欖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無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只听得一聲嘶吼,我心驚得忘記了閉眼,卻見一群女人蜂擁而上,一個個擺著楊柳細腰,故作姿態圍繞在樂梓軒身側奉承著。我已听不清她們說了些什麼,只覺得心就像是讓人割了一刀,透過點點霧氣看著樂梓軒那上揚的嘴角,在馬上的他,是這般的堅定,這般的狠心,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將那小鹿殺死!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人?那麼可愛的小鹿,他就沒有絲毫的憐惜嗎?
更可惡的是這群女人,非但沒有一個人阻止,倒都是這般的顯得贊揚樂梓軒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
當侍衛從樹林中將那白色的小鹿拎出來的時候,它的毛上已經染滿了血絲,那箭狠狠地扎著它的心髒,這血淋淋的場面,我不禁胃中作嘔,古代人竟是這般的殘忍!該不會要吃烤鹿肉吧?
不經意中,我的腳步已經走到了眾人身旁,怔怔地看著小鹿在死亡的邊緣掙扎著,周圍的人們是這麼的吵鬧,我的世界卻是安靜到不行,樂梓軒在大笑著,侍妾們在奉承著,而我,在心碎著……
「王爺的騎射功夫簡直是登峰造極,今日又捕到這難得一見的冰梅鹿實在是可喜可賀。」蘇雪在一旁恭賀得最為用心,說得樂梓軒的臉上笑意不斷,倏地,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似是在等待著我說些什麼!
我上前一步,眼神還在冰梅鹿的身上,猛地,我目光凜冽地看著樂梓軒,「王爺,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了嗎?」
這一句話,又讓春天變成了冰點,唧唧喳喳的女人的聲音們陡然停滯,穿過空氣,是我和樂梓軒對峙的目光,「它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小鹿,哪里礙到王爺的事了?何必要殺了它?」我的心是碎的,眼神是暗淡的,直直地看著那緩緩閉上雙眼的冰梅鹿,看著它的血流干,我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對醫學沒有一點研究的我,甚至連止血都不會,此等環境下,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哼,郭心醉,那照你來講,狩獵該干些什麼?」樂梓軒仍舊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非但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因為我不奉承而生氣!
我的怒氣一路飆升,卻突然發現自己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樂梓軒說的沒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今天是來狩獵的,若是一無所獲,豈不是很失敗?
「你,你……你們也說了,這冰梅鹿很稀少,殺了它,你就沒有一點罪惡感嗎?或許,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存在,讓世界上的生物又少了幾種!你不知道維護生物多樣性的重要性嗎?」呼,氣死我了,已然開始口不擇言,連生物多樣性都出來了,樂梓軒能听懂那才叫不正常!
森林中突然冷了下來,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不知道這樣維持了多久,樂梓軒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虧得本王剛才還覺得你有點像正常人了,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露出了本性?」
我憤恨地握緊了拳頭,若是眼神能殺死人,估計你現在已經可以去投胎了!樂梓軒這一帶頭的嘲笑,讓那群侍妾也跟著笑了起來,蘇雪的臉上更顯得意,顯然是很滿意樂梓軒此番對我的奚落!
正在這時,那送我來的侍衛突然來到樂梓軒身旁,不知說了些什麼,樂梓軒吩咐那抱著冰梅鹿的侍衛把小鹿放進馬車,而後連頭也不回,騎著馬,直接走了,而那兩名侍衛也尾隨著他離開。
我站在原地怒怒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中充滿了不悅,再看看地上留下的一條長長的血跡,心中滿是失落!哼,我怎麼可能喜歡這種人渣?對小鹿都這般殘忍,可想而知,他對人是如何!
現在想想真是惡心,中午我為何不努力地推開他?我真心為我的初吻祭奠!呵,我這才明了,怎麼一直不見沈冉欽的人影,原來她根本就沒來,估計,她也不想見這血腥的場面吧!樂梓軒,你到底要干什麼?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看看這個嗎?還是你幼稚地認為,這樣做,我會佩服你的英勇嗎?大錯特錯!
樂梓軒這一走,侍妾們臉上頓時少了些許的笑意,杜娜蘭走到我身邊,似是帶了點感傷,「那小鹿真是可憐呢。」
我眨眨眼楮,看了看身邊的女人,月眉星目,明眸皓齒,這番是來拉攏我麼?可惜了,剛剛才見了你對樂梓軒的奉承!我倒也不拆穿,笑道,「不知,你是為了那小鹿這般感傷,還是因為樂梓軒這麼快就離去。」
說罷,我又將目光投到遠方,卻再也不見蒲公英的身影,那童年的氣息,終究不能伴我一生!
杜娜蘭眼神中參雜了一絲不悅,但是沒有隨即表露,只是淡淡地笑著,「王爺是很忙的,又怎麼可能陪在我們身邊。」
「呵,請別用‘我們’這個詞,誰稀罕他留在這里!?走了正好,可以好好欣賞一下大自然!」我伸出雙臂,擁抱著世界,感受大自然帶給我的清新味道;曾經一位失去了雙臂的人曾說過︰上天讓他失去了雙臂,只是想讓他擁抱更廣闊的天地。
我們是否也該活得更加開心些?「喂,你去打點水來!」正在我擁抱自然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竹筒式的水瓶,再抬眼,蘇雪已然站在了我的身邊,而那說不出話的杜娜蘭此時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我緩緩抬眸,「為什麼要我去?」切,欺負人是不是?我還真不是你能欺負的!
「呦,你怎麼這麼小氣呢?給大家打點水又不會怎樣。不願意就算了,這是什麼態度啊!」蘇雪眨巴著她妖媚的眸子,對我冷嘲熱諷著,只是她這一說,另外幾個女人也紛紛議論起我的不是,儼然都是因為剛才樂梓軒對我那態度,才讓她們這般的看不起我,樂梓軒,都怪你!
我抬眼環視了一圈,才發現,各位侍妾都沒帶自己的貼身丫鬟來,此時唯一的下人,就是那年近半百的馬車夫,現在還在喂著馬,哎,好吧,我也有點渴了,打水就打水吧!
「哪里有水啊?」
蘇雪嫣然一笑,伸出縴縴細指,「喏,就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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