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房間里，暮春躺在床上，滿臉都是汗水，臉色白的嚇人，她用很微弱的聲音叫著「楊霖，楊霖……」我搖搖暮春的身軀，說「暮春，暮春，是我，白果，」。暮春努力睜開眼楮，定定的看著我，「白果？」。我說「暮春，你還好嗎？」暮春說，我還好，一切都結束了吧。我說「嗯」。暮春努力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窗外，什麼話也沒有說。許久，暮春說，我們走吧，白果。我說︰「可以嗎？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嗎？能走嗎？」暮春說:「沒有關系，我能走的。」我幫暮春整理好衣服，攙扶著暮春慢慢的走著。暮春的身子一下子變得輕飄飄的，軟弱無骨，如果不用力抓緊就會像彼得潘飄走一樣。
走出門口時，暮春的身體顫抖一下。我們看見丑娘站在大風中，她什麼也沒有說，一顛一頗的走了過來，從懷中拿出雞蛋，剝開了皮遞給了暮春，說︰「吃吧，還是熱的。」暮春接了雞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丑娘又從包里拿出了紅糖水遞給暮春。說︰「水是熱的，吃慢點，別咽著。」暮春吃了雞蛋，喝了糖水。風吹的特別凶，讓這個冬天變的更加徹骨的寒冷。我們坐上回家的汽車，一直沉默不說話，我第一次在不說話的氣氛中覺得不舒服，這樣的氣氛讓我胸口悶得慌，快到大石板橋的時候，丑娘悄悄的把我拉到一邊，往我手中塞了一個包裹，說道︰「白果啊，丑娘，沒有什麼好的東西，這是丑娘做的一件棉襖，不說多好看，但是暖和著，今天的暮春的事情你不要跟別人說啊。我不想暮春走她媽那條路，結果還是走了，暮春的媽命不好生了暮春就死了，暮春現在還年輕，路還長著。」我把包裹還給丑娘說︰「姑姑，我不要，我也不會跟別人說的，暮春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如同親姐妹一樣，這點我是知道，我不會跟別人說的，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要不姥姥該著急了，你跟暮春說，我改天就去看她。」丑娘嘆了口氣說道︰「要是暮春像你這麼听話就好了，好吧，你回吧。」
回到家里，我胡亂洗漱完就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我在想暮春會怎麼樣？她會不會有勇氣繼續走以後人生的道路？她的人生第一次冒險就輸了，輸的很徹底，同時也帶來了一身傷痕。人的命運有時候是如此不公平。暮春被丑娘帶到家里，燒了一大桶熱水，說︰「好好洗洗吧。」暮春木訥的坐在那里，動也不動。丑娘繼續說︰「洗掉身上的晦氣，就當做一切都過去了吧。」暮春冷笑道︰「你是覺得我骯髒了吧，我不洗。」「啪」丑娘狠狠地扇了個暮春的耳光，生氣的大聲說大道︰「你還好意思說不洗，你就沒有羞愧心，你到底要不要臉啊?你是翅膀硬了吧，你有沒有良心啊，虧我養你這麼多年，你本事就不要呆在這個家里，」「放心，我會走的。」暮春直徑走進那個陰暗的小閣樓里，丑娘拿起桌上的碗就一把砸向暮春，暮春靈敏的躲開了，說︰「你以後休想踫我一下。」丑娘氣的臉色蒼白，訥訥的說著︰「我撿了個白眼狼啊，撿了個白眼狼啊，，，」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姥姥說︰「白果，等一下給丑娘送只雞去。」我疑惑的問了句「為什麼？」姥姥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說︰「你們這些丫頭片子，搞些什麼鬼名堂，我活了一輩子難道還不知道？暮春說到底也是個苦命的人得啊。要不然那個好好的女孩子會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再說，丑娘家也實在太窮了，養暮春那個女女圭女圭不容易啊。都是鄰居，咱能幫點就幫點，過幾年，我也就歸西了。」我听了姥姥的話，心里酸酸的，悶悶的說了聲「哦，我知道了。」。
我提著只雞來到暮春家，︰「暮春，暮春，」我站在暮春的樓下叫著，暮春探出了頭，說︰「白果，你上來吧。」我踩著咯吱咯吱的閣樓，說︰「暮春，我姥……」我連忙改口說道︰「我給你帶來只雞，給你補補身體。」暮春看了一眼，說道︰「還死不了的啊，我是窮人得命，但是是小強般的身體，你拿回去吧，到時候你怎麼跟你姥姥說」「我都帶來了，你還要我帶回去啊，我姥姥問起我就說是送給班主任吃了，暮春，你就不要拒絕我拉，我只是想讓你的身體好些，要不然我心里會不安的。」我好心勸道。暮春說︰「好好，我接受了。「你好些了沒有，你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我問。「沒有關系的，白果，我很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暮春說，我張了張嘴，還是把話咽下了去。暮春說的最多的就是沒有關系，其實暮春每次說沒有關系的時候也就是她不好的時候，所以她拒絕任何人得關系，在暮春看來，那些所謂的關心無不包含著同情，暮春比任何人都討厭同情，她認為那是最骯髒的感情，因此她就算多受傷也會說著沒有關系，我很好。
曾經看到過一句的歌詞說是，我們的關系就像積木，不堪一擊卻又千變萬化。不知道說的是否真的是這樣，只是我們誰又會知道明天的事情是怎樣的，那千變萬幻的世界，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暮春說野草的命很賤，可是我們不得不像那野草般堅強來面對番手覆**的悲涼人生。做像花一樣的女子起碼的條件是出身于好的家庭，那樣的女子會天生就有種氣質，是種高傲而矜貴的神情，天真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做到的事情。那卑微出生的人眼里總有抹不去的辛酸和悲苦，這是無力抗拒的，唯一能選擇就是自身的姿態，你可以甘于這樣，也可以不屑的面對。但不管怎樣，堅強總是必備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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