二代弟子除了王雲,這數百年來一直是在減少的趨勢,一些修為不足的人早已化為塵土,如今在世的徐挺全都認識,這些人里面並沒有漆雕蓉在內。
徐挺一副長者模樣,捋著白須,對漆雕蓉道︰「小姑娘,你是誰門下?叫什麼名字?」
先前林萍萍曾說過,需要找一位長輩陪同王雲,而且漆雕蓉方才見林萍萍給他行弟子禮,當即也施了一禮,回道︰「弟子漆雕蓉,師承夏茹。」
「原來你就是漆雕蓉。」
王雲拿著一把飛劍正在觀看,聞言道︰「怎麼,她現在很出名嗎?」
徐挺笑呵呵道︰「那倒不是,只是前幾天听另一位師兄提起過,說夏茹師妹收了個天賦不錯的弟子,名字就叫漆雕蓉。」
漆雕蓉笑道︰「師伯謬贊了。」
王雲嘴一撇,隨手抽出一把長劍,卻听「錚」的一聲嗡鳴。
一道強光陡然射出,照得王雲雙眼生疼,過了片刻,光芒漸斂,他這才看清長劍模樣。
這是一把暗紅色長劍,劍身三尺有余,寬約一寸,兩面刻有流水雕紋,隱有麴水寒冰之氣,倒是賣相不俗。
王雲手握飛劍挽了幾個劍花,心中頗為滿意,道︰「徐師兄,這把劍什麼來歷?」
徐挺走到王雲身邊看了一眼,道︰「師弟好眼力,這把三品飛劍乃是五十前一位師兄游歷時所獲,名為‘破寒’,御敵之時寒氣逼人,更可凝氣為冰,達三四丈之厚,而且可助人在水下如履平地。」
「好,就這把了。」王雲將飛劍收入納虛戒,道,「這次勞煩徐師兄了。」
「不妨事,不妨事。」徐挺一面說話,一面將塊玉簡遞給王雲,「這個便是法訣了,師弟可依此祭煉。」
王雲道謝接過,這時,一名弟子神色匆匆地跑了上來,在徐挺旁邊耳語了數句,徐挺臉色大變,道︰「師弟先在這里看著,一會東西備好後會有人通知你,為兄有些事情,告罪離開片刻。」
「師兄請便。」
徐挺點點頭,又囑咐了林萍萍兩句,便帶著那名弟子匆匆離開了。
既已選定了飛劍,王雲留下來也沒有事情要做,對漆雕蓉道︰「你別的東西拿到了嗎?」
「嗯,拿過了。」漆雕蓉往王雲四周瞄了瞄,奇道,「嘟嘟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跟隨在青一道長的一年里,漆雕蓉自然見過可愛之極的嘟嘟,這頭憨態可掬的踏雪熊頗討她喜歡。
王雲雙眼一眯,警態十足地道︰「干嘛,我警告你,別再打我嘟嘟的主意。」
「好啦好啦,看把你嚇得,我剛剛從一位師姐那過來,身上有些甜點,正好給它吃,對了,嘟嘟呢?叫它出來。」
「它呀,最近到處亂跑,不知道又跑哪去了,早上便出去了。」
漆雕蓉明顯有些失落,卻又道︰「這樣吧,你帶我去你那,我等它回來,反正我下午也沒事。」
王雲本不想答應,耐不過漆雕蓉軟磨硬施,只好同意下來。
在二層又溜達了一會兒,等到王雲拿到東西,兩人便離開了天狼宮。
一路之上,時時可見步伐匆匆的弟子,天空中巡邏的劍光也密了不少。
兩人感覺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王雲拉住一名神色慌張的弟子,道︰「發生什麼事了?」
「亨玄宮蘊養的萬年芊靈果被盜了,門內現在正搜查呢。」說完便又跑開。
芊靈果乃是絕世珍寶,太虛門一共只結有三個,如若丟失的話那損失難以估量,王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可以看出對方眼中滿滿的驚色。
「去看看。」漆雕蓉道。
王雲自無異議。
可兩人剛趕上先前那名弟子,卻听他道︰「你們兩個快回去吧,掌門有令,除了守備弟子,其他人現在不準外出。主峰也已經戒嚴了。」
王雲兩人只好停下腳步。
主峰戒嚴,漆雕蓉自是回不去了,王雲道︰「先去我那吧,順便看看嘟嘟回來了沒來。」
隱隱得,王雲心中總有種不安,仿佛有事要發生。
兩人如今都是和合期,飛行自不是問題,不過王雲還未修習御器之術,便直接飛了起來。
王雲立在漆雕蓉身邊,又嘴貧道︰「怎麼樣,雖然沒你先進和合,咱這飛行方式怎麼樣?是不是很瀟灑?」
「我呸!你存心讓我羨慕嫉妒恨是不是?小女子這次還真就讓讓你,故意上當一次。」說完,漆雕蓉故意裝作很嫉妒的樣子,以手俺面,道,「哎喲,你好厲害喲,人家怎麼不會飛呀,真不公平。」
說話的時候,雙眼竟還真有些淚花在閃動。
漆雕蓉一向活潑中略微有些靦腆,王雲還真沒想到她會演這麼一出,不禁滿臉黑線。
下一刻,見王雲吃癟樣子,漆雕蓉直笑得花枝亂顫,道︰「哼,讓你成天的欺負我。這次總算撈回點利息。來和我比比速度。」漆雕蓉右手拂發,將頭一揚,挑釁意味十足地道,「怎麼樣,比不比?」
穿著碧綠色長紗的漆雕蓉御著飛劍婷婷一站,微風吹拂著額頭劉海,寸寸陽光從眼前這個明媚若斯的女孩身上流過,如一只起舞的蝴蝶。
絕世而獨立,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注ヾ)
眼前的女孩似乎永遠沒有煩惱,王雲看著漆雕蓉無暇的面容,笑道︰「好呀,比就比,看誰先到我那座懸峰!」
話音剛落,兩人如箭射去。
身後,兩道爽朗的笑聲拉了長長一串。
如若串起了團團浮雲,遠遠飄去。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來到了主峰,漆雕蓉道︰「你是男孩,還快不過我一個姑娘,這次算我贏。」
故意放慢速度的王雲微微一怔,在他打的小算盤里,這應該恰好算個平局的。
王雲苦苦一笑,作揖道︰「好,漆雕俠女,小子甘拜下風。」
同樣沒有發揮全部實力的漆雕蓉不過小小贏了一把,卻如同得了天大好處一般,笑得無比開心。
如詠雪初露,閉月羞花。
為了方便嘟嘟進出,平日里王雲這峰上並沒有開啟陣法,他帶著漆雕蓉走入院內,恰好看見在池水邊休息的小黑,總算長舒一口氣。
當先走到屋內,漆雕蓉正好看到嘟嘟圓鼓鼓得挺在床上,小肚皮溜溜如球,一雙圍了圈黑毛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瞪著床頂。
漆雕蓉已來過這里幾次,剛開始還打著探望王雲交流修習心得的幌子,到後來就直接把王雲當成了空氣,跟著嘟嘟四處玩鬧去了。
能夠看到嘟嘟,漆雕蓉顯然很是高興,走到床邊將它抱了起來,惹得顯然剛剛吃飽的嘟嘟一陣哼唧。
啊地一聲,王雲剛走到屋里險些滑倒,他低頭看去,見是一個果核,一腳踢開便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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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ヾ︰改自李延年《佳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