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莉和本杰明跟著多倫來到他的辦公室。本以為辦公室里應該是擺滿金屬或者魔法物品的小屋,進去以後才發現意外地簡潔。
黑色木制的桌面杯擦得亮晶晶的,甚至能看見人的反光。上面只放了幾本書和一只空了的白瓷杯。整個房間里,除了木桌以外只有一盆花和一架放滿了書的書架,別無他物。
「都坐下吧。」多倫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多倫看他們都坐了下來,開口道︰「凱莉,你剛才運用精神力的時候感覺到了什麼?跟我說說。」
凱莉想了想,沒有說自己其實分了一股精神力出來,只是將自己大致的感覺說了一遍。多倫點了點頭︰「果然是這樣。你的精神力天生就很強大,所以才會有剛才的失控。這門課程需要的是精神力的操控力,你不適合這門課程,退出吧。」
本杰明驚訝地問道︰「為什麼,這個學期好不容易才有個新生的啊?」
多倫沒有回答本杰明的問題,凱莉道︰「為什麼要換一門選修課?我不能繼續學這門課了嗎?」。
多倫解釋道︰「你的精神力幾乎媲美四階魔法師,但是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反而是件壞事,因為這樣的精神力操控起來非常困難。在需要細微操控力的煉金術上,你注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做和別人一樣的事。所以,我不想收下你。」
「多倫老師」
「閉嘴,本杰明,不要插嘴。」
本杰明有些氣惱地看了多倫一眼,他不理解多倫老師為什麼要把難得的新生往外推。這還是多倫頭一次說不要學生。他看到了凱莉在上課時的表現,比那些渾水模魚的學生要強多了。
「但是我不想退出。」凱莉沒想到自己強大的精神力這時居然會成為她的阻礙。魔物煉金里蘊含著和魔藥煉金同源的奧秘,她需要這門課程。
多倫有些詫異,他說道︰「你必須退出。你天生不適合煉金術,勉強也沒有什麼用。」
本杰明出聲打斷道︰「多倫老師,你明明收下了那麼多上課說話、睡覺的學生,為什麼卻不想收下凱莉?凱莉難道不比那些學生強嗎?」。
「本杰明……」多倫知道本杰明會有所誤會,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他拿著白瓷杯吹了吹,平靜地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不一樣。那些學生雖然懶散,但精神力都很正常,他們有修習煉金術的條件。凱莉雖然勤奮,但精神力不正常,她要做別人努力的四倍才能完成一樣的事,你覺得這樣公平嗎?我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絕對不會出現了兩種評分標準。」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每個人合適的東西都有所不同。與其耗費不必要的時間在不擅長的方面,還不如用那些時間做些別的事情。而且你們不是一直視煉金術為雞肋嗎,這也不是什麼熱門的學科,好奇地看過以後也就夠了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凱莉看著多倫,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多倫對自己教導的魔物煉金一再貶低。她問道︰「學習煉金術是耗費不必要的時間嗎?」。
「對于你來說,是這樣的。」多倫沒有糾結這個話題,把紅茶喝干淨了。「有許多藝術課程要在一個多月後才開始,現在選也來得及。看在這是意外的份上,我可以幫你辦這個手續。」
本杰明擔心地看了一眼凱莉︰「你不會退出的吧?」
凱莉沒有回答。她知道多倫已經打定注意要她退出,但她怎麼才能讓多倫改變想法呢。
每一種生活職業都是注重實踐更多于理論,看魔物煉金的冷門,就知道整個王都可能都找不到第二個可以教這門課程的了。
她看重魔物煉金,可這里的人卻不是這樣。他們都不知道魔物煉金的價值,包括多倫自己也這麼認為。因為這里的魔藥煉金術被禁止了,他們無法得知煉金術的真正奧秘。
凱莉看了一眼本杰明,她知道本杰明是多倫看重的弟子。所有的學生中,只有他一人最好學,而且天賦也是最卓越的。
想了想,凱莉最後回答道︰「好吧,我退出。」
本杰明張大了嘴巴,驚訝都寫在臉上。出了教師辦公室以後,他還是沒有想明白︰「你為什麼要退出?」
「你沒有看見多倫老師已經認定了嗎?」。
「多倫老師其實是個面硬心軟的人。你如果多磨一會,他一定會答應的。」
本杰明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凱莉是一個不會輕易認輸的人,沒想到居然退出得這麼爽快。
凱莉卻不那麼認為,在那種情況下,再糾纏可能只會讓多倫對她的印象更糟。她看出來多倫其實是一個很固執的人,固執的人在認定一件事以後就不會輕易改變。
凱莉對本杰明露出一個笑容︰「本杰明,你還會借我筆記嗎?」。
「當然,不過你不是不上這門課了?」
「我還沒有放棄。雖然在沒有老師教導的情況下學習有些困難,不過我想試試。這也需要你幫忙,本杰明,你願意做我的老師,教導我魔物煉金嗎?」。凱莉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