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庭的妻兒在加拿大?」耐人尋味的口氣,讓人隱隱地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雲冥斂起了眸子,對于自己老板的意思明白不過,他眼底閃過嗜血,已然是動了殺機。
「是。」
「很好。」墨綠色的眼眸變得邪肆起來,凌燁整了整袖口的扣子,反復模索,那樣子像極了正在算計人,突然他眸光一冷,揮了揮手,身後的一群人就跟了上去。
「凌……」車廂門口傳來女人嬌嬌女敕女敕的聲音。
雲冥回過頭,看到孟欣染獨自站在雨中,薄薄的衣衫早已濕透,雨水打在她的頭上,順著臉頰一路淌到下巴,濃密的睫毛掛著幾串晶瑩的水珠,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看上去有種孱弱的美,不似妖艷欲滴的玫瑰,倒像是不畏風霜的臘梅,堅韌頑強。
她的神色有些倉惶,手指牢牢地攥住了衣服。
雲冥心里有些不忍,又看看了前方罔若未聞的凌燁,嘆了口氣,走上去將傘塞在了孟欣染的手中。
「孟小姐,還是在車里等著吧,你大可放心,總裁一定會把孩子救回來的。」
說完,就轉身離開。
孟欣染撐著傘,靜靜地注視著最中央那抹高大的身影,好似有什麼在胸口飛快地掠過,瞬間,又有如暗沉的黑夜,沉寂了下去。
她咬著有些蒼白的菱唇,眼眶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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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庭冷冷看著遠處越走越近的一群人,那個站在最中央的男人,整張臉埋在黑傘的陰影中,忽明忽暗,從他的角度望去,他只能看到他剛毅的下巴。
僅僅是這樣,他已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王者氣息,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那嘴角倨傲的弧度,宛若操控一切的神,而他不過是他腳下的螻蟻。
他的心,此刻居然被一種叫做後悔的情緒給填滿了。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凌燁,土地授權轉讓書呢?」他粗啞的聲音听起來像是鋼鋸磨著齒輪,在寂靜的黑夜陡然變得怪異起來。
凌燁薄唇微抿,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文件袋,晃了晃。
「人呢?」他的語氣淡淡的,神情不急不緩。
倒是伍庭有些沉不住氣了,他指了指不遠處角落里的鐵鏈鎖住的那個孩子。
眾人的眼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瞄去,只見小家伙的臉早就慘白一片,墨綠色的眼楮濕潤潤的,越發顯得暗沉,然而他倔強地抿著嘴唇,不讓那滾燙的淚珠涌出。
他不是沒有掙扎過,那細女敕的手腕上磕踫出的點點血漬,在白皙的肌膚映襯下像是怒放著的紅梅,是那麼得觸目驚心。
好一個性格剛烈的娃兒!
看到凌燁,小家伙的眼神中劃過一道亮光,像是天邊耀眼的星星,搖搖欲墜卻又飽含希望,他裂開小嘴,露出了白白的牙齒。
叔叔……是那個叔叔來救他了……
凌燁面不改色,依舊是兩手插在兜里,看上去酷酷的,可他的胸口,有點悶悶的,說不出來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