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佔了整張小床的一大半,卻讓怡妃在一邊坐冷板凳,但怡妃看她在昏睡中,這氣也發不出來,這密室雖然有被清理過的痕跡,但是對空氣要求格外敏感的怡妃還是忍不住咳了起來,苻嬤嬤趕緊拿了準備好的藥喂她,才稍稍緩解。
青兒手指輕輕一拂,室內的空氣就純淨了許多,怡妃再清咳了兩聲便止住了。苻嬤嬤欣喜道,「娘娘,這次竟然沒有以往那麼嚴重呢。」
「感覺一下子人舒服了不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怡妃輕輕一笑,卻還是高興的,這不失為是一個好現象。
青兒欠了欠身,對怡妃恭敬道,「怡妃娘娘, 王府如今陷入困境,寡不敵眾,青兒自幼學習了一些防身術法,可為王爺分擔一些,留在此處也只能干等,青兒請怡妃娘娘成全。」
怡妃罷了罷手,「能幫王爺自然是好的,可這出口你可知在何處?」
「無妨,青兒還會遁術,自有辦法出去。」怡妃也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便應允了。「請在場各位閉一下眼,此乃家傳術法,不可輕易外露。」
若非她人被強關至此,何須如此麻煩?一個轉身,便可離開這里,但她不會忘,在這人間,遇到如此靈異的事,人們只會當她是妖魔。
「故弄玄虛,什麼家傳,連怡妃娘娘都不給看?」苻嬤嬤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斜睨青兒,眼中有幾分不屑,不就是個東方大戶人家的落魄之女嗎?既然已經落魄了,還說著這些顧家的話。
「苻嬤嬤,由著她吧,再如何,人家曾經也是大小姐,本就是來投靠我家王妃的,有點大小姐的性子也無礙,」怡妃說完,又看向一邊的素月和曉若,「你們也把眼楮閉上吧,別耽誤了時間。」
「謝娘娘。」青兒又欠了欠身,待所有人都閉上了雙眼,輕輕一轉身,把能釋放的青光亮放到最低,僅一瞬,就消失在了這間密室里。反正在這 王府也住不久了,露出一些仙法也沒關系。
「恭迎五公主。」土地老兒不知何時已待在了室外,一片灰暗的世界,配著寸寸白雪。
青兒輕輕抿唇,「土地,暫時收起那套禮儀,今日靜王的政變,按星象估計,結局是如何?」
「靜王得勢,大軍攻至皇宮,最後由 王平反,但所捕之人,並非靜王本人,一個月以後,還會有一次行動,靜王被捕,同捕之人還有靜王妃、十三王爺、十三王妃、沐丞相、兵部尚書、侍郎等人。」土地如實稟報著,又想起了什麼,補充道,「梁香蝶和 王爺全程安全。」
這已經是他知道的全部了,有些無足輕重的人和事就暫不提及。
「也就是說,今晚來 王府的,並非靜王本人?」青兒微微蹙眉。
「是,只是個與其身形相似,經過易容的人。」
青兒淺笑,結果終究是敗的麼?那麼,即使她插手,也不能算是逆天而行吧?「土地,靜王使得 王手下驃騎營的部下都喪失了戰斗力,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助 王一臂之力,讓雙方的實力不要這麼懸殊?」
青兒靠仙法是可以洞察人心、探其記憶的,早在剛剛那會兒,她已經明了如今的形勢。若能早日結束這場在她眼中無謂的戰斗,那才好呢。但她也知道,苦難,還可以是兩個人感情的催化劑,所以,她還不能一手結束這場戰役,得給這兒的人們留下點什麼。
「公主,請。」土地公公微微屈身,向青兒行了個禮。
府外的戰火,以打的如火如荼,而密室內的粱香蝶,卻依然還陷在沉睡中,兩耳不聞窗外事。
沒有想象中的硝煙,甚至連刀劍相踫的聲音都輕的難以覺察,靜王為了得到各個擊破的功效,特地秘密打制的三千套兵器,材質輕、硬、唯獨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就是,它們發出的聲音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千百支戰槍踫撞在一起,還是有些音量的。夙沙璨坐在 王府外的戰馬上,靜靜地看著里面廝打成一片,微微冷笑。這麼多人,外街上卻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任何的援軍前來相助,想想也不稀奇,他夙沙璨想要發起這場政變,定然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確保自己的勝率超過八成才能出手。
而皇宮里的援兵,他早就算計好了,皇室最大的護身符是什麼?是皇家驃騎營。
如今,驃騎營的兵將,都無力參展,那宮里的護身符又是什麼?是皇家護衛隊。
那是夙沙璨的人,他不怕。除掉這些,還有什麼兵力?兵部的兵,在他手上,余下的只有御林軍,歸皇上夙沙瑞所有,這些雖都是精兵強將,號稱以一敵五,可也不過兩千余人,敵得過夙沙璨近五萬的兵力?
如此,他才敢這樣肆意進京,向他覬覦已久的皇位出手,為了成功的希望更大,他選擇了各個擊破。也選擇了,將靜王黨所有的人的性命,都壓在了這上面。
沐丞相、靜王妃、珞王爺、珞王妃、兵部尚書、侍郎、刑部侍郎、還有他的母妃瓏貴妃,和他自己。
夙沙瑯也進入了這場混戰中,持著長劍,以攻為守,看上去很輕松,實際上,他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來抵擋周圍不下十人的同時攻擊。人數,相差太多了。
青兒隱身飛在半空,小嘴里輕念咒語,手指輕輕轉動,準備著蓄力一擊。這下面的人,凡是穿著夜行服的,都是靜王的人,反之,白衣帶刀侍衛,都是 王府的人,憑她的法力處理下面這些人,是輕而易舉的。
但是,畢竟是上千條人命,她不能一手之間,就毀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于她于他們,都不好,若處理不當,還容易走火入魔,顛倒了她為仙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