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知道 誰知曉我彷徨,芬芳愈心傷37

作者 ︰ 無謂亦然

江伊南快速地甩上車門,疾步向那個淡然站立在醫院門口,手中執著電話的女子走去。

她似乎在和誰通話,身子側對著他,言笑晏晏。

還有幾步就要走到她面前了,江伊南卻倏地卻步,腦中思緒萬千。

她怎麼會在這里?不是在國內嗎,怎麼會回到倫敦?而且竟然還是在這里。

忽的一陣心慌襲來,那種害怕的感覺瞬時吞沒了他整顆心。她的病……沒有好嗎?

會不會很難受呢?

難受的時候又怎麼辦呢?

俊朗的面龐一陣黯淡,她選擇離開他,離開這個裝載他們數年歲月記憶的城市,去了一個他從未到過的地方,回到了遙遠的故鄉,留他一人在這里,等待時間來抹平一切傷痕,等待故人歸來。

他冷酷,他承認,卻始終不及她的狠心和絕情。

漫長的歲月里,他早已被她傷的遍體鱗傷了……

他苦笑,邁著步子向前,直到他們之間只有一步之距。

他悄悄站著,等待她的回眸,卻听她溫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小雲,吃飯了嗎……我之前買好的食物都放在冰箱,你要是不想出去就熱熱吃。」

「我知道,我不會忘了的。嗯,沒事的,就是看看爸媽而已,明天就回去陪你。」

「好,以後帶你一起回倫敦看望他們,他們肯定會很高興的,多了一個兒子孝順自己,多好呢。」

後面的話,江伊南已經完全听不進去了。

這,還不夠明白嗎?還想再死一次心嗎?江伊南苦笑,無聲轉身離去。

Susan站在車邊,雖听不見沈如煦在說什麼,卻清楚地將他所有表情納入眼底。那種由滿懷希望轉到掉落地獄的落差,她又何嘗不清楚?

他,一定很難受吧。

然而她能做的,只是將看到的一切遺忘,只記得他是Boss的這個事實。

他們之間永遠都是老板和特助,超越了這個範疇,他無法回應,她亦無法承受失敗的結果。

也許,這樣就好。這樣很好。

最起碼他的悲傷,她看得到;他的喜悅,她能分享。不是路人,轉眼即忘,他的世界總歸留著她的痕跡,哪怕再微小,也說明她曾經來到過。

「Susan,回去吧。我想自己呆會兒,你們不必等我了,將車開走吧。」

Susan自是知道他此時的心情,點頭後便和司機駕車離去,只是在車子即將轉彎的剎那,她回眸︰他站在牆壁的角落,深深望著那個依舊笑得甜甜的女孩,高大的身子孤寂的站立著,久久未動。

沈如煦又和陸雲璟交代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其實,她本不想他知道自己回到倫敦這件事情的,他那麼聰明,總會看出什麼的,她不願他知道,遂不願提起。

只是他的慌亂疼痛了她愛他的那顆心,腦子還未清醒,電話卻撥了出去。再回神,便是他熟悉卻滿溢焦急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她,終究還是輸了,輸給了自己,更輸給了他。

其實這場戰爭她從未贏過,一開始便丟了心,緊接著就丟盔棄甲,敗得一趟糊涂,若不是他無意勝敗,只在乎她的憂喜,逢交鋒必退讓,她又哪會如此幸運呢?

他,很愛她。于她而言,這便夠了。

沈如煦將手機收起,嘴角一彎,笑笑,隨即打車離去。至始至終都未發現那個躲在她身後,與她僅僅相隔一壁男人,沒看到他苦澀的笑容和那逐漸黯淡下來的神采。

江伊南苦笑。

恍然間,他們的距離竟已似銀河那般遙遠,怎麼都跨不過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

他笑。

倏地有什麼從眼角滑落,打濕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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