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她雖然很愛潔淨,卻遠遠不到潔癖的程度,唯有心情極度郁悶,才會變成此刻的模樣,拼命的做家務,也不管整間屋子,早就晶晶閃亮,一塵不染了。
忙碌到了深夜,芊尋累了,終于停下手來。
拖著疲倦的身子,癱軟在床邊的地毯上。
人,本質上是矛盾而又奇怪的動物。
身體可以勞累,大腦反而變的異常活躍。
她閉上眼,頭向後仰,一遍遍的無言閃過兩人相處的畫面,尤其是那些不經意的小細節,曾經以為自己忘記了,當心情不穩的時候,爭相跑出來湊趣,風行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風行的每一個表情,怒著的,笑著的,溫情的,冷酷的……
那樣一個強勢而又霸氣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那麼可笑的事呢?
他要她簽訂契約合同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只是想要她的身體而又怕與她牽扯太深,所以防患于未然嗎?
那些作為酬勞的金錢,冷冰冰的擺在那兒,做的委實太過刻意了些,她逐漸冷靜下來,一點點的分析風行的性格,再慢慢推測出他懷有的目的。
想的腦子都痛了,還是隱隱約約的捉不一絲靈光。
芊尋忽然開始跟自己生氣了。
在風行做出那麼惡劣的事之後,她居然還在幫他找借口。
在他把那份極具有侮辱性的契約放在她眼前起,她就該恨他,怪他,永遠的不理他,最好是一左一右送他兩記耳光,然後隨便抓起距離手邊最近的東西砸破他的頭,跟著踩著驕傲的步子,轉身離開。
可她居然不忍心那樣子做,留下思量考慮的話柄,落荒而逃。
她越來越討厭自己這幅軟弱怯懦的性子了,若是換成了其他姐妹,她們在處理這種情況的時候,做的一定比她好。
她原本就不喜歡自己膽小如鼠的脾氣,現在她更加恨自己的優柔寡斷了。
一個人,連自己都討厭自己,要怎樣去指望,別人愛上她的全部。
怪不得,風行只想要她做情人,而不想發展更深入的關系呢。
怕她可能會糾纏,竟然還草擬了合同,一式兩份,誘她來簽。
芊尋的心里微微一疼,連忙翻了個身,臉朝著床,蜷縮著。
身子一動不想動,累到極限,幾乎虛月兌。
兩只眼,卻睜的圓圓的,落寞的將眼神定在了床底下,那里落著一層細灰,是剛才打掃的時候,留下來的死角。
一顆扣子,靜靜的躺在角落里。
閃亮的像是鑽石,在黑暗中,幽幽的映出柔和的光。
她把手指探進去,小心翼翼的捏住,取了出來,放在掌心。
燈光下,那扣子反而不甚明亮,與普通的衣扣,沒有任何區別,只是特別的涼,放在手掌心中,仿佛能吸收人的體溫似的,特別的舒服。
芊尋眯著眼,觀察了好久,怎麼都想不出,這扣子是從哪件衣服上掉下來的,光是看扣子本身的材質,應是由某種她認不出的寶石打磨而成,薄薄一片,紋理均勻分布,越是盯著長時間看,越覺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