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這,劉翠柳沒有再講下去了,兩只眼楮溫柔地看著許經綸,她講這個故事的目的很是明顯,就是想通過這個鬼故事,暗地里向許經綸表達自己的心意,相信,許經綸不是笨人,一定可以明白過來的,果然,許經綸听完後,先是愣了一會,接著低頭沉思起來,劉翠柳深情款款地看著許經綸,沒有出聲。
許經綸的確是猜出了劉翠柳講這故事的用意,但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心中已是有了和顏雪玉的那段終生難忘的情感,又怎能再有他想,假如說,他沒有那一段,不是一個修道之人,也許,象劉翠柳這麼溫柔賢惠的女孩是最好的選擇。
沉吟了一會,許經綸說道,「翠柳!我也講一個故事!」「好啊!我可是很喜歡听故事了!不過,不能太傷感了,女孩子可都是多愁傷感的!」
「從前,有一個書生,進京趕考,因貪趕路,錯過了宿頭,剛好,發現前面有一破敗的山神廟,便決定就在那過一晚了,剛到廟門口,他就听見里面有一女子啼哭的聲音傳來,書生很是吃驚,尋聲望去,就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看年歲,十七八的樣子,正在那傷心地哭泣著,那梨花帶雨的嬌容,會讓男子都心生憐愛之心,書生也不例外。
書生走上前去,「姑娘!為何一個人在此哭泣?」那女子沒有理他,依舊還在傷心流淚,並且,似乎悲聲更甚了,「姑娘!能告訴我原因嗎?興許,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此時,那女子才抬起了頭,書生不由看呆了,之前,書生看到的是微低著頭哭泣的她,就覺她很是漂亮,此時完全看清了,這哪是能用漂亮簡單描述的美,根本就是人間難得一見的***,「你不過是一個弱書生而已,你幫不上我的忙的,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我不忍心連累到你!」「雖然我不過是一介窮書生,但我有一腔正氣,只要是人間不平之事,我就要去管一管!」
「你真的要幫我?你真得就不會後悔嗎?」「我熟讀聖賢書,所說的話都是金口玉言,絕無反悔的道理!說吧!究竟是何事?」思量了好一會,那女子才說道,「我本是離這不甚遠的一處人家之女,不幸,附近城鎮里有一惡少貪我美色,欲納我為妾,我本不願,無奈惡少家大勢大,不是我家所能抗拒的,迫不得已,只好從了,明晚就是出嫁之日,想到明天就要失去自由之身,故躲在這傷心!」
「豈有此理!這還有王法嗎?我絕不允許他亂來!」「相公!惡少家家財萬貫,和官府又有勾結,在這附近百里,他家就是王法!」「姑娘!你不用害怕,貪官畢竟是少數,大多數還是清廉的,明天你就帶我去你家,我倒要看看,那個惡少究竟是怎麼蠻橫的!」「相公!你真是個好人,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好了!姑娘,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早點回家休息吧,明天記得來找我就行了!」「相公!我不想回去,只想在這里好好陪著你,因為,你是我所見過的最有正義感的人,能和你多聊聊,也是很開心的事!」
听女孩這番話,書生心里很是溫暖,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這麼信任他,這麼看重他,不由他不心生溫馨之感,同時,一種想要保戶她的沖動油然而生,整整一夜,書生是和那女子聊天度過的,他們無話不聊,聊天中,女孩忘記了明天要出嫁的不開心之事,而書生也被女孩所深深吸引住了,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就睡著了,更不知那女子是啥時走的,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傍晚時分,感覺很餓,就從包裹里取出面餅,正準備吃時,廟外進來一個人,看樣子好象是個僕人,「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不一會,書生就來到了一戶人家,看門面,應是個大戶人家,里面丫環下人不少,進到大廳,就見大堂之上右手邊坐著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者,精神矍碩,左手邊是個中年婦人,在她一旁,坐著新娘盛裝的美貌女子,正是昨夜所見女子,見到書生前來,老者笑著迎了上來,並將之讓到自己身邊坐下。
「公子!今晚是小女出嫁之夜,你能前來,讓寒舍蓬壁生光!」「老伯!听說你嫁女是被迫的,你就忍心讓女兒受苦嗎?」「老夫也是迫于無奈,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叫人家家大勢大,我們除了忍氣吞聲,又能怎樣?」
「我不同意你這種說法,現在還是有王法的,你大可不必害怕,呆會,惡少來了,由我來應付就行了!」
時間不大,隨著一陣的吹打聲響起,僅接著,從外面走進一群人來,為首的是一個身著黑裳,滿臉橫肉的人,一臉的凶相,看年歲,有三十好幾,還沒等他走上前來,書生已是迎了上去,「站住!你就是那個要強娶民女的惡少吧!」書生擋住了那人前進的道路。
「你是何人?竟敢擋住本大王的路,哦,你就是……」「我就是阻你干壞事的人,如你真敢強取這姑娘,我不管你有多大勢,我定會上京告你的不是!」「公子!你可是真想要管我閑事?你可要知道,這可是對你今後的仕途之路有很大的影響,原本,你可是仕途無量的!」
「天下不平之事,人皆管之,我是管定了!」「好!很好!既然你連仕途都不顧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胡老頭,算你運氣好,竟然請了這麼一個人來幫手!」說完,那
人竟然頭也不回地帶著一大幫人就走了,這一幕,令書生很是震驚,原本,他還以為要花費一番口舌的。
第二天,書生就離開了胡家前去京城了,臨走前,那女孩送他,從她眼神里,竟然看到了暗自神傷之色,這讓書生很是納悶不已,自己救了她,為什麼她還是傷感呢,她應該高興才對,突然,那女子撲在了書生懷里,情不自禁地哭出聲來,「胡玉!你這是怎麼了?你本該高興才對!」「我舍不得你!真的!」「你又說傻話!我不就是進京趕考而已,我們還是可以再見面的!」「可是!我是真的不舍得你離開,因為,因為…」「其實,我也很不舍得你,不過,男人總是要有一番事業的,總是窩在家里的男人是沒用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我想…」之後的話,書生沒有說出來,不過,他知道,女孩應該已經听懂了他的話,因為,胡玉靠在他懷里的臉上已是飛霞滿天了,不過,書生還是從她眼中看出了淡淡的傷感,這讓他很是困惑,最後女孩送給書生一個金簪,那是她常戴的,書生也回敬給她一個手鐲,那是他媽留給他的。
書生進京進行殿試,不知怎的,考試那天,他突然患了感冒,帶著有病之身,幾乎是在昏昏噩噩中度過的,不過還好,最終還是沒有落榜,又後來,被分配到一個邊遠小縣任縣令,赴任的路途中,會經過胡家,一想到這,書生內心很是開心,原來,他已是深深被那個胡家的女孩子給吸引住了,自從和那女子相處了一晚,書生就覺得,天下其她女子都如浮雲一般了。
然而,令書生吃驚的是,當他來到胡家所在地時,那里已是一片的荒蕪,哪還有什麼豪華的房子,更沒有任何人,如果說,胡家是搬遷了,但不可能搬得這麼徹底,連房子都搬走了,此時的書生內心很是郁悶,本是盡興而來的,也不知胡家出了什麼事,想到這,不禁心生擔憂之色,當然,最擔心的還是那個女孩。
更令他吃驚的是,當他向附近的人家問起胡家之時,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認識,這讓書生內心充滿了疑惑之情,最後,還是一個年長的人道出了緣由,「你說的那個地方,的確是沒有過人家,至少,近幾十年來是沒人在那住過,不過,听有人說,那里曾經有鬧過狐災,很少人敢走那里的,興許,你踫上的就是狐妖也說不定,不過,說也奇怪,近一段時日,那里好象不再有狐妖的蹤跡了。」
听到這,書生仿佛吞下了一整個的咸鴨蛋,根本難以消化那些話語,「什麼?自己遇到的竟然會是狐妖?也就是說,那個女孩也是狐妖?可是,那個要強取她的男子又是誰呢?為什麼他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放了那個女孩呢?難道說,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圈套?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們所設的局,可是,自己不過是一個窮書生而已,他們這麼設計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想到這,書生掏出那女孩送他的金簪來,看到它,仿佛那女孩就在眼前一般,突然,書生發現那金簪之上有很小的字刻在上面,如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出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書生才弄懂了其中的話意,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相公!相見就是緣份,只可惜,你我的這份緣份卻是我一家子不懷好意的安排,我本一玉狐精,我狐族和狼族自古就有紛爭,經常發生爭斗,雙方互有勝負,如是我狐族勝了,狼族會送來奇珍異寶平息,如狼族勝了,他們會要我狐族一名最美的女子,恰好這一次是我狐族敗了,所以,迫不得已,只好將我嫁給黑狼精,用來平息這一沖突,後來,發現了進京趕考的你,所以,我們狐族才設局引你入局,你本文曲星下凡,有神明保佑,因為幫我狐族度過了危機,卻也削去了你的不少功名,這讓我很是愧疚,我無顏見你,所以,我們離開了居住幾千年的住所,你真得是我見過得最好的人,我真得很想以身相許來報答你,我也看得出,你對我也很有情意,只可惜,你正在仕途之中,有各種神明保護,任何邪惡宵小都不能近身,自然,我也不能靠近,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夜,在山神廟,你我相處一晚,那份溫馨我永遠都無法忘懷的,那也是我一千年來最開心,也是最幸福的一夜,如有可能,我真的希望那一夜成為永遠,願你一生平安!永遠的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