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玥沖出酒吧,坐上車,加大油門在路上飛馳起來。
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知道林浩然在說醉話,可是她知道那個女人是真的回來了。
曾玥一腳踩上剎車,車子吱呀一聲停下。
曾玥愣愣的看著前面,心快得就要跳出來,剛才她只是憑著一股子怒氣和慌亂沖出來,可是看著來往的車輛,她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這幾天,別說是見面了,她根本就把打不通他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無人接听,她一直以為他是太忙沒空理他,剛才林浩然那一番話,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洪流般的恐懼和慌亂。
他知道她回來了嗎?他有沒有見到她?如果他知道她回來了,他會怎麼做?如果他見到她了,他會怎麼做?
曾玥的腦子里一直圍繞著這幾個問題打轉,越想腦子越亂,心里越恐慌。
她顫抖著從包里拿出手機,撥通幾次,又該撥別的號碼。
「曾小姐。」
「邵陽,昭南在哪里?」曾玥的聲音慌亂,手心里沁著一層黏膩的汗。
邵陽看了一眼,床上的紀昭南,「紀先生在外地出差。」
「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曾玥的話語里夾了一絲怒氣。
「紀先生今天剛到香港。」
曾玥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說謊,不過這個時候她寧願選擇相信。
「他什麼時候回來?」
「預計兩個禮拜,具體時間還要看事情的進展情況。」
曾玥深呼吸一口氣,問︰「昭南在你身邊嗎?能不能讓他接個電話,他的電話關機了。」
邵陽看了一眼紀昭南,後者正在看著公司的會議記錄,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對不起,紀先生已經睡了。」
一掛斷電話,曾玥即可把手機狠狠的摔在車座上。
「什麼睡了,以為她是傻子嗎?」
正兀自生氣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來,曾玥拿起來一看,是沈曼麗。
曾玥看了一會兒,因憤怒而略顯陰暗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輕輕的按下接通鍵。
可能是因為時差的緣故,樂樂從下午開始睡,後半夜就醒了,哼唧了兩聲。
夏唯本就睡得不沉,立即就醒了,拉了拉他蹭下去的被子。
「媽咪。」樂樂咕嚕了一句,朝夏唯的懷里鑽。
夏唯抱住他,親親他惺忪的眼楮。
「寶貝兒,睡醒了。」
樂樂看看窗外黑漆漆的天,十分不解,以前他每天醒來,天都是亮的。
「媽咪,我都睡醒了,天怎麼還這麼黑?要下雨了嗎?」
他不想下雨,這樣就不能踢球了。
「因為這里的時間和巴黎時間是不同的。」
樂樂想了想,問︰「為什麼?」
「因為他們處在地球不同的緯度上。」
「緯度是什麼?好吃嗎?」
樂樂撲閃著他那黑葡萄一般的大眼楮,渴求的望著夏唯。
夏唯覺得自己在回答兒子這個問題上欠缺考慮,對于一個五歲還不到的孩子而言,時差,緯度太過深奧,就算她說破嘴皮子,估計兒子還會有一系列的問題出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轉換話題。
「嗯,這個問題,等樂樂長大了我們再研究,來,告訴媽咪,看到媽咪樂樂高興不高興?」
樂樂立即朝夏唯懷里拱了拱,「高興,樂樂要和媽咪在一起。」
兒子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夏唯的胸口,夏唯只覺得整顆心像是泡在溫泉里,暖和和的。
「媽咪也喜歡和樂樂在一起。」
「那媽咪答應樂樂,不要再丟下樂樂了,樂樂要永遠和媽咪在一起。」
說著,盈亮的大眼楮就要冒出兩泡淚水來了,看得夏唯又是心疼又是難過的。
「寶貝,對不起,媽咪答應樂樂,以後不會再丟下樂樂了。」
夏唯抱緊樂樂,埋在他小小的身子里,喃喃說著。
良久,夏唯見樂樂不說話,低頭一看,竟然又睡著了,哎,看來是累得不輕。
夏唯輕輕的把他放好,蓋上被子,愛憐的撫了撫他肉肉的小臉。
「媽咪,」
樂樂忽然嘟囔了一聲,夏唯俯低身子,把耳朵湊到他嘴邊。
「我要踢足球。」
夏唯無奈的笑了,看來再等幾年,兒子對足球比對自己都要親了。
天一亮,樂樂就醒了,扭頭看看身邊沒媽媽,小身子 轆一下站起來,踫的一下子跳下床。
「媽咪,媽咪。」
在廚房正在做飯的夏唯听到聲音,剛轉個身子,就被一股大勁緊緊的抱住,要不是後面的流理台,估計這會她都在地上坐著了。
樂樂抱住的是她的腿,雖然沒有坐在地上,但是膝蓋上的傷倒是被弄疼了,夏唯哼了一聲,拉開樂樂。
「媽咪,樂樂以為媽咪又走了……」
樂樂抬頭見媽咪彎著腰,捂著膝蓋,好像很痛的樣子,才想起媽咪的腿受傷了。
「媽咪,很疼嗎?樂樂幫你呼呼。」
樂樂蹲下去,對著纏著紗布的一邊吹著口氣,一邊說︰「不疼,不疼。」
夏唯看著兒子貼心的舉動,蹲下去抱住他。
「樂樂真乖,媽咪已經不疼了。來,先去洗臉刷牙。吃完飯,媽咪帶樂樂出去玩好不好?」
「好。」
昨天回來的時候,看到和巴黎完全不同的房子街道時,樂樂心里就充滿了好奇心,一听媽咪要帶他出去,高興得直蹦。
「媽咪,這里有足球場,可以踢球嗎?」
夏唯看著兒子滿嘴的牙膏,心里再次嘆了一聲,她確定這孩子再長幾年心里一定只有那個到處滾的足球。
尼婭听說夏唯要帶樂樂出去,二話不說,放下電話就過來了,看到門前站著的那個悠閑身影,尼婭撇撇嘴,沒好氣的說︰「你怎麼又來了?你就那麼沒事做嗎?」
莫非挑眉看了尼亞一眼,順帶拋了個眉眼。
「看你慌里慌張的模樣,不會是知道我在這里才這麼心急吧?」
尼婭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搖曳生姿的走到他面前,蛇一般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嫵媚而誘惑。
莫非看著那笑容,知道可能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但是卻沒有拒絕,他是無法拒絕。
「如果我說是真的,你會怎麼樣?」
莫非看著那有人的紅唇,心跳得厲害,無法自拔的慢慢的低下頭,眼看著只差一厘米就要觸到了,突然一股劇痛由傳來,莫非不得不放開她捂著檔部,痛苦的退了兩步。
尼婭笑著走到他身邊,雙手抱胸的看著他,笑著說︰「昨天太匆忙了,今天補上,這個見面禮,你喜歡嗎?」
莫非疼得額頭上直冒汗,看著那女人得意的笑,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死女人,你給我等著,看哪天我不把你活剝了吃掉!」
尼婭看似很害怕的哆嗦了一下,其實她一點也不害怕,走到他面前。
「那本姑娘就等著那一天了,莫總。」
夏唯出來就發現兩人的氣氛不對,尼婭心情出奇的好,反觀莫非臉黑得厲害,額角上似乎還有兩根青筋在跳動著。
這種情況見多了,夏唯也習慣了,最好的辦法是當做不知道。
樂樂很興奮,趴在車窗上,不停的指著外面的東西問著問那,夏唯一一耐心的回答著。zVXC。
他們出發得算是早的了,但是到達百貨商場的時候,門口已經停滿了車。
樂樂好動,夏唯怕一轉眼他就找不到人影了,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但是顯然樂樂沒有體會到媽咪的用心,總是想法設法的要逃月兌媽咪的「魔掌」。
在樂樂再次使勁掙的時候,夏唯不得不厲聲警告他︰「樂樂,你若是在不停媽咪的話,下次媽咪就不帶你來了。」
樂樂無比幽怨的撇撇小嘴,不情不願的跟著媽咪。
樂樂看到兒童區那一架架的模具車,眼楮都亮了,又忘了夏唯的警告,用力一掙。
夏唯一時沒注意,就被他掙月兌了,看著兒子在人群里亂竄的身影,急得要追上去。
「樂樂,不要跑,小心跌倒。」
莫非看到樂樂跑出去的時候,就追上去了,朝夏唯擺擺手,要她放心。
樂樂突出重圍,終于來到兒童區,指了指最高架子上的一個大型四驅賽車,對莫非笑道︰「那個。」
莫非笑著取下來,但是顯然這個模具太大了,樂樂拿起來很吃力。
「換個小的。」
莫非又拿下來一個小的,遞給他,樂樂雖然有些不舍剛才那個,不過這他也喜歡,拿到手,放到地上,就開始玩起來。
一路上又買了飛機,手槍,賽艇等各種模具,心滿意足了,才拉著莫非的手說要找媽咪。
媽咪看著樂樂虎頭虎腦的小模樣,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紀昭南那一張冷死人不償命的冰臉。
父子?怎麼看都不像!不會是紀昭南小時候也長這樣吧?
莫非想著想著就笑了,拉著樂樂道︰「走,帶你去找媽咪。」
夏唯看著他們身後跟著兩個服務員,各推一個購物車,車里裝滿了盒子,無奈的嘆了一聲,責備的看著樂樂。
樂樂立即把目光移開,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看夏唯。
莫非見狀說︰「這些是我送給樂樂的見面禮,這麼多年不見,他都對我生疏了,如果我再不賄賂一下,估計都不記得這個莫叔叔了。」
樂樂偷偷朝莫非笑笑,發覺夏唯投過來的眼神,立即繃住嘴巴。尼婭搖頭笑著蹲子,問︰「樂樂,還想玩什麼,尼婭阿姨去帶你。」
樂樂看了臉色不太好的媽咪一眼,不敢開口,只好低下頭,腳有一下沒一下的朝前踢一下。
尼婭一看就知道他的用意,回頭對夏唯道︰「逛了那麼久,你的腿恐怕支持不住了,先去那邊歇著,我帶樂樂再去轉轉。」
說著,拉著樂樂就跑了。
莫非扶著夏唯走到休息去,要了兩杯飲料。
「又為你添麻煩了。」樂樂小不懂事,可是夏唯終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說什麼話呢,樂樂是你的孩子,你疼他,難道我們就不疼他?」
哪里會不疼,只差每天不當做小皇帝一般的侍奉著。
夏唯抬頭見莫非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問︰「怎麼了?」
莫非的眼楮始終盯著前方,叮囑了一句,便離開了。
「沒事,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你先呆在這里別動。」
莫非朝著他看到那個目標走去,眼看就要走近了,背後突然被誰拍了一下,莫非回頭,邵陽禮貌的笑著,朝他點頭。
「莫總。」
莫非看看邵陽,再轉頭看那人時,已經不見了。腦子轉一轉,就想到事情的可能性。
莫非笑問︰「邵助理是逛商場的嗎?」
「莫總說笑了,莫總也知道我事情很忙,恨不得一天當48小時過,哪有那個閑工夫來逛商場啊!」
「那邵助理是來當偵探的?」莫非開玩笑的道,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開玩笑該有的表情。
邵陽笑了笑,沒有回答,正色道︰「莫總有沒有時間,喝一杯?」
莫非回頭看了看夏唯所在的地方,邵陽道︰「莫總請放心,夏小姐很安全。」
莫總的眸子里閃過一色厲色,看了邵陽一會兒,點點頭。
這邊,尼婭已經帶著樂樂來到體育用品區,樂樂看到足球,黑通通的眼珠子就要飛出來了,胖胖的小手愛不釋手的模模這個,模模那個,尼婭看著小家伙那模樣,只想到四個字︰垂涎欲滴。
樂樂終于挑到一個最鐘愛的,抱在懷里蹬蹬的跑到尼婭面前。
尼婭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肉感十足,感覺非常好。
樂樂看著懷里的足球,腳下開始發癢,四處看看發現前面路一個人也沒有,心里竊喜,彎腰把球放下,腳對準球,用盡全力的踢了出去。
曾玥陪沈曼麗出來逛商場,走到累了,看到前方有個長椅,就走了過去。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完全沒注意到一個不明物體朝她們飛來,眼角感覺到有什麼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那一團飛速的黑影,直直的砸向她的臉。
沈曼麗驚呼一聲,看著曾玥青紫的左臉頰,叫道︰「天啊,玥兒,你的臉,怎麼樣?有沒有事?」
曾玥被砸得有些暈,過了一會兒才堪堪回神,手指下意識的撫上左頰,剛接觸,一股鑽心的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曾玥看到了那個不明物體,正是一個足球,此刻還在地上滾動著。
曾玥扭過頭,看到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正驚慌的望著她。
曾玥氣得甩掉沈曼麗的手,朝樂樂走去,眼楮里冒著盛怒之火。
樂樂顯然也嚇到了,沒想到自己會砸到人,而這位阿姨的表情更讓他害怕,驚恐的但眼楮慢慢的沁出淚水來。
曾玥站在樂樂面前,手指了指,那個足球,惡狠狠的問︰「是不是你的球?快說!」
樂樂趕緊點點頭,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
「被你咋砸成這樣,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麼哭,別哭了!」
樂樂被嚇得立即止住哭聲,低頭抽泣著。
「誰帶你來的?你父母呢?」
明天她有個重要演出,臉被砸成這樣,越想越生氣,拽著樂樂的胳膊,就要他帶著去找父母。
胳膊被她狠狠拽著,樂樂疼得哭出來。
樂樂的哭聲引來了人的注意,曾玥不想被人認出,忙從包里拿出墨鏡戴上,看著眼前哇哇大哭的樂樂,氣得牙齒咬得咯 響,可是又不能當眾發飆,只是有暗地里狠狠的擰了一把樂樂的手。
「死小孩,哭什麼哭,再哭我讓警察把你帶走。」
這個要是放在以前肯定管用,可是現在樂樂的手臂被她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疼得厲害,想停都停不了。
尼婭付完錢回來,听到哭聲,心里一驚,連忙跑回來,就見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站在樂樂的面前,她快速走上去,把樂樂抱在懷里,哄了哄。
「樂樂,怎了哭了?」
樂樂看了曾玥一眼,不敢吭聲,轉過頭抱著尼婭的脖子,怎麼也不肯回頭。
「你的孩子?」
尼婭沒有吭聲,望著她問︰「你對樂樂做了什麼?」
曾玥冷笑了兩聲,憤怒道︰「你是怎麼教孩子的,這里是足球場嗎?孩子闖禍砸到了人,還責怪別人對你的孩子做了什麼,也難怪,有你這樣的母親,孩子也只能是這個水準。」
尼婭的脾氣也不好,立即站起來。
「你這個女人會不會說話,我孩子哪個水準啊?不就是孩子貪玩媽,至于你說這麼難听嗎?都這麼大了,還這麼沒教養,我才要問問你,你爹娘是怎麼教你的?」
「你,你……」
「你什麼你,一個大人欺負一個孩子,你丟不丟人,不趕快回家去給祖宗燒香叩頭認罪去,還待在這里做什麼?」
圍觀的觀眾哄堂大笑。
曾玥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一陣青一塊白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尼疼回我。
沈曼麗趕緊跑上來,笑著勸道︰「對不起,她也是太沖動了才這樣的,其實她不是有心的,你們多見諒,畢竟也是孩子錯在先嘛」
「你不會就是她母親吧?」尼婭一雙眼楮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完全一副鄙視的模樣。
沈曼麗壓抑住心里的怒氣,笑著搖搖頭。
「你誤會了,我不是她的母親。不好意思,我替她向你們道歉。」
「為什麼是我道歉,明明我是受害者?」曾玥不滿的嚷著。
沈曼麗拉著她,低聲斥責著︰「你和一個孩子教什麼勁兒啊,這兒記者多,不想上頭條的話,就趕緊走。」
曾玥又扭頭狠狠的看了尼婭和樂樂一眼,才跟著沈曼麗匆匆離開。
坐到車上,曾玥拿下墨鏡,照了照鏡子,氣得一把摔下去。
「那個賤女人,還有那個小孩,要是下次再讓我踫到,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哎呦,我的臉,怎麼辦?怎麼辦?」
「先回去吧,拿冰敷一敷,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尼婭叫了幾聲,樂樂就是不吭聲,只是緊緊的摟著她的脖子,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尼婭想著他一定是嚇壞了,輕聲的哄了幾句。
「沒事了,樂樂,阿姨已經把壞人趕走了,樂樂別怕了,走,阿姨帶樂樂去找媽媽。」
夏唯看到尼婭抱著樂樂走過來,笑著站起來,這才發現樂樂紅腫的眼楮,好像哭得很厲害。
「樂樂怎麼了?」
夏唯接過樂樂,不小心蹭到他的手臂,樂樂哼了一聲,夏唯才發現他的左小臂盡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尼婭看到也嚇了一跳,剛才樂樂一直抱著她,她根本沒有發現。
夏唯急了,心疼的問︰「樂樂,告訴媽咪怎麼了,誰打你了?」
樂樂不吭聲,一個勁兒朝夏唯的懷里拱,夏唯心疼的摟住兒子,看著兒子小手臂上的傷痕,自己的眼楮里也是眼淚汪汪的。
尼婭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一遍,夏唯心疼的拿起兒子的胳膊,輕聲問︰「還疼嗎?」
有媽咪和阿姨在身邊,樂樂不再那麼害怕了,點點頭,小聲道︰「那位凶阿姨抓我。」
樂樂不會說擰,就找了一個相近的詞說。
「那為什麼沒有告訴阿姨?」
樂樂吸吸紅通通的鼻頭,囁嚅道︰「阿姨說讓警察叔叔把我帶走。」
尼婭氣得罵了一句髒話。
夏唯看著兒子哭得一抽一抽的模樣,還有受傷的手臂,忽然一巴掌拍了下去。
尼婭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又要落下去的手。
「你瘋了,干嘛打樂樂?!」
樂樂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雖然不疼,可是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受傷這麼嚴重,媽咪應該好好給他呼呼,為什麼還要打他,小孩子想不通,一下子就哭了。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有人的地方踢球,你就是不听,現在好了,砸了別人,自己也受傷了。」
「別哭了。」
夏唯命令兒子不要哭,自己的淚水卻撲簌簌的往下落。
又是這一套,尼婭在心里反了一個大白眼,嘆道︰「又錯就好好哄嘛,干嘛和孩子置氣?」
「我哪次不是好好哄的,他有听過嗎?」
「樂樂哪里沒有沒有听,他最听你的話了。」尼婭把樂樂摟在懷里,哄著,「好了,不哭了,媽咪是心疼樂樂才打樂樂的,樂樂不要生媽咪的氣。」
「快給媽咪道歉,說你不會在胡亂踢球了。」
樂樂抽泣著點頭,「媽……媽咪,樂樂……再也不胡亂踢……踢球了。」
夏唯看著兒子那受委屈的模樣,心里更難受,是生氣自己兒子,更生氣那個擰兒子胳膊的女人,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還這麼傷害她的兒子。
夏唯伸手抱住樂樂,親親他的額頭。
「樂樂,要听媽咪的話,你知道你受傷了,媽咪比你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