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書房中,看著樂梓軒突然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芷茸怔愣地跌坐在地上,腦中一片混亂,直勾勾地盯著那小橘燈,心中竟有些憤恨?忙搖搖頭,自己這是在想些什麼?
在院中跪求的小藝只見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飛了過去,好像是王爺誒……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正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已經麻了,搖搖晃晃就要倒下去,竟被一雙手扶住了,「沒事吧?」
帶著關懷的語氣,讓小藝實在是不適應,忙推開那人的手,定楮一看,竟然是顧凡,便也顧不得嘮叨些什麼,忙問道,「沈側妃怎麼樣了?」
顧凡搖頭,「孩子沒有保住,她身子本來就虛弱,這回又從這麼高摔下來,就算有武功底子,也不成啊。」
「什麼?完了,完了……」小藝瞪大了眼楮,嘟囔著,「都怪我不好,就不該讓小姐自己去的,要是我陪著她就不會這樣了,這次王爺肯定發怒了。」
顧凡的表情深不可測,「照我看,倒是未必,王爺這不是急匆匆地出去了麼。」
「啊?那小姐她……」小藝還是滿心的擔心,看著顧凡這笑容,心里咋就這麼沒底呢?
卻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朝著天邊看去,看著雲朵一朵朵匯集,再一朵朵散開,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靜心閣中,樂梓軒把臉色煞白的我輕輕放在床上,我仍舊緊閉著雙眼,身上難受,腦子里也難受,今天實在是被刺激著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大個的蜘蛛,現在的腦子都還發木,頭皮發麻!天啊,我不想活了……
「心醉,對不起。」沉默了半晌,他終究是開口,只是這一語驚人,如此高傲的王爺居然道歉了?這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心醉,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戴著齊嘯宸給的東西的時候,我簡直要發瘋,問你,你居然那樣回答!就算是我誤會,可是你私底下就和他認識,我卻全然不知,你為什麼就不能提前知會我一聲!」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強硬了幾分,原本輕握著我的手,也越抓越緊。我微微皺眉,心中明了,他是知道了我和芷茸的項鏈的事情,可是……有些傷害,就是一輩子也好不了,永遠不可挽回。破鏡會重圓嗎?
「那,那你就能扔下我一個人?」我反問了一句,樂梓軒先是一驚,「你醒了?」呵呵,果然,他那個樣子,只能是在我昏迷的狀態下才肯表露,這麼高傲的人,怎麼可能肯低頭?
樂梓軒低頭卻見我臉色慘白,嘴唇也已經咬破了皮,一時心中不忍,坐在床邊,輕聲道,「是我拋棄的你嗎?那晚,你到湖邊,他馬上就出現,你怎麼解釋?」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好像是驟然停止了,什麼?那晚他居然跟著我了?看著我和笑塵躲到山洞中?天啊,難怪沈冉欽對沈零楓說,‘那晚的內幕你們都不知道!’
「你,你跟著我?」我有點詫異地抬頭,身子有點顫抖,那種害怕還沒有散去,他猛然把我摟在懷里,「是,我跟著你,親眼看著你和他進了山洞,那晚的雨水,真涼。」
第一次,我覺得他的語氣是這麼滄桑,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樂梓軒麼?還是說,我本來就不認識真正的他?
我沒有說話,但覺得被他抱著,那種蟲子的恐懼能略微淡點。于是听著他緩緩地道,「後來,你入睡了,直到他出來,我都有一種想殺了他的沖動,可是我不能,我要是殺了他,樂國和齊國的關系就完了!你都不知道他說話有多氣人。」
我知道,笑塵的話一定是相當氣人,他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說明我和你樂梓軒就是有緣無分?看著你進了沈冉欽的屋子,我沒有把你揪出來;而你呢,被笑塵氣著了,怎麼就不能進山洞把我拉出來呢?
樂梓軒越說情緒就越激動,把我抱得越緊,好像要勒死我一般,我沒有掙扎,只是很冷地道了一句,「可是,她懷孕是事實!」
這個事實誰也無法改變,無論,是不是在我們的新婚之夜她懷孕了,這個裂痕永遠也無法彌補。
果然我此話一出,樂梓軒愣在了當場。他總是希望我能多體諒他一些,可是他為什麼就不能為我多想想,我也是個女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憑什麼我就能看著你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還大大方方地支持你呢?不可能。
「我幫你找御醫來。」
沉默了片刻,樂梓軒終究是放開了我,看著我痛苦的表情,才想起來我胳膊上的傷,忙去叫顧凡。
我靜靜地坐在床上,或許這胳膊上的傷好治,但是心傷,就像被蟲子嚇著了,不是那麼好醫……
「王爺,我推她下去已是事實,不必為了我壞了規矩,該怎麼罰照舊就是了!」
听著我平淡的話,樂梓軒沒有回頭,只是腳步停了一下,我心中冷笑,就算你不想把我怎麼樣,沈零楓定是想趁機除去我!好吧,樂梓軒,我不會讓你為難。哪怕是隨波逐流又如何?反正,不會有誰惦念著我。
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他的背影,靜默了半晌,他應了一聲,「如你所願。」便直接離開。
呵,如我所願?你也就是能在這種事情上如我所願了吧!若是按照沈零楓所說,沈家的勢力相當之大,是你要利用的,你又如何會輕易放手?就算因此犧牲一個小小的我,也是再劃算不過吧!
想到此,心中的寒冷,早就戰勝了那種恐懼,臉上只是剩下了無奈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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