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劉奇麗終于回過神,微微有些不忍,突發奇想說了一句,「顧學長,要不你先在旁邊這張□□睡一下算了……」引來無數道被認定為白痴的疑惑目光。
「吳雨……?」
半睜著迷蒙的雙眼,秦小曼先看到了離她最近的人,啞著聲音問了一句,喉嚨還是堵得發澀。
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嚴子頌疾步走近,吳雨一側身閃到了旁邊,男人收斂了片刻前冰凍的表情,輕輕按在女孩子肩頭,柔聲說道,「你多休息一下,不用起來。」
渾渾噩噩的女孩子直到此時才看清楚嚴子頌的臉,恍然中根本無暇分辨究竟是在夢里還是現實。
半個月來為之飽受煎熬、思念了無數遍的臉就在眼前,夢魘中冷若冰霜、鄙夷無情的一張臉又露出了熟悉的關切,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這份柔情更讓人戀戀不舍?
許久以來郁結在自己心里的「這個人不能愛」的認知早已被遺忘得一干二淨,秦小曼來不及做任何考慮,顫顫說了一個「嚴……」字,竟是被一股酸楚涌到了喉間,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嚴子頌只在這一聲中,便已繳械投降;再不馴的情感也經不住這如絲般的溫柔纏住了整顆心髒。
伸出雙臂一攬,把半坐著的女孩擁到了自己懷里,細細摩挲著她清瘦蒼白的臉頰,「對不起,寶貝兒,對不起……」
習慣性的在她的楚楚可憐面前毫無道理可言地自責,非但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倒讓女孩子原本忐忑愧疚的內心更加酸楚難耐,眼淚一串串滑落,整個世界只余憐惜。
站在床邊的顧辰看著專注中渾然忘卻了周遭一切的兩個人,不禁心下微苦;
轉身踱出了病房。空蕩蕩的校醫院走廊,要命的安靜,只听得到自己孤獨而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邁向門外。
彌漫著思念的夜,即使在你的懷里,我還是深深眷念著你……
「你這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胸前,嚴子頌卻從沒想到這個兩周前堅定而鄙夷地說要分手的女孩竟然憔悴至斯;疑慮摻雜著無奈,嗔怪卻又不忍。
秦小曼默默地沒有回應,他的懷抱還是這樣溫暖,即便是發著狠、硬著心腸傷了他,這個男人,他還是一無返顧地望著她、守著她。
片刻的忘情過後,終于還是恢復了理智;
嚴子頌,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是我?
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該有多好!
你這樣……讓我,如何才能放得開!
也許是病痛,傾瀉出了原本不該有的脆弱;幾乎是無理地、由著自己任性地自私一回的想法,悄悄蔓延。
就算,受到懲罰也好、哪怕,是天譴也好,只要,你一直這樣望著我……
「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耳後,是一如往昔的輕聲細語;甚至,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他的心髒,強勁而有力的跳動。微微低垂著眼簾,女孩幾乎是一動不動地,流露著淡淡的、絕望似的悲傷。
「嚴子頌,我們……只作情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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