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雲知道 遺忘的風花雪月4

作者 ︰ 無謂亦然

再後來他們為了什麼大吵了一架,許久沒有說話,再見面時,她便說她要離開去美國。她或許是想考驗他的感情,但是對一個從沒有將之視為感情的人來說,又何來挽留呢?

他淡淡同意分手,靜靜轉身,甚至從未回頭。

後來他想,原來這就是感情,只是兩個人或者一個人的差別罷了。

其實沒什麼的,他又想。

只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譬如她,那個從英國劍橋轉學過來的女子。

第一次見面,她淺笑顏顏,他無意深陷,卻仍舊戀上了那一抹溫暖的容顏;再見面她蠻橫糾纏,他有心規避,卻心慌難掩;再後來,她滿心依賴,他全心呵護,到現在卻終究要說再見……

其實,後來他才懂,這個才是愛情。接受姚之言是為了今後毀了整個風氏,而和她在一起,他卻暖了久冷的心,淡了怨恨,擁抱了親情。

姚之言不明白,為什麼他從不願意吻她,其實只因他的心在那時沒有敞開……再後來他終于敞開了心扉,照亮的光芒卻並不是她。

******

陸雲璟輕笑,薄唇吻在熟睡人兒的指尖,他聲音淺淺,卻是化不了的心傷。

修長的手指接過她一直緊握的手機,她似無意識地嚶嚀一聲,倒是驚了他一瞬。

昨夜,他的手機被姚之言拋在了吧台,他醒來時去取,酒保遞給他,打開,竟自動關機。他諷笑,原來這幾日他有夠倒霉,連看看她有沒有打來電話都不成。

這時,再給手機充電,怕也是麻煩了,倒不如直接看她的通訊記錄就成了。

還沒打開手機時,他想,她心里應是很在乎他的,即便他的手機關機,她也會耐心給自己打著電話的,但是卻在通訊錄打開那一刻,他終于濕了雙眸——

她的手機里所有的記錄幾乎都是打給他的,即便那時他的手機早已關機,她仍舊不死心地打著,期盼哪一刻,手機里可以傳來他的聲音……

她給他打了九十九個電話,直到凌晨五點……為什麼沒有再打那第一百個電話,他想,她是想自己能夠親自回給她吧。

他拭去眸中的濕意,雙手捧住她白皙的縴手,細細吻著。

他不是沒有想過她會一直再等他回來,只是他不曾想過,在他手機關機的情況下,她竟執迷地撥了九十九個電話。

失望嗎?他想,是他不好,丟下她一個,讓她孤夜難眠。他還想,她是不是在他進門前五分鐘的時候才剛剛睡著?

陸雲璟輕笑,吻住睡美人的紅唇,在上面流連輾轉,不舍離去。

……

如如,我的女孩,不論發生什麼都別怪我,好嗎?

******

干淨的桌子上擺好了香味四溢的早餐,廚房里依稀還有煎蛋的聲音,不些許,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便端著素淨的盤子從里走出,只見他淺黛的眉頭微蹙,眉眼間都是淡然,讓人看不出情緒,猜不透他的想法,但高大俊挺的身子卻站的筆直,穿著一個卡通般的海綿寶寶襯衫,下面是藍色牛仔,霎時好看。

沈如煦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她怔怔地看著那似漫畫中走出的男子發呆,看著他眉頭微蹙,她心中一頓,心疼涌上心頭,恨不得馬上走下去,將他的困擾撫平。

「小雲……」她咕噥喊著他,嘟嘴環住他清瘦的身子,「好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陸雲璟身子微僵,沒有似以往那般回抱住她的馥軟嬌軀,反是將她湊過來的身子扯開,冷冷道︰「吃飯吧,待會兒我有話和你說。」

沈如煦似是看不懂發生了什麼,呆呆地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陸雲璟似乎沒看到她的異狀,見她不動也沒有開口喚她過來,只是眉間的陰郁加重,自顧自地吃起了飯。

沈如煦忽然很想哭,有該死的想要罵人!

這是什麼情況?明明是他該解釋的不對嗎?為什麼卻成了她不對了呢?他知不知道為了等他回來她一夜沒敢睡,害怕他回來了,是不是忘帶了鑰匙,進不了門。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咬牙,跺腳,將他正在吃著的吐司面包奪下,「不許吃!陸雲璟,你是發什麼脾氣呢?你說明白啊!我哪里做的不對了呢?你怎麼這麼欺負人!你知不知道我擔心你擔心得心都要爆炸了,我不停地給你打電話,哪怕你手機一直關機,我不敢睡,害怕一睡著你打電話我接不到……你怎麼可以跟我發脾氣呢?你…以前都不會的……」

陸雲璟瞥過眼不去看她,不願看她受傷的表情,不願看她傷心的眼淚。他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將她抱進懷里,害怕自己最後只會傷她更深。

「那是以前,以後不會了。」

沈如煦原是抱著幻想的,她知道他最舍不得她難過了,她想,若是自己主動示弱,他會不會出來哄自己。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

「陸雲璟,你騙我,你說過,你……」

「以前的不算數的,忘了吧……」末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既然你不願

吃飯了,那我還是早些把話和你說清楚吧。」

沈如煦凝神,眼楮直直盯著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她難道真的認識他嗎?為什麼他會是這般樣子呢?他變了……

「這個房子的租金我已經交過了兩年,也就是說,未來兩年你都可以住在這里,當然,你若是不喜歡這里了,有了別的地方了,你也可以搬走,這是你自己的決定,與我無關。一會兒,我會把我在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搬走,其余的你看著辦,不想要扔了就行。還有……」

她聲音顫顫,抖得不成調,「小雲……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

他頓了語氣,凝神似是想著什麼,終究還是狠下了心,無視她滿面的淚痕和卑微的乞求,冷漠道︰「我去哪里,與你無關。沈如煦我們分手了,我已不愛你,不願再和你有任何關系,所以……彼此放過吧。」

她身子瞬間劃落地下,痛苦的雙眸中淚水滾滾而下,螓首低埋,凝視著地板,低哭出聲。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呢?甚至根本沒有問她一句就通知她,他們已經分手了。

難道她就這麼廉價嗎?

他怎麼這般無情,狠心地無視她一切的努力,把他們這麼久以來的曾經全部忘卻,對她說分手……

「陸雲璟,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嗎?」

她痛苦的雙眸映在他墨色的瞳孔,他竟狠不下心來說出一句讓她傷心的話來。但是,他必須要絕情,否則日後他只會將她傷的更只為重……那樣,他更舍不得。

「對,不愛了,就分了吧。」

沈如煦仿佛已然麻木了,只是笑笑,跟著他的話說著︰「嗯,那就分了吧。」

她凝眸,向這個房子的四周看去,每望一眼,心里的痛就加深一層。這是他和她一起築造的家呀……

毀了!

她笑,卻是說不盡的淒涼。

她忽然想,她還要呆在這里,不和他置氣,很理智地想想,她現在也沒有地方可去,她在這里其實沒什麼朋友的,僅有的那幾個都是他的兄弟,對了,她還有伊伊……

末了,她有笑了,她伸手拍拍自己的腦瓜,暗罵自己是個笨蛋,莫不是平日里被某男罵的多了,就真的便笨了?!她眼神稍黯,她怎能忘了,伊伊現在和莫懷宇在一起,她現在湊過去算什麼?

兜轉了一圈,好像真的這里最好。只是未來沒有了他,漫長的黑夜,她一個人怎麼熬?

她那麼怕黑,會不會丟臉地哭出來呢?

呵!

思緒兀自飄飛著,驀地卻听見那人淡淡一句︰「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待會兒會有人來拿,房間的鑰匙我放在了窗台,你看著辦吧。丟了,還是存起來,都好。以後我不會來了,你放心。」

沈如煦淺笑出聲,視線避開與他的交匯。

放心?!

嗯!她確實夠放心,她現在哪里還有什麼值得記掛在心上的東西呢?

沒了,都沒了……

她還想,自己要不要回英國,後來一琢磨,為什麼她要逃走,明明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他……對!她絕不走,她要在這里看清楚,他究竟是要做什麼?

她確實被他傷了心,心里有了芥蒂,可是到現在為止,不論他再怎麼冷眼冷語,她只是在心痛,心痛他怎麼會這麼對自己,但是他不愛她,要離開她,她卻是不信的。那些日夜,兩人的愛意,若只是做戲,他恐怕真的可以當奧斯卡影帝了。

她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比誰都更清楚,他是有事情瞞著她吧……

他愣是不願她知曉,她就硬是不走。

陸雲璟,我倒是要看看咱倆究竟是誰耗得住誰?!

他的背後究竟有多少秘密,她確實不知道,但她寧願被他傷,寧願假裝一切已成往事,但是她絕不要離開他。

這個世上,若是連她都不要他,他該怎麼辦?

這個她依戀著的,也依戀著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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