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和我玩,是因為我生了很久很久的病。他們討厭我!我沒有頭發,他們才叫我小尼姑的……不怪姐姐……」)
沈如煦看向她腦袋頂上的帽子,柔聲道︰「所以,丫丫才戴帽子?」
「嗯。我也想要向其他小女孩一樣,頭發長長的,像小公主。可是,媽媽說,只有剪掉頭發,才可以治病,這樣才可以繼續當媽媽的小寶貝……」
「所以,我們丫丫是為了不讓媽媽傷心才剪掉頭發的嗎?」
女孩兒點頭,「媽媽,總是哭……姐姐,一會兒媽媽來了,你別跟她說,好不好?我不想讓她擔心……」
沈如煦憐愛的抱住她,柔聲道︰「好,姐姐不說,哥哥也不說……」
沒過多久,一個穿衣很單薄的中年女子便朝著他們這里趕了過來——
「丫丫,你怎麼還不回家?媽媽擔心你……」
女人的視線緊緊地定在女孩身上,似是沒有看到他們一般。
直到走近了,這才注意到他們兩個。女孩兒低聲在和她說些什麼,許久,女人這才露出笑顏,向他們道謝。
「阿姨,不用!丫丫,很乖……」
女人欣慰的點頭,然後抱緊懷里的小孩兒,沖著他們道︰「時間不早了,明天丫丫還要看病,我們就先走了,改天一定要來家里坐坐,丫丫,跟我說很喜歡你們呢……」
沈如煦淺笑,卻止住了女人前行的步子,低聲道︰「阿姨,有些話我想單獨和您說說,是關于丫丫的。」
女人神情一愣,終究還是隨沈如煦走到不遠處。
「阿姨,丫丫患的是白血病吧……」
女人身子猛地僵住,然後頹敗囈語,「是啊,這孩子從小就沒有好受過一天,小時候貧血,還以為只是體虛。後來檢查之後,才知道,是白血病。唉,其實,我也知道,她喜歡長發,只是化療不得不剪發,要不……丫丫,這孩子向來懂事,我很心疼,可是哪里有什麼好的辦法呢?」
沈如煦淺笑,從手機里翻出一個號碼,然後安撫她道︰「這個號碼,您可以記一下,他是治療這方面很有資歷的醫師,也許會幫到丫丫。」
女人怔愣,木然看著沈如煦,徐徐道︰「你……」
「我和丫丫是一樣的病……」
「……」
「我還好好地活著,所以,丫丫也可以——」
女人熱淚盈眶,不停地感激的說著謝謝。
沈如煦將紙巾遞到她手中,余光撇向不遠處和小女孩玩兒的不亦樂乎的陸雲璟,然後柔聲道︰「阿姨,不要告訴他,我們剛才的對話,好嗎?」
女人含淚淺笑︰「嗯。我相信你們會一直走下去的……一定會的!」
沈如煦挽住她的手,笑著朝前方走去。
「是的,我們所有人都會好的……丫丫也是!」
陸雲璟見她們緩步走來,遂抱起玩樂的丫丫,走近她們。
丫丫一看見媽媽,趕緊爬到女人懷里,女人樂呵呵地抱緊她。
而陸雲璟也接過沈如煦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掌心。
兩人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又寒暄了幾句後,女人便抱著女孩兒離去了。
沈如煦見她們走遠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陣溫暖,她呆呆地看著陸雲璟,然後出其不意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