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皇宮,天色已經漸黑,陪著雅芙玩了一下午,還留我吃了午飯,說是吃午飯,看看這時間,都趕上下午茶了。不過……最近幾天精神總是那麼緊張,陪她玩一玩還真是開心。不知道,雅芙在宮里和別人是如何相處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希望單純地認識她,和她嬉笑玩耍。
「哎呦……」什麼叫做樂極生悲,我才美了一會兒,腳下就一拌,愣愣地向前倒去,天是黑了,看不清前方的路,我只恍惚間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洞,媽呀,不會是要掉井里了吧?
一陣重心不穩,我雙手揮動著,卻抓不著任何東西,眼前的水井越來越清晰,媽媽呀,是注定了要我今天死,就不把我的命留到明天呢?
「哎,怎麼每次見你,你都要死要活的?」忽然覺得腰上一緊,似乎衣服被人揪住了,听到這‘該死又好听’的聲音,我就知道是他。該死的不拉我上去,就讓我懸在半空中。
「誒,你再拽我衣服,我就被勒死了!」肚子已經快被他勒成兩半了,哪有他這種人麼,我都要嚇死了,他還不急不忙的,只拽著我衣服,萬一我衣服材料不好,斷了可腫麼辦啊。
月光下,他笑得詭秘,「那我就放手嘍。」說罷手中真的一松,我重心不穩,驚呼道,「不要……」
他長臂一撈,轉眼間已經把我抱在臂彎,就好像飛起來一般,我從井口到了他懷里,果不其然,笑塵那‘傾國傾城’的臉再次出現在我眼前。月光傾下,我竟忽然覺得這般姿勢是那麼尷尬,微紅了臉,就當是剛才嚇的吧。
「可以放開我了。」我低了頭,笑塵玩意不減,「真是過河拆橋,剛才怎麼不說放開?」
切,我懶得跟他廢話,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甩了甩被風吹亂的頭發,問道,「你還真是無處不在誒。」
笑塵仍舊自信地看著我,又指指遠處一個建築物,「這話,該是我說你才是。」
我望去,‘醉心樓’三個大字映在眼前,額,我怎麼走到這來的?「咳咳……」我故作正經地咳了幾聲,扒拉扒拉地說著,「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麼這門口的井連個蓋都沒有,掉下去人可怎麼辦啊?」
他別有深意地笑了一下,在我耳邊道,「你不知道我做的是黑店生意麼,就等著有人掉下去了,好用人肉餡啊。」
笑塵的語氣極其滲人,又在我耳邊呵著熱氣,我忙退後一步,「你當我是小孩子啊,才不怕這些!」哼,人肉餡……
我眯縫著眼楮,發絲不住飄拂,手指背在身後緩緩打著圈圈;他臉上的笑容很是迷人,天朦朧月朦朧,蒙蒙中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別眯著個眼了,看著眼楮越來越小了。」笑塵將手忽然在我眼前一晃,我下意識地往後一躲,「管得著嗎你。」討厭死了,干嘛總損人啊!「懶得理你,我走了。」
說罷我轉身就走,暗自晃晃頭,剛才貌似有點暈,真是的,每次看見他,都感覺亂亂的。這丫的長得太蠱惑人心了……
「嗯?」回眸,盯著他抓在我手腕上的手,心跳莫名地增加幾分,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請你吃宵夜。」笑塵臉上的表情倒是自然得很,拉著我就往一個攤子前走去。那攤前的老人時不時叫著,「餛飩,賣餛飩嘍……好吃的餛飩。」
「老伯,來兩碗餛飩。」笑塵擅自拿了主意,把我安置在一個桌子前,我歪著眼楮,沒有絲毫的表情,「喂,你征求我意見了嗎?」
笑塵帥氣地一甩長衫,坐在我對面,盡管環境很是平常,但是他卻顯得一塵不染,似乎是個不屬于這個平凡世界的神仙,可是做著得卻是像個老百姓一樣的事情。
他淺笑道,「怎麼?怕也是人肉餡的,不敢吃?」
額……我感覺頭頂飛過一只烏鴉,後面還有六個可愛的小黑點。正無語時,那老伯端著餛飩過來,「小伙子,胡說什麼呢,我在這里干了幾十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過分,不想吃就別吃啊,亂說些什麼,以為有錢就很了不起啊……」
我在一旁听得兩眼直冒金星,這老人好有才啊,實在是忍不住笑了開來,笑塵也是第一次被人說的啞口無言,老人卻還在喋喋不休,「哼,要逗娘子就回家去,在外面鬧什麼!?」
「我不是……」就一句話,說的我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心中盡是不安,尷尬與無奈。只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笑塵就對那老人恭敬地道,「老伯,是我錯了,剛才就是胡說的,我娘子之前還一個勁地夸您的餛飩好吃呢。」
我呆呆地看著他相當淡定地說我是他的……天空很黑,我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覺得暖暖的風吹過,吹紅了我的臉頰,也吹暖了我的心……
老人听笑塵說的這麼‘懇切’,才一甩抹布,轉身回去繼續煮餛飩。我忙低下頭,一個勁看著碗里的餛飩,濃濃的湯汁,白白的面邊,一個個晶瑩的肚兒就好像要破開一樣。
我像是在掩飾著剛才的事情一般,舀起一個餛飩,就往嘴里送,全然不顧那湯上還徐徐冒著熱氣……
「哇……好燙好燙……」剛送入一半,就燙的要命,我吐著舌頭,扇個不停,舌頭上火辣辣,麻麻的感覺。
看著我如此不雅的吐著舌頭,笑塵將一塊白色的手帕送到我面前,「小笨蛋!」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干著多丟人的時候,臉不自覺地更紅了起來,還好是黑天,他應該看不見吧?停了半晌,我才回神,忙接過手帕,似有似無地擦著,整個臉似乎都在說︰丟死人了……
「臉紅什麼,又沒有別人。」笑塵的眼神瞟向我,我心中一驚,該死的,這人怎麼眼神這麼好呢?再說了,是沒有別人,有你啊。
我還在漫不經心地調戲著碗里的餛飩,盡量讓自己呼吸平穩,莫急,莫急……
「喏。」「額?」我再一抬眸,只見一個勺子已經到了我面前,上面的小餛飩微微冒著熱氣,看著很好吃的樣子。我正迷糊著,那好听的聲音再次傳入我耳中,「你不吃,我只好喂你嘍。」
「……」
我又汗了一把,怎麼就光看見餛飩,沒看見他的手呢?腦子出問題了,哎……「我,我,我自己吃就行了。」
見我推搡著,笑塵道,「不是吧,別告訴我你把舌頭燙壞了,變成結巴了呢。快點吃,我手酸。」
看著他這副樣子,我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一口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道,「笑塵,我告訴你,你好像……我媽哦。」說罷還一個人不受控制地樂了起來,笑得肚子疼,嘴里的餛飩就有一種想噴出來的感覺。可是鑒于那樣實在是太丟人了,我還是忍住,再忍住……直到把餛飩咽了下去,才大聲笑了起來。
「媽?」笑塵看著我,俊朗的臉上有些疑惑,可是又好像覺得這個名詞怎麼那麼耳熟呢?
我邊笑邊搖頭,誓死不能告訴他。可是……他這麼照顧我,不覺得很像我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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