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忙,就到了傍晚,踏著夕陽,藍雨情回到了自己的帳中,這幾天因為兩軍都在休整,暫時不會有大規模的斗爭,所以,軍中的醫者也有時間干自己的事情。
看著紅色的火燒雲,藍雨情突然想出去溜溜,簡單的吃了些晚飯,就帶著蘭草在營地里瞎逛,不知不覺走到了營帳後面的山腳,這座山便是永春山,正是這座山,給軍隊以最大的倚靠。
不懂軍事,所以看著這山,藍雨情也不知道為啥會是洛軍最大的依仗。
仰著頭,突然興起了爬上去看看的念頭,想到就做,藍雨情帶著蘭草找到了上山的路,不緊不慢的慢慢的走著,欣賞著一路上的風景。
山上的空氣比山下的要涼爽,陣陣山風吹過,藍雨情深呼口氣,感覺格外輕松,一路輕松,天色全暗下來,月亮也露出頭的時候,終于到了山頂。
此刻的山頂有些冷,藍雨情打了個寒戰,把卷起的袖子放下來,這才欣賞起山上的夜景來。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藍雨情不知道杜甫當時是什麼心態,但此刻站在這永春山上,藍雨情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句話。
看向天空,感覺月亮離自己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踫到。藍雨情童心大發,踮起腳把手用力的往上舉。
蘭草看著藍雨情的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說話,卻看見藍雨情臉色凝重,不由得心里一驚。
「公主???」蘭草開口,藍雨情把示意她不要說話,隨後側耳听著什麼,隨後臉色越來越差。她細細的听了听,卻沒听見什麼,只覺得很安靜。
「趕緊回營。」藍雨情拉起蘭草,飛快的往山下跑去,好似後面有才狼虎豹,蘭草雖然納悶,但還是乖乖的跟著。
兩人一路狂奔,不一會兒就到了駐地,藍雨情卻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直接進了最近處的二營隊長李虎的營帳。
「李頭在哪兒?」藍雨情掀簾而進,開口問道,看見正在打赤背的李虎,好似沒發現他尷尬的樣子,直直的迎上去。
「怎麼了?」李虎看著神色匆匆的藍雨情,有些尷尬,披上衣服問道,藍雨情卻並不回話,而是拽著他出了營帳。
出了營帳,找了個無人的角落,藍雨情開口說出一個讓李虎震驚的消息。
「永春山里有埋伏。」李虎有一瞬間的震驚,而後迅速冷靜下來,眼楮里有著慎重。
「情丫頭,你說的可是真的?」李虎沉聲問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容許有半點馬虎。
「我就是不敢確認才來找你的。」她雖然感覺這永春山安靜的不像話,她和蘭草往山上走時,連一只山雀都沒看見,開始還沒在意,直到她在山頂上,無意間好像看見了草叢里有人,這才感覺不對勁。
「你先回自己的營帳。」李虎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好辦,但他也知道,藍雨情絕對不會撒謊,他得確認一下。
藍雨情看著李虎大步走開,心里雖然擔憂,但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領著蘭草回到自己的營帳,卻睡不著,蘭草見狀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端著一碗熱粥進來,放到藍雨情前面。
軍隊里的伙食都是定時定量的,真不知道蘭草在哪弄來的,藍雨情看著冒著熱氣的粥,心里為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想這個而由衷的佩服自己。
沒過多久,外面有刻意壓低的整齊的腳步聲,藍雨情知道,李虎肯定已經確定過,把這件事情告訴秦元帥了。
藍雨情心情忐忑的等著,這夜,又要無眠了。
這樣過了大約半刻鐘,永春山的另一頭傳來震天的喊殺聲,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仿佛白晝。
而藍雨情,早就做好準備,跟著隨著軍中的醫者在醫賬里候著,第一批傷者被送回來時,迅速處理,包扎傷口,安慰傷員。
一夜忙碌,早就習慣了這種狀況的藍雨情絲毫不在意,只是成一如怕她一個女孩子頂不下來,在早上的時候叫她去休息,藍雨情見差不多都弄好了,也就不推辭,乘著晨露回到營帳,倒頭就睡。
這次的戰斗時間比以往的都要短,藍雨情醒來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藍雨情隨便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營帳,正好趕上了軍隊回營。
自從來了這里,這還是藍雨情第一次看到軍隊回歸的狀況,開始時,是不敢看,後來的時候,則是一忙起來就忘記所有,所以前幾次都錯過了。
遠遠地,藍雨情看見了秦元帥麾下的副將騎著馬領著一支隊伍進了駐地,沒有出征的將士在兩旁駕到歡呼。
最前面的,都騎著馬,不知道有多少人,高大的駿馬昂首闊步,好似也知道了這場戰勝了,隨後,便是步兵,手里的兵器略有不同,每個人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最後面的,則是被同胞們抬著的尸體,犧牲的士兵進營時,所有的人都面色嚴肅的站好,給予最高的尊敬。
藍雨情看著,也站好,默默地看著這些安靜的好似睡著了的人,一個個從眼前走過。
再之後,便是秦元帥講話的時候,具體是什麼,藍雨情站得遠,听不見,便去醫賬里幫忙,將最後一批傷者安排好。
等弄完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肚子咕咕叫,讓藍雨情想起來自己早飯還沒吃,趕緊隨便的洗了洗,便去用午膳了。
軍隊里的醫者對藍雨情由一開始的輕視,到後來的震驚,再到現在的喜愛,每個人都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疼。因為常年在外,幾乎都沒有家室,就算有的,也沒什麼情感,見到比他們小二十多歲的藍雨情,自然當成自己的孩子。
而藍雨情有什麼問題,不管身邊的人是誰,也會認真的詢問,而他們也會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經驗傳給藍雨情。
路上遇到了李虎,看到藍雨情笑著打招呼,藍雨情笑眯眯的回應,隨後李虎非要拉著她去二營吃,藍雨情也不推月兌,跟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