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溜溜的跟在黑奴的身後,想著,他不是在房頂上嘛,那麼快都跑到我前面去了。難不成有我不知道的近路?好吧,算你狠!
而當我沒精打采的出現在前堂門前時,我的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霍武,碧階,還有一桿子下人丫鬟,我在角落里見到了那個喊著「抓賊」的小廝。我不以為然,哼,大搖大擺的繼續拐了過去,看著因為甩動的手臂,時而在眼前浮現的粉紅色肚兜,我現在想立刻消失掉……
我忽略掉所有人的目光,過濾掉下人們的議論,仍舊後者臉皮在自己的屋子內愜意的享受生活。反正我是要逃出去的,管你們這些雜七雜八的人等的議論,本大小姐不在乎。
這第一次逃跑出糗了,同時在我大張旗鼓的作用下,我發覺我門口多了侍衛,尤其手里的長矛,我看的陰森恐怖,習慣性的模著肚子上的傷疤,那里還在隱隱作痛呢!
霍武回來了,就好像沒回來一樣,我仍舊在我的後院中自在的生活,他仍舊摟著他的狐妖女子躲在溫柔鄉。有時,他們的幸福會時不時的跳進我的視野,我的心會跟著痛一下,不為別的,只因見到他們歡笑,而我獨自孤單,這個小三做的實在是憋屈。
這一日,天朗氣清,時而飛來的刺骨寒風,依舊擋不住我在這院中滋事的好心情。我面含嬌羞,擺著優雅從容的架勢。在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這個大好天氣的今天,我帶著我的隨奴,在眾多的侍衛面前,跳起了華麗麗的探戈!
所謂探戈,那就是淌著走。不管是回頭,或者換位,踢腿、跳躍。絕對要做到從容、優雅、大方;華麗高雅、熱烈狂放且變化無窮,旋轉令人眼花繚亂。在沒有音樂節拍的情況下,要做到心中有舞,我默念著二十四節拍。我獨自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獨自享受著只有我這個現代人才能理解的探戈美。周圍一片寂靜……
此時,我都能時刻感覺到黑奴黑巾下的表情緊繃,數九寒天,看著他那滿頭大汗。我想,隔著厚重的衣衫下,那顆即刻要放聲大哭的心。在眾目睽睽之下,我上演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戲碼。長裙絆腿?不怕,撩起來。長衫礙眼?不怕,回首間揚起來。
叫你多事,叫你出去壞我好事,叫你看著我,我就叫你好看……
我跳著,高興著,感覺身後一雙鋒芒,我猛的轉頭。霍武一身銀甲閃著刺目的光,死死的盯著我看,身後還有那個依舊掛著狐媚笑臉的碧階。
你們做你們奸夫**去,擾我清淨做什麼?我很不高興,我很不——自在!
我要收拾回房,我要躲避鋒芒,哪想,霍武徑直向著我的方向走來。
「你這是跳得什麼?」霍武依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盯著我的眼看。
「沒什麼」我才不告訴你那是我們現代的好東西呢,學會了和你的碧階一起跳嗎,切!我小肚雞腸,其實,我吃醋了,看著他們緊握的小手,我很嫉妒!
「好累,我們回去了!」我對著身後的黑奴說著,繞過霍武的身邊,直直的向著屋內走去。
「將軍,我們快走吧,誤了時辰,又要天黑了,妾身還想為將軍唱曲,去的晚了,哪有那個功夫了?」我的身後是碧階的膩歪死人的聲音。
驚得我一身雞皮疙瘩。我加快了步子,眼不見心不煩。
「不急,我的夫人?!」霍武放開了嗓子,常年駐扎軍營的嗓音果然非同凡響。
我止了步子,夫人不就是我嗎?卻仍舊背對著他們,等著霍武的話。「將軍,有事要忙,還是盡早啟程的好!」我一分鐘都不想見到你們。
「你轉過頭來。」霍武的省聲音已經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心中一驚,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慢慢的轉過了頭,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倔強的仰著頭看著他,四目相對。我的心理七上八下,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不要以為你是公主,我就拿你沒辦法!」霍武突然大力度的捏緊了我的臉,牽制著要貼近他的眼。
好痛,我覺得我快要被提離了地面。我仍舊沒說話,依舊對望著他的眼,仿佛那里有恨,有怒,還有不甘!他恨什麼?恨我?不對。他怒什麼?又有什麼不甘?
突然,眼前一黑,我向著地面墜落,吃痛的歪在一邊。接著,頭頂一陣乒乓的打斗聲,我抬眼望去。之間黑奴寬厚的手掌擊打在霍武厚重的銀甲之上,霍武連連後退,捂著胸口。
四周的侍衛迅速圍攏,首舉長矛,對著黑奴虎視眈眈。
「慢著!」霍武大聲呵斥,仍舊捂著胸口,雙目似要噴出火來,指著我「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牢籠,你父王的算盤早晚會失算!」霍武憤恨甩著衣袖,怒瞪了一眼仍舊擺著架勢的黑奴,轉身而走。
碧階踩著步子,一路小跑著跟在霍武身後,「將軍,莫要動氣!妾身……哎呀!」霍武突然停了步子,碧階與霍武撞了個滿懷,堅硬的鎧甲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響。
「哼!」
我沒心情觀察霍武的臉色,只是仍舊歪斜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絕望的眼神望著頭頂上那塊不大不小的藍天,長長的嘆氣。
「黑奴,你看,他們多快樂!」我掙月兌開黑奴的鉗制,索性躺在地面之上,刺骨的冰冷,渾然不動。我望著天空中盤旋的飛鷹,映照著地面上仰望而又孤單的我。
突然,我眼前畫面一轉,待我回轉心神,已經在黑奴的懷里,原來我已經全身冰冷,我微笑的看著黑奴,那雙已經好看的眼,此時卻是如此的安心,就這樣任由他抱著,很暖,暖進心理。
我呆呆的坐在烘烤的火爐旁,想著方才的事情,霍武到底在恨什麼?我父王的算盤?是什麼意思?我騰地站了起來,走到黑奴身旁,上下打量著他。
「你是剛才救了我!」若不是黑奴,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你不怕霍武生氣,殺了我們?」
「他不會」黑奴一口的堅定。
「你都知道什麼?」我決定開門見山,繞著彎彎的事情很傷腦筋。
「保護你」黑奴依舊間斷的話,還是那樣怪里怪氣的聲調。
「你是哪里人?」我總覺的那聲調像極了只會說中國話的外國人。
「……」黑奴沒了下文,依舊那副木頭的樣子,眼楮直視前方,看也不看我。
「我父王就只派了你一個人來?」我父王是疼我的,三年里,那父愛可不是做假的。
「……」黑奴依舊不回答。
我有些急了,「既然是父王的人,我逃跑你為什麼把我抓回來?!」我還在郁悶中,若不是你,我的計劃就得逞了。
「暗中有人」黑奴終于開了口,還真是不容易啊。
「霍武?他一直都在暗中監視我?」天,我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這麼說來霍武還真陰險啊。那麼,我每次出去喝花酒他也都是知道的,只不過這一次是做做樣子?我看著外面不畏風雪的那些個侍衛,還真是欽佩。
我在屋里團團轉,這都什麼事。我思前想後,從我被無緣無故的就上了花轎,再到我被囚禁在霍武的府內,這期間一定有我不知道並且很重大的事情,那麼會是什麼呢?該死的黑奴一個字都不說,現在我就等于是被囚禁在了這個地方,怎麼辦?怎麼辦?
天色漸漸暗淡,我這顆心好似火燒,叫我一無所知的在這個地方,還不如死。我要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總會有的。
看著尋崗的侍衛已經換了第三批,我終于拿定了主意,回屋換了我最愛的男裝,簡潔利落,做什麼都方便。
我搖著不會吹的短笛,帶著黑奴,仍舊熟練般的向著後院走著。一路暢通無阻,可仍是心有忌憚,突然冒出個什麼侍衛嚇著我怎麼辦?
我輕輕的推開了後門,像只老鼠般,跐溜就鑽了出去,「哇,外面的空氣真是好啊!」
望著街來街往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賣聲,我這心情是要多舒暢有多舒暢。穿過街上最熱鬧的巷首,在一處賣花燈的店鋪停了腳。那七彩斑斕,隨著夜風蕩起一陣爛漫,像極了我在現代生活里的夜光燈。我不覺間竟看花了眼。
「呃,小兄弟……」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不覺的回頭看過去,竟然是周啟。
「周兄,你好?!」我禮貌性伸出了右手,頓時笑臉掉了下來,望著伸出去的右手愣神。那也是個夜晚,我和霍武第一次見,身邊小翠手里的夜燈在夏夜的風動下搖擺。而此情此情,卻已是過往。
「小兄弟?!」周啟仍舊掛著尷尬的笑,有些不自然的看著我的手。
「啊,啊呵呵呵,周兄?!」我收回手,藏在了袖子里,吹久了冷風的右手冰涼徹骨。
「上次,上次多謝小兄弟!」周啟吞吞吐吐。
「啊?哦,不客氣!」我心不在焉的應著,看著周啟有些泛紅的臉,‘哄~’我清醒了,好似雷擊。我親了人家啊!
「呃,那個,呵呵……」我要說我是女的嗎?不可以,那我豈不是太沒規矩了。算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吧,喝醉了嗎,不記得了嗎,哈哈……
兩個人久久這般尷尬的笑著,卻沒了話。
「這里風寒,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新備了些上好的龍井,小兄弟可賞臉?」周啟指著身後那間闊綽的酒樓。
「那是你家的?」我眼里泛光,好有錢。
「是,不知小兄弟可賞臉?」周啟繼續問道。
「嗯,也好,這里好冷,走吧!」我有我的算盤,交個好朋友什麼的,為將來做打算。總比自己在這里無依無靠來的強。
遂,我們三人,黃衫是我,黑衫黑奴,白衫周啟。一縱三人,慢慢的向著周啟的酒樓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