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心沒肺一向是聶寬的本性,他只哀嘆了一會兒便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折騰了一晚上,也讓他甚感疲憊,畢竟他今天做的事兒太瘋狂了。
吃了個半飽,聶寬就窩在大客廳的沙發上,只是他有些悲哀的蜷縮成一團,想他一米九十多的個子縮在一個一米多的沙發上,實在是有些悲哀。
他的客廳雖然比較大,擺個三四米的沙發不成問題,可是他此時卻十分懊惱,當初他的腦袋一定是讓驢踢了,否則怎麼會選一堆單人的沙發,就這麼一個一米多還算是最長的。
他悲哀的抬頭看著天花板,然後閉上眼咬咬牙想睡覺,可一轉身,就悲催的摔下了沙發,他猛然睜開眼,突然有些想哭。
他扁扁嘴,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這幾年真是嬌生慣養了,想當年什麼苦沒受過,好歹他身下還有一塊地毯呢,以前誰車庫時也沒這麼哀怨啊。
聶寬搓搓身下的地毯,心里突然十分感激當初裝修房子時歐陽文的建議,果真是救了他一小命啊!否則這臘月寒冬的,在大理石地面上睡一晚上,饒是他也得報銷。
夜晚並不平靜,蘇柔躺在柔軟的床上,在睡夢中卻也覺得如芒在背,夢里,無數只油膩膩的手從身邊四周冒出來,拼命的想拉住她,想玷污她。
蘇柔無力的呼喊掙扎著,突然四周站滿了人,蘇柔心里一喜,她呼救向他們伸出求救的手,但是旁邊的人卻冷眼的看著,那冰冷的眼神凍得她渾身都發冷。
他們有甚者更是嬉笑的看著那些手一點點的撕扯著她身上僅剩的一點兒衣服,蘇柔哀嚎求救者,可是所有人都無動于衷。
「醒醒!蘇柔,醒醒!」突然有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天邊傳來,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隨之那個奢靡**的世界也隨之消散。
蘇柔驚呼一聲,猛然起身,卻覺得額頭一痛,然後又向後跌到枕頭上,緊接著身邊就傳來震天的抱怨聲,其實聶寬已經很壓抑他的嗓門了。
蘇柔被這一吼,頓時清醒了一些,這才意識到她剛剛是在做夢,她瞬間感覺到身下是柔軟的墊子,而且身上也蓋著被子。
被子?
蘇柔驚恐的瞪大眼楮,昨晚她不是在拍賣台上嗎,此時在床上?那……她猛然起身,這回在一旁的聶寬可是學聰明了,沒有湊身上前,而是站在一邊。
蘇柔驚恐的大眼楮掃到聶寬後,愣了一秒,才意識到自己得救了,她全身放松下來,這一瞬間巨大的心里反差,讓她只能這麼愣愣的看著聶寬,微張的嘴發不出一個字。
此時的蘇柔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被汗水打濕,粘膩膩的貼在她蒼白的臉上,那雙靈動應該帶著笑意的眼此時無助的瞪大大的,眼下的黑眼圈彰顯著主人一晚的難眠。
聶寬看著狼狽不堪的蘇柔,心里劃過一絲憐惜,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揉著剛剛自己和她相撞的額頭,故作輕松的說道,「丫頭,你的腦門可真硬啊!以後我讓人教你學學鐵頭功,保證無人能及。」
蘇柔被他這麼一問,才覺得自己的額頭十分的痛,感官一回來,就覺得全身都痛,尤其是自己腳。
「嘶……」沒忍住,蘇柔忍不住抽了口氣,饒是聶寬這個粗神經的人也意識到了,他又拍了一些自己的額頭,「你瞧,我倒忘了,那兩個要命的小護士可是千叮嚀萬囑咐早上起來你吃完飯得吃藥!」
蘇柔一怔,看著聶寬真心關懷的樣子,心里一酸,多日的委屈終于控制不知爆發了出來,昨晚的驚嚇依然成了她夜晚的噩夢。
她這一哭,聶寬也慌了,他頭疼的搓著手,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後來他也平靜了,知道蘇柔這算是發泄。
嚎啕大哭終于變成了細聲抽噎,聶寬嘆了口氣,知道蘇柔應該是發泄完了,他才起身,「沒事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定,吃飽了要是想哭的話就接著哭吧!我給你買兩大包紙巾!」
蘇柔一听,再看著聶寬那一臉真誠的表情,終于破涕而笑,在現在如此困難的時候,還能有一個如兄長的人救她遇水火,她真的應該感恩戴德了,不能再不貪心了。
聶寬見她樂了,他也撲哧一聲樂了,「哭夠了?你可真是個水龍頭啊!這一卷子都沒了,餓了吧,想吃什麼?」
本來是听溫情的話,可是被他這大嗓門吼出來,真是都變成了河東獅吼,聶寬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氣氛還算和諧,只是心里的痛,或許只有本人才能知道。
聶寬出去弄早餐,蘇柔才下床,看著自己身上的大襯衫,有些慌張,直到看見里面那件破爛的紅吊帶,她才安心,又有些愧疚,聶寬那般對她,她居然還懷疑他,真是該死。
觸地腳鑽心的痛,可是她卻不在乎,有些固執般帶著自虐的任性踩在地上,只有這身體傷的痛才能讓她不崩潰。
冷靜下來,她才不會天真的認為她逃過了那個惡魔的魔掌,季軒費了這麼大勁兒把她拉進地獄,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讓她逃月兌。
她一想到不久後即將要到來的驚濤駭浪,就忍不住的渾身顫抖,這半月來的遭遇讓她真的心力憔悴,真的再無力支持下去。
「我讓人給你送衣服來了,不過得等會兒,你就先……」聶寬定完早點,大大咧咧的進來了,看見蘇柔顫抖的轉過身,大眼楮里又露出了驚恐。
聶寬知道蘇柔在怕什麼,以前他手下對付多了這樣的小女生,他也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他不是做慈善的,可是這次,他或許真是老了還是怎麼了,居然冒著惹怒他大哥的風險救下了她。
「放心,這里很安全!」聶寬壓低聲音說道,這略帶粗狂的聲音,簡單的幾個字卻讓蘇柔眼楮又紅了,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或許日子也不會如她想象的那般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