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睜睜地看著他遠去看著他垂著頭十指埋入頭發……
這一剎那她才明白他最後的眼神叫做——放手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選擇了放棄選擇了用他的放手成全她的未來嚴如玉那個女人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可就算面臨死亡她也不想離開他啊為什麼他就不能相信她她不是柔弱不堪的.
車里季軒雙手深埋在頭發里眉目低垂緊咬著下唇臉上看不見一絲血色記憶里他總是那麼冷靜內斂再生氣、再痛苦都能夠隱藏他從未露出過這樣沉痛的表情……
前面的聶寬想說什麼終究是憋了回去現在他們能護著蘇柔什麼呢?這次連孩子都保不住那下次呢他們怎麼能時刻護著她
所以這次他看見兩個人再痛苦他也覺得說不出話他用力的敲了一下方向盤重重的嘆了口氣才覺得舒服些
蘇柔半趴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無力四周三三兩兩不時有人路過只是沒有人上前來扶她一把因為剛剛他們都看見她糾纏的男人是季軒那個黑道教父季軒他們哪敢惹啊
突然身體被溫暖的懷抱抱起來那懷抱微微顫抖蘇柔怔楞的抬頭帶著萬分之一的期望希望他能是季軒但是其實從最初的一刻她連自己都騙不了
藍祈不知道從哪出來了他身形比以前消瘦了許多他緊緊的抱著蘇柔顫抖的說道「小柔一切都過去了忘了他吧你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剛開始嗎?可她怎麼覺得她已經把人生能經歷痛苦都經歷盡了
身體的痛苦精神上巨大的打擊讓蘇柔再也承受不住暈倒在藍祈的懷里
……
夜晚
季軒躺在床上吃不下睡不著心頭疼得快要發狂不管睜開眼閉上眼眼前全是她悲傷欲絕的容顏
他坐在空落落的房間不斷地想起他們之間的點滴……
他大口喝酒努力地想忘卻過往然後吃著冰箱里剩的冰冷食物邊酗酒直到吐為止……
最後他是被聶寬和歐陽文送進醫院醒來後他坐在充滿消毒水味的房間看著憂心的守在床前欲言又止的他們再度緩緩闔上眼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準備禮服……」後天就是他結婚的日子可惜新娘不是她
季軒怔怔的看著前面明明沒有任何東西他的眼神卻那麼深邃而綿長他身上有種非常懾人的霸氣還有種讓女人難以抗拒的陰郁這種最容易女人沉淪的氣質讓他那張比明星還俊美的臉顯得有點多余
他沒說話所以他們不敢說話
他沒有動他們連動都不敢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抬眼掃了歐陽文一眼他頓時被那幽深的眼神蠱惑心口被一種力量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竟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說吧」
「蘇小姐三日後去英國……這是她讓人送來的……」季軒接過那張薄薄的信封修長的手指緩緩握緊
松開
又握緊……
遲遲沒有打開
最終他松開握緊的手指緩緩掀開影集
時間在流逝樹葉在飛落微風掀動游泳池平靜的水面天地間的一切都在流動……
而他的視線成為了永恆的靜止
信封上柔柔的字跡寫著「我從未恨過你如果再來一次我希望能在最初就牽住你的手……軒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忘記一切也未忘過你……可無論我忘記多少次當再見你的那一刻你仍會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
他拿了支煙放在唇邊火機在他顫抖的手里怎麼也燃不出火苗
他用力將手機摔在地上純鋼的火機彈出好高在空中無辜地墜落
他旁邊的男人馬上拿出個火機幫他點上煙
朦朧的煙霧里他還在看著影集還是那一頁還是那永恆靜止的視線……
晚上季軒不顧醫生的勸阻從醫院回到不夜城連新月都不願意出現的夜晚空曠的房間漆黑得看不見一絲光季軒獨自坐在生硬的床上凝神地望著手中的信「柔柔……」
他仰起頭半靠在床頭一生從未感受過的疲憊這間房曾有過多麼唯美畫面溫馨的橘燈中她躺在他的身下羞怯地咬著嘴唇望著他白玉雕像似的**縴毫畢現無處不是美輪美奐……
當時讓他血脈沸騰如痴如狂的一幕現在想起來是怎樣深切的煎熬
命運好像有意在懲罰他的罪惡賜給他如此美好的女人讓他難以自拔地深陷卻注定要失去……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很想去找她再次把她囚禁在身邊但他不能這麼自私現在她跟著他每天都會處在危險之中而且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她一定選擇死亡都不願意跟他在一起
無月的夜思念往往最深
他想他確實是魔障了
就算如此就算如此……
他還是忘不了她還是NND放不開
每個人心底深處都藏著個人
記得她的笑容記得她的每一個眼神
微微顫抖的柔軟的嘴唇悄悄擁抱時令人安心的溫暖……
多麼愛你……
多麼多麼愛
……
坐在車里看見他的車從遠處駛來蘇柔急忙傾身趴在玻璃窗上極力地張望生怕遺漏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一個動作
他和每天一樣沒有很快下車等到後面兩台車上的保鏢跑上前為他打開車門他才走下車
蘇柔用手指隔著玻璃小心地模著他的身影……直到他走進金碧輝煌略帶陰沉的大樓
「這樣看著他有意義嗎?」藍祈眼里略帶憂桑的回過頭看著蘇柔每天他都陪葬她身邊看著她一次次的緬懷
蘇柔也知道沒有意義她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可她真的想他母親離世的悲痛已經把她打擊的爬不起來她只想能在他懷里尋找一份溫暖可是只是淒涼她固執的不想去想一切傷心的事情只想把全部的思緒都放在他身上這樣才不過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