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季節,海城的天氣變化莫測,昨天還是晴天,今天就下起連綿細雨,出門的時候有些冷,蘇慕系上了風衣的帶子,還圍了一條格子圍巾,帶著一個醫護開車去附近的醫院。
她懷孕已經三個多月了,一直沒有做過產前檢查,今天想要去做個檢查,看看胎兒發育怎麼樣。
住進這個新家已經一個星期,感覺很溫馨,就是氣候有些不適應,這個小鎮雖然離海城市區只有幾百公里,但氣候相對來說比較冷,而且總是下雨,弄得心情都有些潮濕了。
家離醫院並不遠,只有幾公里的路程,蘇慕將車子開得很慢,她的心情很忐忑,雖然現在才三個多月,檢查不出胎兒是不是畸形,但蘇慕也很擔心孩子會有問題,她最近老是做惡夢,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蘇小姐,您一直沒有做過產前檢查,所以現在要做的項目有些多哦。」醫護提醒道。
「嗯,該做的都做一遍吧。」蘇慕微微點頭,繼續開車,就在這時,一輛泥罐車突然從左邊橫沖過來,速度非常迅猛,眼看就要撞上,蘇慕心里一驚,緊急轉彎,在千均一發之際避開一劫,那輛泥罐車與她在僅隔半米的距離擦身而過,莽撞的開走。
好在這里是小鎮,路上車輛稀少,否則蘇慕根本沒有辦法避開,即使她萬幸避開,後面的車也會遭殃,釀成重大車禍。
蘇慕減緩了車速,緊握方向盤,心里仍然感到心有余悸,自從懷孕之後,她的膽子就變得小了,以前不怕死,現在,她變得特別謹慎,遇到危險,心跳就會猛然加速,她自己的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讓孩子有事。
年輕的小醫護捂著心口,惶恐的說︰「好嚇人啊,怎麼開車的,差點就撞上了,這種車是馬路殺手,一旦撞上就沒命了。」
蘇慕一邊繼續向前開,一邊盯著後視鏡,那輛泥罐車已經開走了,車輪和車牌有很多泥漬,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但她心里卻是非常的不安,總覺得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意外……
……
蘇慕特地避開了周末的高峰期,但是現在醫院的人仍然很多,不過有私人醫護的安排,醫生很快就優先替她做檢查,醫生給她開了單之後,醫護就帶著蘇慕去做各項檢查,一直忙到中午,蘇慕才有空歇一歇,因為早上要抽血化驗,她都沒有吃早餐,現在肚子很餓,頭暈眼花。
醫護扶著蘇慕來到附近的餐廳,點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醫護對蘇慕說︰「蘇小姐,我去一趟洗手間,您先坐一下吧。」
「好。」蘇慕點頭,端起水杯準備喝水,卻無意中看到一則新聞——
新聞消息,海城警方近期全力打擊海城黑道組織,為海城人民除害,昨天凌晨三點,警方再次闖入九龍城某知名夜總會,抓捕多名黑社會成員,這一個月來,海城警方頻頻出擊,幾乎將海城所有黑社會頭目都抓捕歸案,其中包括天興集團的堂主賀七、馬兵、唐飛等人……zVXC。
後面的話,蘇慕沒有听進去,她心髒跳得很快,驚愕的盯著電視屏幕,新聞里所說的夜總會就是夜色,今晚抓的就是唐飛和他手下的那幫兄弟,隨著主播的解說,新聞里還播放了賀七、馬兵等人被抓時的情景,警方出動了大車小車,幾乎將所有高層的兄弟全都抓捕。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誰做的?那些兄弟已經很久不做犯法的事,只是開酒吧、夜總會和賭場,為什麼還會被抓?就算賀七和馬兵有案底,那唐飛也沒有啊,唐飛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犯法的事,之前只是在夜色看場子,就像保鏢一樣,怎麼也會被抓?
而且他幾個月前中了槍,一直在醫院躺到上個月底才出來工作,怎麼現在又突然遇到這種事?
蘇慕想得入神,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過神來……
「蘇小姐,您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小醫護丁玲笑眯眯的問。
「沒什麼。」蘇慕搖搖頭,端起水杯繼續喝水,這時,電視新聞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段奕凡,而他現在的新身份居然是海城新上任的副市長,看到這則新聞,蘇慕大驚失色,差點沒嗆到,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三個月,段奕凡就當上了副市長,她突然明白,抓捕那些兄弟的事一定是他做的。
殷天越以前跟段天翔是好友,兩人合伙扳倒蘇慕的老爸蘇九龍,上次殷天越出事的時候,蘇慕還讓唐飛暗中通知段天翔,在關鍵時刻,是段天翔出面阻止夜傲風殺殷天越,可以說,段天翔救了殷天越一命,可是現在殷天越卻串通火狐下毒害死段夫人,還害得段天翔半死不活,段奕凡對殷天越恨之入骨,現在拿他的兄弟們開刀,想借此引他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些,蘇慕心里如五味雜陳,復雜難言,那些兄弟是無辜的,尤其是唐飛,現在火狐根本就是想殺他,夜傲風不是派人保護他了嗎?怎麼會讓他落到段奕凡的手中?萬一他們有什麼事可怎麼辦?而且,殷天越做了那麼多壞事,真是罪該萬死,可是她總覺得殷天越現在像著了魔似的,根本就是在被火狐控制,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太慘了……
蘇慕越想越焦急,越想越不安,侍者送來餐點,蘇慕卻已經沒有了胃口,丁玲疑惑的問︰「蘇小姐,您怎麼不吃了?剛才不是說餓嗎?」
「沒胃口。」蘇慕仍然心事重重。
「您這樣可不行,你現在是兩個人,就算自己不想吃,還有孩子呢。」丁玲語重心長的勸道。
蘇慕沉默了幾秒,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在心里勸自己,蘇慕,不要管了,你根本沒有能力管那些事,如果你跑回去摻合,不僅幫不了任何人,還會讓自己陷入險境,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想想,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對得起孩子,小澈又有誰來管?
想到這里,蘇慕把心一橫,不去想那些事,可是心里卻堵得慌……**
一個午餐的時間,蘇慕做了無數次心理斗爭,最終雖然狠下心不去管,但心情卻因此而變得抑郁。
午餐過後,蘇慕準備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休息片刻,等到三點左右再去拿化驗報告單,順便問問醫生結果,可是去酒店開房間的時候,她居然在這里看到了一個熟悉人,是賀七以前的一個手下馬偉,蘇慕怕被人發現,立即拉著丁玲躲到附近的休息區,將圍巾豎起來遮住臉。
馬偉跟幾個兄弟在這里開房間,其中一個在輸手續,他跟著另外幾個朋友來到蘇慕後面的休息位等候,幾個男人不停的抽煙,其中一個人說︰「偉哥,在這里開房間行嗎?萬一被條子發現怎麼辦?」
「不是用阿華的證件登記嗎?怕個鳥。」馬偉的語氣很是煩躁,「媽的,以為跟了七叔就能出頭,現在全都被抓進去了,還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要跟他們一起完蛋。」
「那些條子現在是怎麼了?像瘋狗一樣亂抓人,居然連你也要抓,你可是剛加入天興沒有多久,除了打過幾場仗之外,根本就沒做什麼犯法的事。」兄弟們憤憤不平。
「這其中的內情我們不知道,總之自從我們的龍頭老大殷天越被蘇九妹那個死賤人殺了之後,天興社團就開始沒落了,他出事之後,七叔和兵哥他們都是步步為營,不敢亂來,連打架斗毆的事都不敢做,他媽的我們這幫黑社會都快成孫子了,居然還要被條子抓,真他媽見鬼了。」
「說來說去都怪蘇九妹那個賤女人,真是個掃把星,誰沾上她誰倒霉,前幾個月輝哥和超哥才被她害死,飛哥也是命在旦夕,現在兄弟們又接連被抓,你說這事是不是她在背後干的?」
「有可能,她怪天哥害死她老爸,所以開始報仇,殺了天哥還不滿足,還要害這麼多人,真他媽的狠毒,所以說最毒女人心,以前唐飛跟她關系那麼好,她連唐飛都不放過。」想飛後說。
「說起飛哥,最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了,媽的,一直躺在醫院治療,才出來工作沒幾天就被抓了,真是中了邪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放出來。」
「放個屁,別做指望了,我收到消息,那些條子已經在給他們定罪了,就算罪名不夠,也會被他們找一些罪名出來,比如在他們身上塞包藥丸,車里藏包K粉什麼的,足夠判個十幾個,而那些小弟就派個三五七年,總之我們這幫兄弟全都要完蛋,我現在要是不跑路,下輩子也只能呆在牢里了。」
「媽的,蘇九妹那個女人真他媽狠啊!!!」
「是啊,老子詛咒她不得好死,草!」
……
听到這些話,蘇慕心里如針扎般難受,雖然這些兄弟因為不了解情況,而給她安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但是他們弄成這個樣子,蘇慕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被罵,她也無話可說。
現在殷天越得罪的人越來越多,那麼多人想要殺他,這場血戰已經無法避免,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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