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伸出手,還未用力門就從里面被打開,蘇柔微微一怔,緊接著就被一雙手拉近懷里,頭頂就傳來李小莫略帶哭腔的聲音。
「小柔,有什麼不能和我商量,你去討債怎麼也不和我說?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蘇柔一怔,討債?隨即想到可能是季軒手下編的謊言,不知聲算是默認下來了。
被李小莫這麼一哭,近幾日的委屈也都涌了上來,蘇柔強忍著淚水,細微的抽噎著說道,「小莫……我這不是沒事嘛,而且錢也要回來了,以後我媽媽的病不愁錢了!」
小莫還想問些具體的,倒是被蘇柔巧妙的擋了回去。
李小莫看了一眼門口突然多出的兩個黑衣男人,雖然心有疑問但,她知道蘇柔想念她媽媽心切,就沒有纏著她多問,反正她覺得以後有的是時間,
幾日沒見她媽媽,蘇柔站在床前看著她睡得如此的安詳,突然覺得自己所受的這一切也值得了。
李小莫見蘇柔在這兒,說是要回家去取些換洗的衣服,便先離開了。蘇柔本想攔她和她多聚聚,畢竟她就只有一個上午的自由,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說多了只會引起小莫的懷疑罷了。
李小莫走後,蘇柔吸吸鼻子,才坐在床邊,伸出依舊青紫的手小心的握住她母親的手,蘇柔想笑,可是看著母親慈祥的面容,心里委屈頗多,終究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媽媽,你不要擔心,小柔現在活的很好,只是見到你太開心了!」蘇柔覺得她如此的脆弱會讓她的媽媽不安心,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可是卻事與願違越擦越多。
她吸了口氣,看著手背上都是鼻涕眼淚,哭著哭著突然笑了,她還真是被寵壞了,如今她得支撐這個家,怎麼能如此脆弱。
蘇柔拍拍自己的臉頰,故作堅強,拿著旁邊的面紙胡亂的擦了擦,可惜臉上還是澀澀的感覺,她怕一會兒小莫回來看見,便想去洗手間整理一下,順便透透氣。
「媽媽,我先去趟洗手間,一會兒回來和你聊天!」蘇柔微微一笑,在她媽媽面前她強迫自己保持以往的天性。
雖然她媽媽昏迷不醒,但她總覺得自己的媽媽能感覺到,她不想讓她傷心,而……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執著的事了。
門外的兩個保鏢看了蘇柔一眼,見她要出去,伸手攔了一下,例行詢問起來,「小姐去哪?」態度倒還是禮貌。
蘇柔心里雖然有氣,但是也知道他們就是個身不由己的小嘍,便也不為難他們,細聲細語的回到,「去洗手間洗洗臉。」
「病房里不是有洗手間嗎?」那個黑衣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帶著一絲不信任。
蘇柔嘆了口氣,倒是據實匯報,「我不想吵到我媽媽,順便透透氣。」她是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再哭出來,讓她媽媽擔心罷了。
那個黑衣男人思索了一下,覺得擱誰看見自己的至親昏迷不醒,心情也不會好,出去透透氣也是可以理解,倒是沒有再多問,只是想跟著去。
蘇柔見一個黑衣男人要跟著他,急忙擺了擺手,「你們不用跟了,我就去樓下的洗手間,放心我媽媽在這兒,我哪也不會去的!」
那個黑衣男人猶豫一下,見蘇柔說的真誠,便停下腳步,又站了回去。蘇柔感激的一笑,嘆了口氣,向樓下的洗手間走去。
蘇柔想安靜會兒,便想從走廊盡頭的樓梯下去,但是剛剛走到拐角,她就嚇得愣在那了。
只見一個男人一手扶著胸,一手扶著一旁的牆壁,蹲在地上艱難的呼吸著,那痛苦的表情仿佛隨時都要承受不住暈過去似的。
蘇柔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愣在那了,顯然那男人听到腳步聲也注意到她了,突然抬起頭,雙眼正好望進蘇柔眼中,一雙褐色的眼楮卻那麼的清澈,看見蘇柔後他微微眯眼帶著深深的戒備。
直到注意到他額上流著大滴的汗水,蘇柔這才懊惱到她在這發哪門子呆,急忙開口詢問,但是腳下不停轉身想去叫醫生,「先生我去叫醫生!」
蘇柔看他的發病樣子倒是懂一些,猜測應該是哮喘病,這病說重不重,但是處理不當會真的要人命的!
「不許去!藥……在兜里!」那個男人強忍著不適,說出這幾句話,他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渾身都僵硬了,但是這個病不能讓病房里的外人知道,這是致命的傷。
蘇柔一怔,便不再猶豫,急忙上前在這個男人身上的兜里四處模索,終于在褲兜里找到一瓶沒有標簽的藥,她急忙倒出一顆,「是這個嗎?」
那男人艱難的點了點頭,隨即費力的張開嘴,蘇柔也不嬌情,給他喂了進去。
果真那男人吃了藥後,呼吸漸漸平穩,蘇柔也跟著舒了口氣。
剛剛太緊張,此時放松下來,才覺得四肢酸軟無力,她索性隨意的坐到男人對面的台階上,緩解一下顫抖的雙腿。
怪不得他不讓叫醫生,這叫來醫生的路程,再加上折騰一趟,估計他這小命也差不多歸西了。
那男子經這麼一折騰,也無力的坐到地上,吃了藥,反應也減少了,此時除了渾身有些無力,其他都沒什麼問題了。
這時他才抬頭細細打量著蘇柔,他依舊帶著一絲戒備,那清澈的眼楮依舊微眯,倒是多了一份慵懶。
當確定她應該就是個路人甲後,這個男人才開口柔和的道了聲謝,「謝謝!」聲音醇厚略帶外地口音。
「不客氣,你真的不用叫醫生?」蘇柔喘了口氣,好心的詢問道,畢竟這個病可大可小,開不得玩笑。
抬頭正好望見他的溫潤的笑意,「不用,我不想讓他們擔心!」蘇柔這才看清他的樣貌,一雙深褐色眼眸帶著清澈,像清新的土壤般有著不同的溫潤,似綻放的花朵樣含著沉迷的芬芳,面部線條剛毅但卻不失柔和,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