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娟心中微苦,她沒有說明的是她父親的雇主之所以幫了她們家這麼大忙,是用她爸爸的一條手臂作為原因的——
施工的時候發生了安全事故,爸爸的手因此受了傷,有幾個月的時間全家人都在來來回回地跑醫院。
正是因為這一層的原因,她爸爸的老板才幫她解決了上初中的問題,也算是變相的補償之一。
劉麗娟從童謠的臉上收回了視線,真摯而誠懇地望向了秦小曼,
「秦小曼,我一直很想找機會跟你說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遠都還是那個自卑的我。」
秦小曼有臉有些微紅,「你怎麼這樣說呢,其實你也不比別人差什麼。」
「你看,」劉麗娟帶著兩個酒窩,笑著對童謠說,「她就是這樣安慰我的!你知道我是怎麼能和秦小曼交上朋友的嗎?」
「說說看……」童謠這個自來熟當然不能錯過任何可以被當作談資的話題。
「就是因為有一次出課間操的時候,秦小曼對我說‘一起走吧’,從那以後我就認準了一定把她當作我最好的朋友。」
初中的記憶就像回到了眼前,劉麗娟又想起那段難忘而又艱苦的日子。
父親自從那次事故之後,雖然得到了賠償身體也漸漸恢復了,但始終不可能恢復到原樣。
母親擺小攤的收入也不樂觀,家里的經濟狀況一直就不好。
而自己學習成績又差,那時的她沒有一個朋友。
全班同學都仿似是天之驕子,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的心情只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尤其是每天的課間操,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看著同學們三五成群地走向操場,卻沒有一個人願意跟她一起走的時候,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或者希望每天都能下雨而免于出操時孤獨的尷尬。
她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大家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她再慢吞吞地走在最後面,站在最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在她初來的日子里,她總是主動湊上前去想跟別的女同學一起,可原本嬉笑暢快的她們在看到她的時候就都不說話了。
越是低層的人就越發敏感,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她們雖然同一班級,可她並沒被納入同一個世界。
從那以後,她沒有再企圖融入,只是選擇了沉默。
秦小曼曾經看到宋菲兒和唐杰斜著眼瞧著劉麗娟然後兩個人會心地撇嘴冷笑。
秦小曼也曾听到吳可欣對王一露說「那個劉麗娟到底洗不洗澡的呀,她身上都有股味了」
……秦小曼沒有反駁,因為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行為的權利,只是當她看到劉麗娟一個人每天卑微地獨自走著,就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
雖然,她身上的確是有一股不大好聞的味道,但是……
于是有一天,她丟下同行的女同學,走到劉麗娟身邊輕輕地說道「出操了,一起走吧?」
同學們驚詫的眼神讓她感覺很不自在,但是劉麗娟帶著感激和欣喜抬起的臉讓她覺得自己這樣做真的很值得,也許只要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讓人感到自在;而對于你來說,其實這並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劉麗娟從沒想到秦小曼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邀請自己一起出操。
她是班上學習頂尖的女生,家庭條件優越,平時說話不多,很多時候同學對她講話她也總是報以淡淡的笑容,禮貌卻疏離,她矜持內向的個性加上優異的成績很容易讓人將之歸納為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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