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文/南宮思
一夜冷風的結果,是第二天她得了風寒。
早起服侍的紅玉跟兩個小丫鬟暗香和紫鵑上來敲門,卻不見楚惜情起來。
「姑娘是不是睡熟了?」
紅玉蹙眉道︰「且等會子。」
又過了半天且不見人起來,幾個丫鬟才急了,推了門進去,見拔步床上紗帳低垂,並不見人起來惲。
紅玉挑開簾子,驚叫了起來。
但見楚惜情躺在床/上,臉上燒紅,嘴唇干裂。
「姑娘!瘍」
「這是發燒了吧?」旁邊小丫鬟暗香問道。
紅玉伸手試了試,「燙手,糟了,趕緊請大夫,姑娘這是著涼了。」
屋里屋外頓時忙亂起來。
梅香昨晚守夜,今早正睡去了,還不知情,杜媽媽趕來,眾人又是打水換帕子,又是喊楚惜情,鬧哄哄的沒個罷休。
等請了大夫來,蹙眉道︰「這卻是不注意著了寒了,加上思慮過重,外感內急,得發此癥……」
杜媽媽急道︰「大夫還是趕緊看看開個藥才是。」
「先開一副藥方子,退了燒再說。」
大夫開了藥,杜媽媽親自去熬了藥回來,到這時候,楚惜情也是朦朦朧朧醒了過來,但覺得頭痛欲裂,渾身滾燙,好似處在了火山口上似的,渾身無力。
「姑娘,張開嘴,乖,先把藥喝了。」
楚惜情茫然地張開嘴,但覺得一股苦極了的藥汁入口,下意識就想吐出來。
茫然中還是被人給哄著把藥喝了,她只覺得滿嘴的苦澀,倒是刺激得睜開眼來。
「女乃娘?」
入目的是滿臉擔心的杜媽媽。
「我的姑女乃女乃您可醒了,可把女乃娘嚇壞了。」杜媽媽見她醒了松了口氣︰「您著了風寒了,這會子正燒著,趕緊躺好。」
「風寒?」
楚惜情腦袋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好半晌才想起自己半夜三更吹風的事兒。
這可真是……
自找的。
她心中苦笑,這下可好了,她這會子可算是真成了病號了,得,哪也不要去了,就在家好好養病吧。
楚惜情腦袋痛得厲害,閉上眼又睡下了。
等再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屋里燒得很熱,床鋪更是滾熱,她但覺得呼吸喘不過起來,渾身是汗。
這時候睜開眼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厚被子,出了一身的汗。
倒是清醒許多,心知只要出汗就好,這燒也就退了。
便忍著滿身的汗,裹著被子睡了會子,到了晚間試了試,覺得脈象平穩了些,便叫人準備熱水。
梅香也早過來了,見楚惜情要起來,忙勸道︰「姑娘您現在還是好好休息,,這會子正出汗呢,可不能掀被子。」
「沒事,我已經出過汗了,蓋這麼厚的被子,想壓死我麼?」
楚惜情起身要水,梅香又過來喂她喝了一大壺水。
楚惜情非要沐浴,梅香紅玉好說歹說的,才勸她只是擦洗了一下,用了些晚飯才有了些力氣。
「姑娘,您怎麼好好的著了風寒呢,難道是昨兒個上山吹風吹的?都怪奴婢沒照顧好您。」梅香有些自責。
楚惜情揉了揉眉心,半靠在床/上,「這事兒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碧柳端了藥來,楚惜情看得反胃,這藥汁也是太苦了,只得捏了鼻子喝下了,吃了好幾個蜜餞才算好了些。
「還不如給我熬點兒姜湯好些。」
碧柳笑了起來︰「姑娘這麼大了還怕吃藥?」
「這藥也配得苦了些,黃連放多了。」
正這時,杜媽媽也來了。
「姑娘,老夫人讓人過來問話,我讓他們回話說姑娘醒了,老夫人讓人送了些老山參來,還有說起姑女乃女乃要回來娘家了,這回是帶了表少爺和表小姐一起回來的。」
「姑姑和表哥表妹?」
楚惜情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就听祖母說過這事,本來早該來了,好似被事情給絆住了,卻是耽擱到快到四月了。
「是的,說是現在已經在路上了,算起來出發的日子,兩三日也該到了。」
楚惜情想起表妹吳倩倩,嘴角露出笑容。
「倩倩也來麼,我可是多年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那麼愛哭鼻子?」
杜媽媽怕她再傷風,拿了個毛披風給她披上,笑著打趣道︰「姑娘那會子還不跟表小姐一樣?」
「哪有,我那會子可是很懂事的。」楚惜情心情好了起來,跟杜媽媽說笑起來小時候的事。
她穿越過來都是成年人了,雖然是高中生,總也不可能像七八歲小孩那樣動不動哭鼻子吧?
表現在外就是很有大姐姐的樣子,很會照顧人。
倒是那時候表妹吳倩倩是個愛哭鼻子的小跟屁蟲,一天到晚就喜歡跟在她身後轉。
楚惜情想起重生前那次見到吳倩倩,只有那個天真可愛的小表妹是還會思念她的人,那時候她早已步入黃泉。
誰曾想今日重逢,卻是在此時此刻?
上輩子這時候是怎樣的情景?
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總是不像今日這般。
雖然總還有許多挫折,她卻再也不會步過去的後塵了。
「姑娘早些睡,您還病著呢,可是得趕緊在姑女乃女乃回來時候養好才是。」
楚惜情應了,因是白天睡了一整天,這會子反倒不怎麼困了。
碧柳今晚守夜,在床頭留了盞羊角燈,隨即在榻上睡了。
楚惜情翻來覆去睡不著,抽了拔步床邊矮幾上的紙過來,拿了在信筆涂鴉。
也不知道怎的,就畫了Q版的顧淵出來,冷著臉,穿著鎧甲,面無表情的樣子,好似那人復活了似的。
「哼,都怪你,讓你強吻我!害我生病,你說,我干嘛要嫁給你?難道我楚惜情非你不嫁嗎?」
楚惜情怨念地拿筆戳著小人兒,嘴里念念有詞。
忽然她感覺到一股危機臨近,周遭的空氣似乎一瞬間變得稀薄起來,讓人喘不過起來。
窗外的蟲鳴不知道是否感知到了某種危險的事物,叫聲頓時嘎然而止。
周圍一瞬間變得詭異的安靜。
楚惜情頓時毛骨悚然,雞皮疙瘩直立,寒毛直豎,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god,這是怎麼了?天塌了?
燈光下,一道仿佛遮天蔽日的陰影被無限放大,徹底把她眼前的光芒給遮擋住了,瞬間陰暗下來。那陰影十分像她畫上繪制的小人兒。
楚惜情瞪圓了眼,老天爺,不會畫個畫把真人招來了吧,葉公好龍不是傳說嗎?
「都說你病了,看起來,你倒是精神得很。」
一道低沉略帶微嘲的聲音在她耳邊轟然炸響,宛如十萬驚雷。
不會吧,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楚惜情扭頭一看,他背光立著,可是那樣一個人,她只是看一下怎麼可能會認不出!
「顧淵?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楚惜情差點沒跌下床來。
到此刻她還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她就是自己在屋里戳個小人,怎麼就把真人,這個閻王給招來了?
難道葉公好龍的傳說是真的?
「你,你,你是真的假的?」
大晚上的,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出現?
楚惜情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顧淵彎腰在床邊坐了下來,暈黃的燈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他幽暗的眸子此刻帶了些好笑。
「你說呢?」他低頭看她,瞬間距離無限拉近。
楚惜情倒吸口氣,她終于看到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臉,他的呼吸也是溫熱的。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不是她楚惜情的閨房嗎?
顧淵沒回答她的問題,抽掉她手上的紙看著,哼了一聲︰「在你眼中,我就是這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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