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琪接到曾玥的電話時有些驚訝,這可是她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啊!
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沈佳琪的心里還是小小的得意了一下,那個高高在上,即使求人也可以趾高氣揚的豪門千金竟然會主動給她打電話,第一沈佳琪覺得自己戰勝了曾玥。
曾玥的口氣還是那種命令式的︰「我在夜妖嬈等你,別讓我等太久。」
沈佳琪心里罵了一句,嘴上卻答應得很利索︰「好,我現在就過去。」
沈佳琪也常去過酒吧,但是像夜妖嬈這種最高檔次的,倒是第一次來。
沈佳琪一進來,先是被廳里奢華的裝潢驚呆了,然後就是在這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小姐和豪門公子哥。
沈佳琪在來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所以一進來就引起了一些異性的注視,感受著那些來自屬于上流社會公子哥個炙熱目光,沈佳琪有一種找到勸歸屬感的感覺,她覺得她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想,享受這樣的目光。
沈佳琪微微笑著,微微上挑的眼角似有若無的帶著些挑逗和誘惑,她看到一個男子端著酒杯朝她走來,她勾著紅唇走上去,卻在男子遞上酒杯的瞬時和他擦肩而過,不經意的指甲輕輕的觸模到了男子的手,然後她回頭給了男子一個嫵媚的笑,那男子因為她的拒絕而陰郁的臉立即又因為她的笑而放晴起來,同樣的回以笑容。
沈佳琪看到了曾玥,徑自的朝她走過去。「小玥,叫我來不會是陪你喝酒的嗎?」沈佳琪笑著說,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來,對酒保︰「一杯雞尾酒。」
酒保為他倒了一杯酒,沈佳琪喝了一口,贊道︰「不錯,果然是高檔酒吧!」
「我們去里面坐坐。」
曾玥仰頭灌下手里的酒,然後站起來朝里面走。
沈佳琪看了她一眼,放下酒杯,跟了過去。
她們在一個包廂里坐下,沈佳琪這才發現曾玥的臉色很不好,但是又不上什麼不好,沒有以前的那種逼人的高傲,倒是多了一份隱忍。
沈佳琪見曾玥要倒酒,連忙接過酒瓶︰「我來。」她的眼楮注意到曾玥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片清淤,她悄悄的抬頭,才發現她今天的穿著和以前大不一樣,除了一張臉和兩只手,即使是脖子也用一個絲巾巧妙的圍住。
曾玥發現她打量的眼光,抬眼不悅的看了她一眼,沈佳琪立即移開視線,拿起一杯酒端起來掩飾尷尬。
曾玥看了她好一會兒,卻把送到嘴邊的酒又放下了,身子緩緩向後靠去,說︰「夏唯有個兒子你知道嗎?」
一口酒噎在喉嚨里,沈佳琪咳了幾聲,一臉的驚訝︰「兒子?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她是紀先生的情婦,沒有听說她還有個兒子呢。」頓了頓,又問︰「是紀先生的嗎?」
曾玥個冷眼掃過去,沈佳琪乖乖不說話。
「之前,我只是想著把她從昭南身邊趕走就行了,但是現在我改變想法了。」
曾玥說完,眼楮里閃爍著陰狠的光芒,看得和她同一戰壕的沈佳琪都有些不寒而栗了。
曾玥抓起酒喝下,手緊緊的握著酒杯,指關節上白印襯得受傷的訂婚鑽戒越發的清冷。
沈佳琪看了抬眼看了她一眼,被她臉上的陰厲的神色嚇了一跳,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隱隱覺得曾玥更恨夏唯了。
這個時候沈佳琪萬萬是不敢說話的,只是低著頭小口的喝著酒,心里卻在不停的捉模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曾玥深呼吸一口,壓下那郁積在心口里的恨火,抬頭對沈佳琪道︰「我要你做件事,如果這件事成功的話,我可以讓你成為SHOWSELF唯一的首席設計師。」這個誘惑對沈佳琪來說的確很大,她辛辛苦苦的走到這一步,不就是想要攀上最高峰,低頭俯視華麗的世界嗎?如今一個大好的機會就擺在自己面前,她又怎麼可能會與之失之交臂?
沈佳琪的眼楮閃過一絲驚喜,只想了片刻,便點頭道︰「我答應你。」
曾玥點點頭,拿起酒杯,唇角隱現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夏唯,我受人威脅,被人糟蹋,這一切全都拜你所賜,我所承受的疼痛我要一點一滴的拿回來,不,我要變本加厲的拿回來!對于你,死都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
夏唯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她擔心茜樺,給她打電話,電話又關機,打給她辦公室,助理說她沒有去公司。
一下班,夏唯就去了韓茜樺的公寓。家里有人,但是來開門的不是韓茜樺,而是林浩然。
夏唯愣了一下,問道︰「茜樺呢?」
林浩然看到夏唯也愣了一下,然後側過身子,讓她進來。
夏唯打量著林浩然,受傷了不說,衣服不整,一臉狼狽,眼楮里還有血絲,似乎一整夜沒睡的樣子。
林浩然面對著夏唯有些尷尬,他指了指臥室,說︰「茜樺在里面。」
夏唯想著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沒有多問林浩然,轉身推開門進了臥室。
茜樺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應該是看書累了,人已經睡著了。
夏唯輕輕的走過去,發現她的臉色似乎比昨晚的還蒼白,看了眼桌上一點未動的白粥,伸手模了模她的腦門,還好,不燙。
夏唯想把她手里的書抽走,這個動作驚醒了茜樺。
「怎麼不躺下睡?」
茜樺坐好,理了理凌亂的頭發,問:「你怎麼來了?」
夏唯把書放到桌上,然後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略顯冰涼的手,道︰「擔心你,過來看看。」
茜樺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會照顧自己的。」
夏唯盯著茜樺看了一會兒,問︰「你們怎麼了?兩人神色好像都不好。」
韓茜樺的視線盯著夏唯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很傷感,很悲涼。
「我們分手了。」
她的語氣淡淡的,好像在說著已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夏唯愣了一下,想起林浩然剛才那落寞悲傷的神情,問︰「他不同意?」
韓茜樺頓了一下,點點頭,不過她又道︰「但是我心意已決。」
「可是我看林先生很傷心的樣子,他一定舍不得離開你才這樣的。」
「不,他不是舍不得我,他是因為愧疚,因為抱歉才這樣的。」
茜樺的語氣很堅決,夏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了半響問︰「你真的不後悔?」茜樺扭頭看窗外,蒼白的臉上籠上一層淡淡的憂傷,良久,開口道︰「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不離開他的話,我會後悔的。」
夏唯嘆息一聲,道︰「既然你主意已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茜樺,我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想念以前的你。」
茜樺轉過頭,看著她笑了笑︰「放心吧,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找回我自己的。」
夏唯笑著摟住她,感慨道︰「希望這個時間不要太久。」
茜樺笑笑,撫上的脊背,唇角的笑容一點點的隱去,她輕聲說︰「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夏唯拉開她,看著她悲傷的神情笑道︰「謝謝我接受,但是對不起,我就不明白是何意思了。」
茜樺低頭,硬是將眼淚給了逼了回去,她笑道︰「就當是我提前預支的。」
「預支?你還能對我做壞事不成?」
夏唯越是這樣,茜樺的心里就越難受。
她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告訴夏唯真相,可是話到嘴邊了,硬是被她咽了下去,她覺得作為朋友自己太不夠格了。
夏唯也發覺出了她的異樣,眼眶紅紅的,欲言又止的。
「茜樺,你是不是有話說?」
茜樺搖搖頭,「沒有,我就是突然覺得有點難過。」
夏唯自然而然的把她的難過歸結為她和林浩然分手導致的,勸道︰「別擔心,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的,過段時間就好了。看你這臉色,還是先休息一會兒把!」茜樺躺下對夏唯道︰「比賽下周就開始了,你一定很忙,就被操心我了,我沒事。比賽那天,我會去的。」南開曾眼。
夏唯走出去,林浩然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問︰「她怎麼樣?」
夏唯盯著林浩然看了良久,問︰「你不是不愛她嗎?為什麼這麼擔心她?」
林浩然慚愧的無語。
夏唯繼續道︰「茜樺說你是因為愧疚因為抱歉,真的是這樣嗎?和他分手,你真的一點也不心痛嗎?她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無怨無悔的,你給她的只是愧疚和抱歉嗎?」
夏唯本來心里很平靜,可是話一出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說起話里也是咄咄逼人的,每說一句,林浩然的表情就悲一層。
夏唯看著他,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茜樺為了你承受了怎樣的煎熬你不會懂的,我看不過去,早就勸過讓她離開你,可她說她不舍得,不想,不甘心,她說她還可以等。可是,揪著心掐著肝等的結果是什麼,是她自己親口說放棄,真的是她自己放棄的嗎?不,不是她,是你逼得她不得不放棄的。你愧疚?你抱歉?難道茜樺這五年的付出就值這麼多嗎?」
夏唯說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抹了一把,深吸一口氣,然後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悲痛悔恨的林浩然道︰「林浩然,你這個人口口聲聲說真心,其實你才是那個沒有心的人,我看不起你!」
夏唯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林浩然突然叫住她,夏唯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林浩然閉上眼楮,握緊手,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似地,好一會兒,睜開眼楮,站起來,一步步沉重的走向她︰「夏唯,其實五年前……」
「你怎麼還沒有走?」
茜樺突然開門出來,看著林浩然問,臉上是一臉的冷淡,但是急劇起伏的胸口卻顯示著她此刻的緊張慌亂。
林浩然愣住了,茜樺卻在此時上前狠命的推著他,「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滾開!」茜樺把林浩然推出去,然後關上門,又對著門喊了一聲︰「你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夏唯上去抱住情緒激動的茜樺,不明白剛才還說要睡覺休息的,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子了。
夏唯把他扶到臥室的床上,又安慰了好一會兒,等她睡著了才離開。
林浩然沒有離開,他現在腦子很混亂,他不明白茜樺為什麼偏偏在那個關口出來,然後就發瘋似地把他趕出來,好像是在阻止她說出來一般,想到此,他忽然想起茜樺說的「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難道她也不希望自己把真相告訴夏唯嗎?為什麼?
林浩然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門打開了,夏唯出來了。
夏唯看了他一眼道︰「這段時間你不要來打擾茜樺,讓她好好靜一靜。」
夏唯說完下樓,走了兩步又停下問︰「剛才你想和我說什麼?」
被茜樺這麼一鬧,林浩然開始猶豫了,愣了一下點點頭,「沒什麼,就是想謝謝你。」
「茜樺是我朋友,關心她是應該的。」
林浩然笑笑,沒有說話,又看了一眼房門,下樓。
「林先生,」夏唯叫住他,說︰「茜樺說那晚你是接到一個人的電話出去的,能告訴那個人是誰嗎?」
林浩然一愣,臉上閃過一絲猶疑,說︰「只是一個朋友,喊我去喝酒,不想卻遇到了你。」
「那你知道我被下藥了嗎?」
林浩然一驚,搖搖頭,這個他是真不知道,他以為她們只是喝醉了而已。
夏唯看林浩然的神色也不像是說謊,問︰「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們被人算計下藥的事情嗎?我總覺得下藥的人和前天晚上應該是一伙的,不然怎麼你那麼巧的就出現在那里呢?哦,對了,你朋友是誰?說不定他是受人指使了才給你打電話的,你能……」
「對不起。」
夏唯正說著,林浩然的手機響了,他有些慌亂的拿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是紀昭南。」
一接通電話,對方淡淡的直接報上大名。
林浩然一愣,看了夏唯一眼,淡淡道︰「你好。」
「不好意思打擾了,不過我有些事情想和林先生談一談,不知林先生晚上有空沒有?」
林浩然隱隱覺得紀昭南此番約他一定和夏唯所問之事有關,說不定紀昭南已經查到了,正等著將他「繩之以法」。
「一定到。」
林浩然掛斷手機,對夏唯道︰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又抬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然後離開。
紀昭南靠在椅背上,手里還拿著剛剛掛斷的電話,眼楮盯著辦公桌上那盒五年前就見過錄像帶,幽深的眼楮里迸發著冷沉的光芒。
林浩然一路直接殺進林氏的大樓,沖到頂層林氏副總裁林瀚然的辦公室里。
林瀚然抬頭看了弟弟一眼,眼楮在受傷的頸窩出頓了頓,問︰「怎麼受傷了?」「大哥,你是不是在和紀昭南合作開發一個商業孵化園?」
林瀚然抬起頭,扶了扶金邊眼眶,狹長的眸子迸發著幽深的光芒,他點點頭。
林浩然雙手一下子撐在辦公桌上急道︰「大哥,你若是把那個合作項目交給我,我就答應你進林氏工作。」
林瀚然眼里閃過一絲精光,看向著個唯一的弟弟,問︰「你不會是對紀昭南的女人還沒死心吧?」
林浩然有些尷尬,但是卻依然堅決的搖頭︰「不,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那因為哪個女人?」
林浩然深呼吸一口︰「難道我就不能為自己做點事嗎?干嘛非得扯到女人身上?」林瀚然放下筆,身子靠在椅背上,說︰「因為我了解你,不是逼不得已你是不會回來的。」
「那也不能就斷定我是因為女人啊!」
林瀚然站起來,倒了一杯茶,說︰「那說說你的理由,如果我滿意,我就答應你。」林浩然皺眉想了半天,氣餒道︰「好吧,我承認,是因為女人,但是,我發誓不是因為紀昭南的女人。而且,我已經放棄那個女人了。」
林瀚然挑眉,很是吃驚的樣子︰「真是難得啊!是哪個女人這麼有魅力竟然讓你放棄你惦念了五年的女人?」
林瀚然說完「哦」了一聲,「是那個默默守在你身邊五年的女人?」
林浩然沒有說話,臉色一臉灰敗。
林浩然不願意進公司做事,誰勸也沒用,這次竟然主動請纓,林瀚然豈能錯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交給你可以,不過你要小心辦事,紀昭南不是好對付的。」
走出公司,夏唯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車旁還站著一個熟悉的人,正是司機小李。小李看到她,連忙過來,彎腰道︰「少女乃女乃好。」
夏唯尷尬的笑笑,尼亞笑著糾正道︰「稱呼錯了,是夏小姐。」
小李腦子轉得快,想了想,立即又低頭,道︰「是,夏小姐。」
小李很興奮,一路上不停的說著,夏唯只是笑著靜靜的听著,偶爾會應著一兩句。小李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夏唯夸道︰「夏小姐還和五年前一樣美麗。」
夏唯笑笑︰「你也是,和五年前一樣的帥氣。」
小李似乎對于夏唯的回答很受用,高興的露出兩排白牙。
夏唯回到家里,看到樂樂一個人正躺在沙發上,翹著腿看電視。
她走過去,把兒子抱起來,說︰「媽咪不是說了不要躺著看電視的嗎?又不听話!爸爸呢?」
樂樂的眼楮一直盯著電視屏幕,順手拿了一個薯條塞進嘴里︰「爸爸去掙錢了。」夏唯皺眉,不悅的問︰「爸爸把你自己一個人丟在家里嗎?」
「還有阿姨。」
「阿姨?」夏唯正想著會是什麼樣的阿姨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少女乃女乃!」
夏唯一驚,回頭看去。
「陳嫂!」
陳嫂眼含熱淚的幾步跑過來,哽咽道︰「少女乃女乃,你終于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夏唯扶著泣不成聲的陳嫂坐下,看她這樣,夏唯的心里也不好過,勸了好一會兒,陳嫂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樂樂,突然跳下沙發從桌上抽了一面紙巾,走到陳嫂身邊,遞給她︰「阿姨。」
陳嫂看著乖巧可愛的樂樂,笑著笑著淚又出來了,說︰「小少爺真懂事!」
夏唯把樂樂抱到沙發上,親了兒子一口,笑道︰「寶貝越來越乖了。」
樂樂小朋友立即蹬鼻子上臉了,拽著夏唯的衣袖晃著︰「爸爸說星期天帶我去游樂園,媽咪你也去。」
夏唯想想這幾天為了比賽的事情都沒怎麼陪兒子,確實感到愧疚,看著兒子懇求的大眼楮點點頭。
樂樂高興得一跳跳到夏唯身上,把夏唯壓在沙發上,陳嫂看著笑鬧著的母子倆,笑著起身去做飯。
鬧著鬧著,電話響了,夏唯把兒子抱起來,拿起電話,道︰「喂。」
紀昭南听著她氣喘吁吁的聲音,皺皺眉,問︰「聲音怎麼了?」夏唯笑著模著兒子的頭,說︰「沒什麼,剛才和兒子玩了一會兒。」
一提起兒子,紀昭南的眉立即舒展開來,不過想起自己女人那身子骨,紀昭南還是不放心的說︰「小心點,兒子有勁兒,別讓他撞倒你了。」
雖然他像這樣貼己關心的話,幾乎在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會說,但是每一次停了夏唯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的甜,她點點頭恩了一聲。
「我晚上有點事,會晚點回去,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了。」
「嗯。」
「讓我給兒子說兩句話。」
夏唯把電話給樂樂,「寶貝,是爸爸。」
樂樂大眼楮一亮,抓起話筒,喊了一聲︰「爸爸。」
清脆響亮的聲音直達紀昭南的耳朵,他笑笑,「兒子,想爸爸沒?」
樂樂點著頭,「想。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
「爸爸現在有點事,不過辦完事會立刻回去陪兒子的。」
「爸爸,媽咪答應了星期天和我們一起去游樂園玩。」
「哦,是嗎?寶貝做了什麼好事讓媽咪這麼快就答應了?」
樂樂小朋友完全不在乎媽咪在場,實話實說道︰「阿姨哭了,我給阿姨一塊紙巾,阿姨夸我懂事,媽咪就答應了。」
兒子女乃聲女乃氣的說著,兩邊的大人都笑了,幸福的笑了,很高興他們能擁有一個這麼可愛又懂事的兒子。
「兒子做得很好,爸爸回去的時候給兒子買禮物。」
「爸爸,我最愛你了。」
紀昭南眼角嘴角笑都擋不住,「兒子,爸爸也最愛你。」
邵陽看到紀昭南掛斷電話,笑著走過去,說︰「紀先生要給小少爺買什麼禮物,我這就去買。」
紀昭南正笑著呢,听邵陽這麼說,沉著臉看了邵陽一眼,道︰「這是給我兒子的禮物,我要自己買。」
「我兒子」三個字是重音,以示強調。
邵陽立即肅著臉不吭聲了,心里嘆道︰我們都知道小少爺是您兒子!
紀昭南又笑起來,一臉的幸福,道︰「你說我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可愛聰明的兒子呢,總想著和他呆在一起,兒子都隨爹,由此可見我也是很有親和力的,是不是?」邵陽汗了一大把,點頭笑道︰「是,紀先生說的是。」
紀昭南站起來,很是舒服的嘆了一聲,拍了拍邵陽的肩頭,道︰「你沒有兒子,你不會明白的。」
邵陽皮笑肉不笑的點頭︰「是,紀先生說的是。」
內心卻撕心裂肺的哀嚎︰紀先生,我也會有兒子的,好不好?
紀昭南走進包廂的時候,林浩然已經在里面了,正拿著酒杯看在窗外。
「看來是我來晚了。」
紀昭南笑著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林浩然轉過身,噙著笑走過去,在對面的上發上坐下。
「是我來早了。」
紀昭南執起酒杯,雙腿交疊著,靠在寬大的沙發上,唇角雖帶著微微的笑,但是眼楮里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反而泛著清冷的光芒。
「林先生這麼爽快的答應赴約,不會是猜到是什麼事情了吧?」
林浩然送到嘴邊的酒杯,頓了頓,然後喝了一口,笑道︰「就是知道了所以才來赴約的。」
紀昭南笑笑,一邊倒酒,一邊說︰「既然如此我想林先生給我的一個解釋。」
林浩然沉吟片刻道︰「我的意圖很簡單,我想要她,但是她身邊有個你,所以我必須讓你們分開。她是不會主動離開你的,我就只好利用你的嫉妒,逼她離開。」紀昭南握著酒杯的手有些緊,想起自己曾經對她的傷害,他就想揍林浩然一頓,更想揍自己一頓。
他問︰「結果如何?」
林浩然緊了緊杯身,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道︰「我不得不承認她愛的人是你。」
紀昭南唇角一勾,道︰「那我能不能把林先生的話理解為放棄?」
林浩然仰頭喝了一杯酒,沒有說話。
紀昭南又道︰「這件事不只是林先生一人所為吧?」
林浩然抬起眼,盯著他看了很久,忽而笑道︰「紀先生這話問的真有意思,紀先生既然都約我出來了,不是什麼都清楚了嗎?」
紀昭南收斂笑容,沒有說話,一臉沉肅。
林浩然為他倒了一杯酒,道︰「我明白紀先生的顧慮,不會對你的用意妄加揣測。不過我既然來了,不能就這麼走了,我有事相商。」
紀昭南看了他一眼,紀昭南挑挑眉︰「說來听听?」
「我希望紀先生能幫我守住這個秘密。」
「擔心你的名聲被毀嗎?」
「我的名聲無所謂,但是我不想讓林家受辱,也為了保護另一個女人。」
紀昭南微微眯眼,眼楮里閃過一絲疑惑的光︰「韓小姐?」
林浩然沉默著,沒有說話。
紀昭南看著他沉重的臉,揚揚唇角︰「答應你我有什麼好處?」
林浩然抬頭看著他,道︰「答應我你有很多好處,至少你可以保護你的女人,而不答應我,不僅讓你的女人再次成為公眾的焦點,而且,」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攤在桌上,「紀氏和林氏合作的產業孵化園開發已經全權交由我來管理,我不想在關鍵時刻合作案受到影響,紀先生應該比我更不想吧?別忘了,紀氏現在的處境不佳。」
紀昭南的眼楮在林浩然臉上轉了一圈後,站起來。
「區區一個開發案還不能讓我屈服,我本來就沒有要公開的打算,但是一個人我不會隱瞞的,她比誰都應該清楚事情的真相。」
紀昭南說完走出去。zVXC。
「讓我來說。」林浩然忽然說。
紀昭南愣住,然後回頭看他,林浩然站起來,陰影中的臉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語氣卻很堅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去說。」
紀昭南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轉身走出去。
邵陽看著紀昭南緊繃的臉,問︰「紀先生,事情不順利嗎?」
紀昭南依然看向窗外,一臉沉思道︰「很順利,只是林浩然的反應是我意料不到的。」
林浩然走出包廂,走到大廳里,听到舞池的喧鬧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舞池里曾玥正瘋狂的擺動著身軀,一臉的迷亂,舞池因為她的瘋狂而顯得越發的火熱,喧鬧聲震天響。
林浩然皺皺眉,本想一走了之的,但是想了想,還是折回身,把舞得正瘋狂迷亂的曾玥拉出來。
曾玥顯然很生氣,火大的喊道︰「你是誰啊?憑什麼拉本小姐?」
「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竟然還嗑藥,信不信你明天就能上頭條?」
曾玥看了一會兒,看清了眼前的人,呵呵笑出聲,伸手就要去抱他︰「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林二少爺啊!你是來找我的嗎?找我做什麼?上床嗎?呵呵,我就說我們很默契,你還不相信,這不就過來找我了嗎?」
曾玥極其沒形象的說著一些放蕩的話,八爪魚似地抱著林浩然。
林浩然拔扒不開她,只好拿出她的手機,找到喬的電話號碼,讓他趕快過來。
鬧騰了一會兒,曾玥也累了,林浩然把她扶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道︰「你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不能放手?」
曾玥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說︰「放手?我為什麼要放手?是因為我付出的愛不夠,還是我配不上他?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我死都不會放手的,就算我得不到紀昭南,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曾玥說話的時候,帶著陰殘的狠笑。
「你這麼胡鬧無非是仗著曾老爺子對你的疼愛,如果讓他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事,他還會如此縱容你嗎?」
曾玥看了他一會兒,問︰「為什麼你會說這些話?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安慰鼓勵我的嗎?」
林浩然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放棄了。」
曾玥呵呵笑了出來,說︰「我當初就說你贏不過紀昭南的,你還不信,現在服了吧?不過,我真的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你和紀昭南這麼不擇手段的要得到她?她有我漂亮?她有我家有錢嗎?她有我高貴嗎?」
「她是沒你漂亮,沒你有錢,沒你高貴,可是她比你善良,比你溫暖。這些足矣。」「善良?溫暖?說得真好听,也很正確,她是個善良溫暖的女人,所以冷酷殘忍的紀昭南才這麼愛他,所以你才這麼想要得到她,可是就是你們口中的這個溫暖善良的女人把我變成這樣的,我恨她,比你們所想的還要恨。」
「她沒有做什麼,是你自己的嫉妒心在作怪。你愛紀昭南,可是你不能拿這作為傷害人的理由。」
「你說的倒好听,別忘了你曾經和我一樣。」
林浩然看到喬跑過來,站起來,輕輕的嘆息一聲︰「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些,也希望你能早日回頭,好自為之。」
林浩然離開,喬把曾玥扶進車里,心疼道︰「你怎麼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呢?」曾玥靠在椅背上,盯著窗外,愣愣的看著霓虹燈閃,良久道︰「喬,我恨,真的恨。」
喬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我知道。」
曾玥冷笑一聲︰「可是他們卻叫我放棄,你說我怎麼能放棄呢?」頓了頓,又道︰「我放棄的那一刻也是我停止呼吸的那一刻。」
紀昭南回去的時候樂樂已經睡著了,他把禮物放在桌子上,又看了兒子一會兒,落下一個晚安吻才離開。
紀昭南從浴室出來,夏唯還在看設計圖,眉頭皺著,一副沉思的模樣。
紀昭南走過去,直接抽走她的設計圖,說︰「已經很完美了,就不要再瞎捉模了。」「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這幾天她晚上在睡前都會看設計圖,他也又看到,今晚上可是他第一次夸她哦!她心里有些得意。
紀昭南俯身給她一個熱吻,說︰「嗯,很完美,若我是評委,你一定是冠軍。」
雖不知道他說的真話假話,不過夏唯听著心里很舒服。
夏唯想起今天報紙上頭條,問︰「曼姨和明管家不是離開了嗎?為什麼會說他們去世了呢?」
「這是保護他們的唯一辦法。如果沒有他們的死訊傳出,還會有人相繼去暗殺他們。」
夏唯一驚︰「暗殺?真的有人暗他們嗎?」
「嗯,所以我才將計就計的制造了一出他們死亡的假象。」
「是你說的那座山嗎?」
紀昭南點點頭。
夏唯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紀昭南摟緊她。
「那麼可怕的一個人,你會不會……」
紀昭南低頭吻住她顫抖的唇,纏綿了一會兒才,才放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夏唯在他堅定的目光下點點頭,雙手緊緊的抱住他。
林浩然在門外徘徊好久,才拿出鑰匙開門進去。屋里很暗,只有外面路燈暈黃的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一些,正好籠罩住蜷縮在沙發上的人。
他打開燈,走過去,在沙發前蹲下去,撫上她的臉。
只是幾天,臉就瘦了一圈,帶著些蒼白,臉上依稀還可見淚痕。
他的視線停在她放在小月復上的手,一時間心里涌起五味陳雜的情緒,眼眶一點點的熱了起來。
他撫上她的手,輕輕的握住,然後放在臉上輕柔的摩挲著。「對不起。」
他低聲道,聲音里盡是悔恨和心痛。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走到臥室,放到床上,然後自己就側躺在她身邊,輕輕的抱著她。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只是單純的抱著她睡覺,她像一個嬰兒一般靠在懷里,吐出的氣息溫潤著他的心髒,原來這種感覺竟比一場酣暢淋灕的激情更能觸動他的心里,更讓他覺得幸福快樂。
為什麼他以前沒有發現?為什麼等她心碎了,情冷了,他才知道原來他所追求的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們曾經那麼靠近,融為一體,可總歸是也是他把她推到了更遠的地方了。
他知道她一直在背後等著他,只要轉頭就能看到她,所以他從不擔心她會真的轉身離開。這次輪到他看著她的背影了,他才明白她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了。
他愧疚嗎?他愧疚,他抱歉嗎?他抱歉,可是他更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來得太遲了,可是太遲了又有什關系,她都可以默默的等他五年了,他也可以的。
林浩然的手撫上她的小月復,那里平平的,完全想不到里面竟孕育了一個小生命。林浩然埋在她的頸窩出,低聲道︰「茜樺,對不起,我是混蛋,給你帶來這麼深的傷害。這次換我來守護你們,好不好?茜樺,求求你不要走得太遠。」
茜樺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然後兩行清淚順著緊閉的眼角留下來。
浩然,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時,你看都不看一眼,為什麼在我的心碎成一地的碎片時,你卻想著去撿拾,去拼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破碎的心能拼湊整齊嗎?
即便可以,那因為破碎而產生的疼痛也可以消弭無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