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端，聶明軒從煙霧繚繞的包廂里面出來，吹著走廊里的冷風，醉生夢死的感覺褪去一半，呼著酒氣，手指抬起來揉揉眉心︰「陷進哪兒去
這無厘頭的話，誰听得懂
顏苜冉被淚水浸透的臉上灼燒一片，咬唇，半晌才啞聲答道︰「慕晏辰——明軒哥，愛上慕晏辰
聶明軒抬眸，又深呼吸幾次，意識才逐漸清明
勾勾嘴角，笑得涼薄︰「愛上，卻不理，看都不看一眼，是岱
听著對面委屈至極地緘默下來沒有動靜，聶明軒唇邊的笑意擴大，嗓音低啞得宛若言語︰「們怎都這喜歡討苦吃……
「明軒哥……
「在身上不用白費心機，聶明軒緩緩吐出一口酒氣，微微迷離的眼神凝視著窗外，緩聲勸慰，「且不說心里沒人的時候走不進去，更何況現在心里有人，就更是半點機會都沒有……郵
「可心里根本就不該有那個人顏苜冉含淚顫聲說道，粉拳在身側攥緊，甚至根本就不覺得那個漂亮但是單薄稚女敕的女孩子，有資格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佔據的心
酒意微醺，聶明軒卻听這句話听得臉色微微緊繃，僵在原地
半晌從愕然中回神，勾勾嘴角︰「苜冉，都知道什
冷風一吹就有些清醒，似乎剛剛給她的提示過頭，答應過慕晏辰，跟瀾溪的事情不會輕易說出去，哪怕是罪惡，作為摯友也會替牢牢瞞著
因為試過去勸阻，明顯事情早就超乎能夠勸阻的範圍
早就一塌糊涂
顏苜冉掐著己，努力掐著己的掌心讓己清醒，她不是個壞女人，真的不是，她不可以做出那種事情來把己抹黑……可她也絕望著，不知道該怎辦……
「走不走得進去是己的事，會努力去試……只是明軒哥，真的別逼……她咬唇，用疼痛來喚醒己，而在她的意念里面，跟己的親生妹妹***，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對，她就算揭發出來又有什錯
聶明軒心里微微震撼，半晌勾起一抹無措的冷笑，啞聲道︰「苜冉，別亂來
這句話是勸慰也是警告，連都不敢去踫的事情然也不許別人去踫，更重要的是這件事的結果會直接牽扯到瀾溪，對慕晏辰來說不算什，可瀾溪才是一個高的孩子，她的人生都還沒有展開，她不能就這樣被直接扼殺摧毀
那絕對，絕對絕對，是不被允許的
然後回答聶明軒的，則是對面「嘟嘟嘟的急促掛斷聲
的話，她也再不想听
***
收到手機里那張照片的時候，肅殺而緊繃的高層會議正在舉行
那一下震動慕晏辰沒有理，一直等到會議結束才拿過來揣在手心合上文件走出會議室，連續幾個大型策劃方案迅速敲定，是熬將近半個月的成果，精神微微恍惚，眉宇間卻依舊透著冷冽緊繃的味道將文件夾丟給後面的人，慕晏辰打開手機
一條彩信
彩信內容只是簡單的一張照片，邊走邊看，優雅冷冽的腳步逐漸慢下來，連走在身後匯報行程的秘書都不得不緩下來適應的速度，嚇得口不敢言
因為她看到，慕晏辰的一張俊臉，驟然變得緊繃而蒼白
畫面上是暗夜星辰籠罩下的C城一中，學校崗亭處在黑暗里亮起大片的燈光來，畫面的中央是親昵相對的一男一女，背對著光源的女孩子映出溫暖柔軟的輪廓，看起來乖巧美麗，而己的姿態是俯首，輕輕抵住她的額，與她纏綿低語
一股寒涼的氣息，透過脊背，竄入的腦中
慕晏辰冷冷將彩信關掉看顯示號碼，同樣陌生，薄唇輕啟，念出一串數字，旁邊的秘書敏銳地察覺到職責所在，攤開臂彎里的平板電腦，迅速地記下那一串數字
「幫查一下，機主是誰
秘書錯愕地瞪大雙眸，呼吸都微微錯亂，半晌還是點點頭，又迅速跟上離去的步伐
——從未做過這種事，可能也是私事，秘書謹慎的很
待到正午都還沒有動靜，秘書忙碌完之後便拿著調查的結果打開代理董事辦公室的門，迎面卻看到慕晏辰在打電話，英挺不凡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表情溫柔軟
細碎的陽光照耀進來，俊逸的輪廓都蒙上一層金光
電話像是通
慕晏辰說話都是輕言低語的，沒敢大聲，像是很怕嚇到對面的人，而仔細听內容，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卻囑咐得異常認真
「膝蓋不要蜷著，舒展開，從內到外揉，會緩一點……大概十五分鐘左右，應該不會再疼得那厲害隔著電話線，慕晏辰教著她怎給酸的發澀的身體按摩
里面聲音有些亂，她軟軟的聲音傳來︰「可是午休時間很短，按不那久
慕晏辰眉心動動，像是有微的漣漪在心中蕩開，不會知道己此刻的神情有多柔軟，薄唇貼著听筒輕聲吐字︰「沒事……晚上回去幫按
「今天有時間瀾溪錯愕
「還好，不忙，慕晏辰听得出她口吻里的希冀，繼續柔聲問道，「還有什事想要陪著
瀾溪頓頓，半晌還是開口︰「回來有東西給
那輕輕軟軟的一句，混雜在學校混亂的人群里，卻听得異常清楚，心里也微微訝異，抬眸凝視著陽光照耀下的整座C城，第一次心存期待，希望快點日落，快點到能她見面的時間，這也是第一次，她如此乖巧地朝示好
「恩……晚上見慕晏辰凝視著落地窗外的風景，低啞說道
站在門口的秘書幾乎看呆，嘴都張著忘記閉上，在慕氏工作這久以來她所接觸到的慕晏辰都是冷酷無情的，哪怕距離很遠都能感覺到那股冷冽懾人的氣場，讓所有的員工半點都不敢懈怠可沒有一瞬……沒有一瞬像現在這樣語氣輕柔，俊顏溫，嘴角勾著一抹淺笑的模樣顛倒眾生，驚為天人
轉身，慕晏辰並不知道秘書已經進來，頓頓，深邃的眸看她兩眼，接著轉眸，低沉的嗓音淡漠道︰「回神秘書驚愕
手里捏著的東西都差點掉，秘書趕忙收拾好一塌糊涂的情緒，遮掩著己臉上漲起的爆紅，快步走上前將紙張遞到手中︰「慕總，您要查的事情已經查到，機主的名字信息，還有開戶時間具體營業廳的名字都在上面——都來本地
慕晏辰將手機放回桌上，冷冽逼人的眸掃過那張紙，看到那個名字
顏錦華
C城市級衛生廳廳長，顏錦華
單單是一個姓氏就能夠讓猜到對方是誰，只是，她果真是大膽，知道己的手機號碼已經被拖黑，連堂堂廳長的通訊工具都能隨意借來，發這樣大膽肆意的威脅短信
——只是慕晏辰並不清楚，除發給，她還發給誰
周圍的空氣寂靜得能夠滴出水來，像是要滲透到骨子里，這里寂靜得讓人心底生寒，卻不知道隔著一道門的外界，到底已經如何腥風血雨，亂成什模樣
站得腿都僵的秘書嗅出一絲危險可怕的味道，還沒來得及撤離，手里的那張紙就已經被倏然抽走，接著被嘩啦一聲帶著怒意揮出去，紙張被凶狠的風刀撕破，在高空掙扎一下便軟軟地飄落下來，掉在地上
秘書卻已經嚇壞，滲著滿額的汗，倒退一步畏懼地看著
慕晏辰眸色冷冽如冰，薄唇抿成可怕的一條線
平日里習慣息怒不行于色，連秘書都沒見過如此失控的模樣，只因為這件事牽扯到的不只是一個人，因為另外一個人，她太過弱，沒有絲毫的防備與抵抗力，若是有人要刻意針對，那她絕對是慕晏辰最大的弱點
眼看著慕晏辰怒火散去之後回到座椅上靜靜坐著，輕揉著眉心，秘書不敢離去也不敢靠近，半晌才心開口︰「慕總，請問……請問還有別的事……
「幫約衛生廳顏姐，找個有空的時間告訴，不需要太久，地點來安排慕晏辰緩聲說著，低沉磁性的嗓音里透著一絲冰冷的危險
秘書錯愕
記下行程後她也不太敢繼續問，因為慕晏辰從未因為私事約過女人，她也就不清楚這到底是男女約會，還是公事私商
「慕總，那晚上菲律賓合作商的會面是安排在……
「取消冷聲打斷秘書的話
已經沒耐心再在這里待下去，慕晏辰抓起外套扔在臂彎里，優雅起身，一身寒冽地往外走，「晚上九點之後的安排全部取消，今晚不要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