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的四月,天氣早已溫暖,柳妃一身素色,而身邊的莫夕姑姑則一身墨綠,手里還提一籃子,二人朝宮殿西北角走去,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宮殿。
與其他宮殿相比,這個宮殿很破敗,跟住在這里的人一樣,似乎被人遺棄了很久,這里便是燕宮的冷宮——落宮。
莫夕走到宮殿前,敲了敲門上的扣子,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面色蒼白的宮女打開門來,看見來人,無神的眼里終于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出現。
「拜見柳妃娘娘。」那宮女反應過來後,朝柳妃施了禮。
「起吧。」柳妃柔聲說著便抬步欲走進殿,卻只見門內坐著一白衣人,認出那人便是靜妃,只是身形消瘦了許多,不免有些揪心。
自從紫萱那事之後,靜妃便被貶到落宮,只憐兒一個宮女伺候著起居。
「你來這里干什麼?」靜妃背對著柳妃等人徐徐開口,言語中沒有一絲情感。
「姐姐可曾記得我們剛認識的那會兒。」柳妃徑直走到靜妃跟前,微笑著看著靜妃。對于靜妃三番兩次害鳳兒的事,她也是從紫萱事件之後,從莫夕的口中得知。
她不明白靜妃為何如此對待鳳兒,也不明白原本和自己無話不說的靜妃為何在十二年前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轉變,還整日將自己關在靜姝殿。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瀚兒(三皇子上官瀚)過世而太過于傷心的關系,只是沒想到靜妃這麼一躲便是十二年,而且這十二年來還時刻想要謀害鳳兒。
「可惜,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靜妃語氣緩和了不少,不似之前那麼冷。
「是啊,回不去了。」柳妃淡淡回到,之前那個心地善良的姐姐已經不在了。
「既然回不去了,你今日來此又所為何事。」靜妃的語氣再次變得冰冷。
「今日靜婉來只是想找一個答案。」柳妃嘆了口氣,極為憂傷道。
「答案,呵呵,妹妹不是很清楚嗎,姐姐只不過是學妹妹而已。」靜妃笑了,無比的淒涼。
「姐姐此話何意?」柳妃不明白。
「事到如今,妹妹又何必再跟姐姐裝呢。」靜妃苦笑著,顫顫地站起身來,「憐兒,扶本宮回房休息。」
「姐姐,妹妹向來待你如自家親姐妹,自認為是真心誠意待姐姐,如今姐姐卻如此說,莫不是對妹妹存了誤會?」柳妃說著,要伸手去扶,靜妃卻反手將柳妃的手推掉,然後搭上了憐兒的手。
「真心誠意、誤會,杏兒親眼見你將瀚兒推入湖,你說這是誤會。」靜妃冷言,面色變得更加蒼白。
柳妃聞言,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良久,「姐姐,原來一直以來你都講我當做殺害瀚兒的凶手,所以才千方百計地要置鳳兒于死地,可是靜婉從沒做過傷害瀚兒的事,更沒有將瀚兒推入湖內。」
此時,靜妃剛好踏入了房內,柳妃的聲音仿佛一個重錘錘在她的心上,柳靜婉是什麼人她比這燕宮里的任何人都明白,她坦率、善良、聰慧,但是那是十二年前的她了。
自從十二年前的那天,杏兒告訴自己親眼所見柳靜婉將瀚兒推入湖內時起,她是不相信的,但是當時所有的事實都指向柳靜婉是殺害瀚兒的凶手。
記得十二年前,瀚兒溺水的半月前,他不小心撞到柳靜婉,那時她已經有孕在身,這麼一撞,差點害她流產。而在自己給柳靜婉的點心居然被查出有藏紅花,可這些點心卻是她親手做的,怎麼可能會有致人流產的藏紅花,當時想來是柳靜婉故意的,而如今她又為何來這里演這出戲。
柳妃和莫夕回到漪瀾殿後,剛好踫見在那等候的上官鳳兒,上官鳳兒听聞之前柳妃跟靜妃在進宮前是閨蜜,進宮後關系亦是很好,今天也是事先知道柳妃去看了靜妃,正想來問問。
柳妃見著上官鳳兒卻只說身子不舒服想回房休息,便讓莫夕扶著回到了房內,莫夕知道自家主子此時需要靜一靜,退出了房,剛好遇到一直在門外等候著的上官鳳兒。
從柳妃的反應以及莫夕姑姑緊鎖的眉頭,上官鳳兒自然是知道情況並不是很好。于是央求莫夕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上官鳳兒、莫夕一前一後到了書房,鳶兒也後腳進了書房,上官鳳兒本想支鳶兒出去,哪想鳶兒自從上官鳳兒被推入湖那事起,便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上官鳳兒無奈只好由著她。
莫夕將將十二年前的上官瀚溺水的事也說了一番,以及剛才柳妃與靜妃的談話陳述了一遍。
听完整個事情的前前後後,上官鳳兒總算是明了了。原來十二年前,靜妃之子即三皇子上官瀚被人推入湖內,溺水而亡,恰好被靜妃身邊的貼身宮女杏兒見著那凶手與柳妃極像,而靜妃與柳妃那會兒剛好又出現了誤會。
失去兒子的靜妃沉溺在失子之痛中,喪失了判斷力,將柳妃當做殺害自己兒子的凶手,進而對柳妃進行報復,試圖也要讓柳妃嘗嘗失子之痛。于是就有痴兒上官鳳兒被毒死,史玉兒魂穿,紫萱被推上官鳳兒入湖的事。
「難道當年杏兒就沒有可能看錯嗎,或者說那個推三皇子的人很像母妃。」上官鳳兒自然不會相信自己母妃會是這樣的人。
再說前世看宮斗、懸疑、偵探劇看多了,猜想著也就這種可能性最大。如今杏兒已過世,話說回來杏兒是靜妃的貼身侍女,可以為了靜妃死,撒謊的可能性不大,因此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個凶手可能很像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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