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梓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他是帶著一批御醫回來的,因為當他一出宮門口,便不斷有侍衛向他報告,我仍舊不醒的病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或許今天真的是個不錯的天氣,明明是冬天,樂梓軒的頭上竟然滲出了汗滴……
「參見王爺。」一見樂梓軒回來了,風花和雪月像是抓到了救命草一般,終于把我這塊燙手的山芋交了出去。額,我現在確實是燙手,燒得燙手。
不用樂梓軒吩咐,兩個婢女就退到了一旁,一群太醫圍了上來,輪換著給我診脈,卻都是一樣的搖搖頭。
樂梓軒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第一次,他第一次心慌,雖說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但是樂梓軒的感情卻好像一直很淡,從來不會為了別人擔心,可是今天,他真的擔心了。莫名地,不願我死去。
「王爺,老臣也沒有辦法,耽誤的時間太長了,這姑娘生病已經五天了,卻一直沒有病發的癥狀,毒火聚集在身體里,發不出來,現在什麼藥都沒有用了。」為首的太醫,已經很老邁,卻不斷搖著頭,對我的病情束手無策。
樂梓軒的目光掠過我微紅的臉頰,默默地張了張嘴,卻無聲,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自己帶來的已經是宮里最好的御醫了,若是他們都沒有辦法,這人,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王爺,微臣有辦法!」就在大家全都無言的時候,一個略微年輕的御醫開了口,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麼?快說。」樂梓軒馬上接下了話,眼神直直地看著那御醫,御醫抬起頭,很自信地微笑著,「半年前,齊國送來了一顆丹藥,說是有起死回生之效,或許能救這姑娘一命!」
听了他的話,樂梓軒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可是這希望好渺小……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哦?這藥父皇一直沒有服用嗎?」這顆藥,樂梓軒當然也听說過,不止是對病人有起死回生之效,就算是好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壽。
那個為首的老太醫淺嘆了一口氣,「那顆藥,皇上送給皇後了。」
這就像是丟給樂梓軒一個炸彈,如果那藥是在皇上手里,樂梓軒倒是可以考慮去求父皇,但是如今,那藥在自己的仇人——皇後的手里,他怎麼可能去求皇後?他深深地記得自己母親的死!
若不是害死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女人怎麼可能當得上皇後?母親死的時候還懷著弟弟或者是妹妹,可是竟被那個女人陷害說是與其他男人通奸!
當時的皇上竟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耳邊風,下令處死了已經懷有身孕的母親,燒了她所有的東西……
五歲的樂梓軒手里就只剩下那一個肚兜,還是他偷偷從母親房里找到的!
總有一天,他要把自己母親當年承受的一切都在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兒子身上報復回來!
可是如今,這顆藥,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見樂梓軒沉默了許久,那年輕的御醫又開口,「王爺,這可是救這位姑娘唯一的辦法啊,您要深思!」
「凡兒,住口,不要擾亂王爺的思緒。」那年邁的御醫對那個年輕的御醫下了命令,卻引起了樂梓軒的注意,樂梓軒緩緩走到那年輕的御醫面前,卻是對老太醫開了口,「顧太醫,這個年輕人本王怎麼不認識?」
顧太醫拱手,「回王爺,顧凡正是老臣的兒子,最近剛剛進的太醫院。」
樂梓軒輕輕點頭,上下打量著顧凡,終于從嘴里說出幾個字,「不錯,孺子可教。以後王府中再有什麼人生病,還要麻煩小顧太醫。」
從樂梓軒的語氣中,顧凡知道樂梓軒是看出了些端倪,可是他仍舊自信地道了一句,「多謝王爺抬舉。」
老顧太醫一陣心慌,忙道,「王爺若沒別的吩咐,老臣就先告退了。」
「好。」樂梓軒揮揮手,讓一群太醫全都退了出去,直到房間中又沒有了人,他才緩緩走到我的身邊,呢喃了一句,「我該怎麼救你?」
坐上回宮的馬車,顧太醫還是一臉的不悅,顧凡卻不覺得怎樣,笑道,「爹,您干嘛這副表情,難道爹不覺得只有那顆藥能救那個女人嗎?」
「凡兒,你哪里知道這宮里的事情?當年爹給你取單名一個凡字,就是希望你一生當個平凡的人,老老實實地當個太醫就足夠了,要不然,你能不能活到爹這個歲數都說不好!」顧太醫在宮里當了幾十年的太醫,自然對當年樂梓軒母親的事情有些了解,也知道樂梓軒與當今皇後的宿仇!
顧凡淺笑,「若是爹想讓我當個平凡的人,就不該教我醫術,更不該把我帶到皇宮中。」
「你……」顧太醫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兒子就知道氣自己,最後只能哀嘆一聲,但願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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