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完全被震驚了︰「我真的是災星嗎?!我真的不該來泰山嗎?!師妹說的對,如果不是師父要見我,就不會呆在書房,師父就不會死!!我真的是災星,我真的是災星!是我害死師父的,是我害死師父的!我不僅害死了師父,也害了師母、師妹不開心!我真是個災星!說書張、小菱、小清子的父母也都是我害死的,我是個棒槌!我是個災星……」
「住口!別哭了!大人決定的事,豈容你多管?!」唐夫人面色極為難看。
「我不答應,我死都不會認他作我哥……嗚嗚……我恨他!我恨……」陳茜茜哭道。
「啪!」
唐夫人怒不可遏,打了陳茜茜一個耳光!這一耳光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唐夫人自己都表情復雜,似是不忍。
「你打我?娘!你打我?你竟然為了一個災星打我?……嗚嗚……你不是我娘!」陳茜茜轉身跑出練心閣,在門口正踫到聞聲趕來的熊登輝、熊登峰兄弟。
「你!你……」唐夫人頹然癱坐在座位上。
……
※※※
夜已深,皓月當空,草根又來到桃花峪深處那片只屬于自己的地方,每到他心情煩悶的時候都會來這里,只有這里,才是屬于他的,不用看人臉色,不用擔驚受怕,沒有惡語相加、沒有劍戈相向,只有在這里,他的心才可以平復。
但是今天不能,師母黯然神傷,師妹奪門而去,師母師妹為他反目!師妹的那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
「娘!是他害死我爹的!若是爹去陪我抓魚,怎麼會在書房遇害?是他害死我爹的!他是個大災星!……爹!茜茜好想你!茜茜好想好想你,嗚嗚……」
師妹這句話一直在耳邊回響。是他害了師父!他不能饒恕自己!
「啪啪啪……」他突然左右開弓扇自己耳刮子。
「一、二、三、四……五十五、五十六……」邊自虐邊數數有助于他保持清醒。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忽然,一個仿佛來自天外的美妙聲音從天上傳來。
草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好听的讓他忘記了為什麼來到這里,為什麼心煩,為什麼數著數扇自己耳光,草根心想︰扇著耳光還能做夢,我就是簡直就是無可救藥!如果塵世間真有如此美妙的聲音,那該有多好!也許就沒有煩惱了……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美妙的天籟再次響起,好像距離草根更近了。
草根猛然從臆想當中驚醒,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白衣美女從天而降,白衣勝雪,裙裾飛揚,飄落在桃花叢中。那白衣美女唇如丹蔻,指如蔥削,腰如回風之柳,淺淺的笑意仿佛消融的冰雪,盛開的睡蓮,干淨純粹,一襲白衣在陽春的夜風中搖曳,飛揚的裙裾如飄浮在空中的雲朵,直如九天仙女下凡間。一輪皓月灑在仙女的潔白無瑕的臉龐上,光彩之處,天地失語!滿谷的桃花仿佛一同失去了顏色,嘶鳴的蟲兒同時歸于沉寂,水中的赤鱗魚也全部潛入水中。
唐夫人已是人間絕色,但她的美還可以形容,還可以比喻,可草根眼前的這位白衣美女美得無法言語,分明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塵!
「天仙姐姐!」草根一拜到地,不住磕頭。
「我不是天仙,你快請起。」
這聲音如此美妙,怎會不是天仙?草根打死都不相信,磕頭更見頻繁,懺悔道︰「天仙姐姐慈悲為懷,請饒恕小人萬死。」
「你何罪之有?為何一個人獨自在這桃林深處?這是哪里?」天仙姐姐的聲音真讓人如聆仙樂,百听不厭。
「這里是泰山神劍門,哦,不,這里是泰山劍門。」草根心道︰棒槌!在天仙面前怎麼還能妄稱「神」字?
「哦,泰山神劍門,你到底身犯何罪?」
「我是不祥之人,是個災星,是我……是我害死了師父……嗚嗚……師妹恨我,師母為我不開心……嗚嗚……」草根一想到師父,便聲淚俱下。
「你師傅是誰?你是怎麼害死你師父的?」
「我師父是天下第一……劍陳峙軒,我……我是個大災星,我一來泰山拜師,師父就被害了。」草根抽泣道。
「這只是巧合,你師父之死與你無關的。」天仙姐姐不愧慈悲為懷。
「不!是我害了師父!如果師父不是見我,就會和師妹一起捉魚,就不會呆在書房,就不會死……嗚嗚……是我害了師父!」
「傻孩子,是有人蓄意謀害你師父,即使你師父不在書房,也會被害,如果在溪邊被襲,被害的就不僅是你師父,可能你師妹也會一同被害。」
「真的?」草根的眼楮忽然變得明亮起來,明亮足以反射皓月的光華。
「真的,其實是你救了你師妹。」
「師父不是我害的?師父不是我害的!師父不是我害的!」草根抬起頭,對著天仙姐姐狂喜道。「謝謝天仙姐姐,請再受草根一拜!」
「免了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我……我叫草根。」
「草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天仙姐姐莞爾。
天仙姐姐這一笑如萬花盛開,桃林更艷了,蟲兒開始嘶鳴,赤鱗魚也開始浮出水面探頭觀望。
草根心想︰棒槌,從來沒有想到我這名字竟有如此功效,能讓天仙姐姐笑得如此燦爛。看來,我這名字也並非一無是處啊!
「棒槌!我也不知道,是我爹取的,也不知道他為何給我取這樣的名字,他給別人取的名字都很好听,像陸梓菱、陸恆清,只有我叫草根……不過我現在改名叫英雄了,是我自己改的,好像也不好,他們都說叫英雄的人一般都不是英雄。」
「你爹自有苦心,要好好孝敬父母,莫要抵觸。」
「是!草根記得了!」草根現在恨不得多說幾句草根,好讓天仙姐姐再笑幾次。
「棒槌是什麼?」
「棒槌……我剛才有說嗎?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真是個棒槌!……啊?我又說棒槌了!真是該死,該死,真是個大棒槌!……嘿嘿……」草根忙中出錯,棒槌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最後連自己也啞然失笑。
「哈哈,你真有意思,我知道了,棒槌是句罵人的話。」天仙姐姐這次竟然笑得花枝亂顫。
草根看到天仙姐姐笑得如此開心,也不再像先前那樣拘束︰「天仙姐姐有所不知,棒槌這個詞有很多種用法,有的時候也沒有罵人的意思。」
「那譬如呢?」天仙姐姐抿嘴問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草根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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