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二十一章,不長眼楮的人

作者 ︰ 淼仔

書案上擺著幾張名貼,趙赦對著這名貼隨便翻看過,這都是要送他女人的人。不是表妹堂妹就是親妹子。去年一年中,請王爺去花天酒地的人就不少。趙赦很是懶散地想著,這麼多人要送,總得要兩個。再說本王不是柳下惠,不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

年青不到三十歲的趙赦,要是一絲兒也沒近,他的父母家人應該會焦急,他的朋友相識們也會擔心才對。寶二爺還初試**情,何況是趙赦。

要誰呢?韋大人最小的妹妹要進來陪真姐兒,十八歲的那個妹妹還沒有成親,昨天看過也是秀麗。至今沒有成親,當然不會是等趙赦,是韋家在等著往哪里送才對。

還有陳大人,張大人……安平王坐在書房里,花上一點兒時間在想要哪一家的好。不能家家都籠絡,但是要人進來就要起效果。進來兩個還是四個?進來這些女人肯定不會是只侍候王爺,她們要邀寵要固寵要為家人辦事說話。

想上一回,趙赦起身去隔壁看真姐兒。今天講課的換了一個人,張士禎老成持重,俞原名素有急智,還有一個展先生。這是趙赦帳下最有名氣的三位。說是為真姐兒請先生,趙赦不動聲色把這三個幕僚從軍中抽回來,免得治下這些尖刺的人背後說閑話,以為他們些許舉動就能讓趙赦沒了主意。

有沒有主意是一回事情,讓三個得力的幕僚伴在身邊是另一回事情。為什麼做得這樣謹慎,是三人名氣太大,都可以獨檔一面。三個人一起從軍中抽調回來,趙赦暫時還不想讓這些不歸伏的官員們太得意。

小書幾後,真姐兒正在听課。上了一個月的課,張先生換成俞先生,說來說去還是孝經,就沒有一點兒變化,哪怕來首優美的古詩听听呢。真姐兒對于這點兒課輕松自如,但是面前這書更勾起她想看小說的心思。

有時候想看一本小說,那饞蟲在肚子里翻騰,比犯饞想吃東西還要難過,喜歡看書的人有這樣經歷的應該不少。真姐兒一面听一面走神,在腦海里想著自己看過的、最喜歡的小說,越想越是難過。

微側過頭來,看到竹簾外有人影兒,是表哥負手站在簾外。真姐兒趕快坐正了,偶爾模一次魚,就被表哥看到。

趙赦倒是沒有注意到真姐兒走神,他只看到真姐兒換坐姿。一旁是侍候的丫頭們,趙赦對紅箋微微點頭,帶著她到隔壁房里來。

「來陪的姑娘們是什麼樣?」放風箏後先來了三個姑娘,韋大人的幼妹,華大人的次女和鄒大人的獨生女兒。

見王爺問,紅箋躬身道︰「並沒有不敬重姑娘。」這才是趙赦要听的,真姐兒身後其實是他。一個小姑娘有什麼可敬重的,還不是沖著王爺。

「她們每天說些什麼?」趙赦問過,紅箋心里是躊躇一閃念間,但是回話流利︰「韋姑娘陪著姑娘說故事听,華姑娘陪著看花去玩,鄒姑娘只伴著做針指。」趙赦挑這幾個人,其實煞費苦心。韋姑娘年紀最小,說話最伶俐,只是放風箏那一天,就嘰嘰呱呱個不停。語聲清脆一片童稚,是可以伴著真姐兒說話的人;華姑娘愛動,也是一個陪著玩的人。鄒大人的獨養女兒,卻是針指做得好,能坐得住的人。

趙赦重新想起呂湘波,小小年紀一臉的傲氣十足,同她爹是一模一樣。趙赦看過呂湘波家常做過的兩首詩,是親戚們覺得這麼小就會寫詩,拿出來傳誦過。耳目眾多的趙赦看過也欣賞,真姐兒身邊需要一個明理的陪伴,就是呂湘波來到,未必會對真姐兒客氣。

不對真姐兒客氣也有好處,家里對她已是千依百順,沒有人不恭敬她。對!讓呂家的傲氣姑娘來陪伴,看看真姐兒上學是不是明理,也可以敲打真姐兒,別人討好你,其實是為著表哥。

趙赦心思轉到這里,對紅箋擺擺手讓她退去,喊了趙吉過來,趙赦吩咐她︰「用真姐兒的名義下個貼子,請呂家的大姑娘進來做客。」安平王眼前浮現出呂家三兄弟的傲慢無禮,這三個家伙,本王對你們,算是夠忍讓的了。

燙金的貼子送到呂家,呂大人接過,和兩個兄弟倒是欣喜,人傲氣就是覺得自己有能耐,人人應該奉承才對。與王爺相處一年,知道他其實精明,不似面上看著年青好欺。怎奈呂大人傲氣慣了,他放不下姿態。

「請大姑娘來,」呂大人把貼子給兄弟傳閱,再讓人請女兒湘波過來。湘波來到,呂夫人也在,把大紅貼子遞過來,呂夫人喜滋滋︰「我兒,下午收拾打扮,去王府里陪沈姑娘玩耍去吧。」

呂湘波才不放在心上,對著父親和兩個叔父道︰「這貼子依女兒來看,一定是要來的。女兒早有準備,只是有話要回父親。沈姑娘在王府是客邊,王爺是待客之禮才這樣對她。要是她語言頗不謹慎,女兒如何是好?要是她言語多不體面,女兒如何受得此辱?」

在趙赦認為,呂湘波才會說話不謹慎。而呂湘波,打心眼里兒看不起做生意的小家女,她先入為主地認為真姐兒口中一定多市井之言。要是听到,對一個世家女來說,這是侮辱。

呂大人沉思一下隨即道︰「我兒不必過于憂慮,要是她可陪,你就去勤一些;要是她不自重,你可稱病三、五日去一回。再者還有別的陪伴人在,遇事不可強出頭,讓別人說她不好也就是了。」

听過這番話,呂夫人歡天喜地︰「老爺這可就明白了,以後對王爺,也不要強出頭才好。」呂大人三兄弟都不以為然,哪一路外來的神,他敢不敬重我們家。

最擔心真姐兒嘴里不時冒出街上俚語的呂湘波,把心里疑慮和父親商議過,這就回去收拾。到了下午坐上車進王府。

進來先看行過的牆壁苔徑,呂家雖然是幾世盤踞這里的世家,房子也不如王府里寬闊。更兼呂湘波知道,王爺封王後,把這王府重新翻蓋過。蓋好沒有多久,就接了沈姑娘來。得以進府的呂湘波好好地欣賞一回紅牆碧瓦的寬大,又看過烏脊白牆的小巧。

帶路的是綠管,說一句︰「到了,」呂湘波注目面前的月洞門,門內只得兩個總角小丫頭,此外並無外人。呂湘波大為惱怒,她竟然敢怠慢我?並不出來迎接。走到這里並不能回去,只能壓著火兒往里去。

院中頗多婆娑之花木,呂湘波又看得心曠神怡。再看廊上,垂垂竹簾內隱隱有笑聲傳出來,還是沒有人出來接她,只有丫頭打起竹簾來笑容滿面︰「姑娘剛才還在說呢,可巧兒就來了。」

呂湘波恨得要咬牙,剛才還說我,你倒是出來迎一迎,你並不是王妃,這就是你一個小商人之女的待客之道。難為我可巧兒就來了,我要是不可巧兒,倒要累你念上好幾次,把你念累了,只怕還要埋怨我呢。

進來房中,里間笑語聲更清晰。「我爹我媽打著不讓我們去,三哥帶我鑽狗洞就出了門,」說話的是韋大人家最小的女兒婉如。大家正笑著,紅箋才低低告訴真姐兒︰「呂姑娘來了。」

真姐兒這就站起來整整衣衫,看這個進來的小姑娘。上午已經知道同年,此時看她氣度優雅清靈,只是有些眼楮朝天,又帶著些火氣在面上。真姐兒竊笑,表哥定是壓著她來陪我。你可知道,我也不樂意讓人陪呢。

丫頭們時時跟著,這起坐又多了四個人陪著,真姐兒也覺得拘束,覺得很是不習慣。至于不迎呂湘波,這不由真姐兒做主,全是在紅箋和媽媽們手中掌著。該起來迎就會說,沒說當然不迎。房中來的前三位都是恭敬進來請安,獨後面這一個出迎,那肯定是不對。

真姐兒在想心思,呂湘波在打量房中。高幾上擺著的蘭花讓呂湘波面色微變,這蘭花絕品,她房中隨便擺著,真是小家之女來到王府,這就要糟蹋東西。再看她身上,輕紅色羅衫繡的是瑞草多福;手上碧玉鐲,頭上寶石簪,這樣的人當然要是滿面春風才應該。

別別扭扭請安過,賓主各坐下來,呂湘波才看到真姐兒倚著的小桌子竟然是整塊青玉剖成。王爺這待客之道也過了吧?呂湘波正在挑趙赦的錯兒,冷不防華姑娘沉魚問她︰「又看了什麼書?」再對真姐兒道︰「這是我們這里的才女。」

呂湘波挑一挑眉頭,把對那青玉案的不滿發泄在話里︰「昨兒看過一本新詩,全無新意應是抄襲,不是賞花就是賞月,」話鋒一轉拋到真姐兒面前︰「想來姑娘一定有好書看,何不對我們說說?」

人是傲氣人,話是傲氣話。真是逼著人肚子里笑話這樣的人。真姐兒面上笑容不改,在心里只是竊笑。什麼東西!就有這樣口氣!古來詩句不是賞花就是賞月,古來小說不是政治就是戀情,題材一樣意思不同。到這樣狂傲人嘴里,就成抄襲。說這樣話的人多是一目十行,老書不能領略意思,就來評論新書。真是不長眼楮說得出口!

「我最近看的孝經,」真姐兒實話實說,雖然說得含蓄,呂湘波也覺得被刺一下。鄒掌珠年最長,一向看不慣呂湘波沒看幾本書,就覺得自己樣樣能批駁。鄒掌珠也接話道︰「女兒家以針指為主,再就看些孝悌的書也罷了。就看書也是要虛心才好,胡亂評論是沒見識。」

這話說得重了,真姐兒也能听出來這兩位姑娘的不對。她只微微一笑,人,還是少說多看的好!

------題外話------

仔仔有話說︰感謝喜洋洋的建議,更新時間以後固定在中午十二點五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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