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知道 誰執住我的手,從此不言放14

作者 ︰ 無謂亦然

小樹林中間的石凳上坐著一個女子。她雙手環膝,整個身子縮成一團,螓首埋在雙腿間,似是想從那里汲取溫暖一樣。

初秋的天,帶著淡淡的清涼,尤其是夜里,雖未到冬天,卻也寒得讓人忍不住縮緊脖頸。

當陸雲璟氣喘吁吁趕到這里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笨蛋!他在心里氣罵,腳步卻毫不猶豫地走向她。

「你笨呀,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回去?」

沈如煦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听見他低沉,略含怒氣的聲音時,瞬間便釋放了出來。

「嗚嗚……小雲……」

陸雲璟原本想要訓她的話,盡數堵在喉頭。

她,哭了……

「小雲,他們說你在這里,我不認識路,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里。我找來找去,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小雲,你不要嫌我煩,我可以就靜靜地呆著的,我不會打擾你的。好不好,小雲……」

陸雲璟眼瞼輕垂,默然不語。

沈如煦心頭驀地涼了半截,縴手死死地絞著衣角,抬著布滿淚痕的俏臉怔怔的看著他。

她多希望,他能說一聲話,讓她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死攪蠻纏,不是那麼自作多情。

她的聲音啞啞的,帶著顫音,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說了一句話︰「好,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煩你了。」

說完就從陸雲璟身邊移開自己的步子,由于長時間保持坐著的姿勢,剛一下來,她才發現整個右腿全麻了。

她使勁憋回即將奪眶而出的濕意,吸吸鼻子,帶著哭腔地說︰「我走不動了……腳好麻……」

陸雲璟听見她抽咽的聲音,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眉心不由自主的凝了起來,眼角眉梢,滿滿的都是心疼。

似是想明白什麼,陸雲璟快步走上前,將她的柔荑抓在了自己的掌心。滿滿的冰涼,通過她的小手浸入到他的皮膚。

該死的,她到底是等了多長時間?

「以後,不許再在外面等這麼久了。」明明是淡淡地述說著,他的語氣卻又慢慢抿進嚴厲,「要是再有一次,你就別想我會原諒你。這次就先算了。」

沈如煦瞳孔越發晶亮,心跳恍地加快躍動。

他說什麼?

「下次」——那他的意思是︰他們還有以後!

「小雲,你是不嫌我煩嗎?」

陸雲璟見她一臉的期待,唇角微挑,「要是你總這樣玩失蹤,我當然嫌你煩。」

可是,要是身邊沒你,會孤單……

活了二十二年,從未試過,去習慣這樣一個會影響他喜怒哀樂的存在。她,是個例外,好無厘頭地闖進了他的世界。

可是,也許是這種溫暖來得突然,來的毫無章法,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避,怎麼去拒絕這一抹已經被他放上心頭的陽光。

「小雲,我們在一起好嗎?」

沈如煦帶著希冀看向他深沉的眸子,似是想從那雙漂亮如星海的眸子里讀出她想要的答案。

「好。」

沈如煦怔愣在原地,小手還緊緊拉著他的衣擺,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他說——「好。」

所以,他願意和她在一起?!

「小雲,我是你女朋友了是嗎?」

陸雲璟看她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瞬間輕笑出聲。

「不然呢?難道你是我男朋友?」

沈如煦听見他的調侃,羞紅了雙頰,小手攥成拳,輕輕地掄向他寬厚的肩膀。

「小雲,你討厭,你欺負我。」

陸雲璟握緊她揮在自己身上,感覺就像撓癢的小拳頭,薄唇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囈語︰「如煦,既然我答應和你在一起,我就會盡力去好好做的。只是,在處理兩個人的關系這一點上,我不懂的還多,需要學習的也還多。也許有的做法會讓你失望的。有時我甚至沒有很多時間來陪你,我有兼職,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也許一天分給你的時間會很有限,不會隨時隨地地陪在你身邊。這樣,你確定,還要和我在一起嗎?」

「我要。」沈如煦堅定的迎向他的目光,繼而緩緩道︰「我就是喜歡你,我知道你很忙,你放心,我不會煩你的。可是,只要你有時間,你一定不要忘掉我,我會一直守在你身後的。小雲,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又怎會期求那麼多呢?」

陸雲璟將她馥軟的身子緊緊地抱進懷里,用溫暖的體溫把她身上殘余的寒冷驅逐。

「如如,跟著我,以後可能都不會住大的房子,更會開好的車子。這樣平凡普通的生活,你不覺得委屈嗎?」

埋首在他懷里的沈如煦緩緩搖頭道︰「如果大的房子里,沒有你,那我寧願和你一起住在小小的,但每個角落都充滿我們愛的屋子;如果我們以後沒有車,那我寧願每天和你一起擠公車,和你一起上下班。」

陸雲璟將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她發間滿滿的清香瞬間盈滿了他的鼻息。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個人出現,然後將他的空虛就此掩埋,漫長的歲月里,會用她獨一無二的愛把他世界所有孤寂的角落全部侵佔。

他已經渴望溫暖很久了,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就這樣,一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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