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你胡說,不可能的,父皇只有太子哥哥一個兒子!」怎麼可能,一定不是真的。
「呵呵,很多事不會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你是皇家遺留在外的不錯,但是為何遺留?又為何在那一日被帶回?你可有想過?」
「不要听,我不要听」請原諒我的懦弱,我承受不起,寧願躲避。
「叢沖與我一起長大,他的秉性我最清楚,文武全才,鼎盛當年我的父親,為何突然病倒?這一病就是二十年?瘦骨嶙峋,手不能提,甚至癱瘓?可有問過你的父皇,當年親手拿刀刺穿你母親後,拿什麼毒藥灌給你的太子哥哥?」
宛若平地一個旱天雷,我搖搖欲墜,這都是真的嗎?我那個一直掛著慈愛笑容的父皇,我那個一直溫文爾雅的太子哥哥?
「你父皇的行徑誰人不知,他天生膽小,又一直虎視眈眈皇帝的位子。借用當今皇後的勢力慢慢爬升,害怕你母親是一名江湖人,便親手殺了她,被當時只有七歲的叢沖發現,于是派人暗中下藥,目的就是不要說出去。」霍武端著桌案上的酒盞猛的灌了口酒,望著面前火熱的暖爐。
「不會得……」我絮絮叨叨的說著,不相信,不相信。
「為了能夠有勢力阻擋外敵,你父皇四處收買江湖人士,這其中便有我父親。而後得以重用,每次回來我見到父親身上爬滿的傷口,你可有知曉,我有多麼的驚恐」霍武突然摔碎了手里的酒盞,清脆的聲音快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三歲,我便失去了我的父親。你父皇為了做到這一切他設計之深,令我與太子平起平坐,做盡了良君之事。我比叢沖大五歲,小小的他每天就知道圍著我轉,直到我看到了他被自己的父皇親自灌下毒藥後的驚恐的眼,充滿了無助,恐懼。我躲在帳後,他的小手還在那里死死的揮舞,拼死保護我。」
「可是……父皇遭到了報應,他再無男丁可續!」報應皆在。
「哼,你父皇做的又豈止是這些,他,他就是當年殺害我父親的凶手,他害怕我父親因為實力膨脹,奪了他的江山……」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那麼喜歡叢文,要收為義子?!」一切明了,他在為自己的行為自責了嗎。
「哼,叢文只不過是個傀儡,你以為叢文當真是他喜歡的?」
「是你的傀儡罷了!」我嗤之以鼻,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難道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懂嗎?」霍武焦急的晃著我的身子。
「我懂,我都懂,你只不過是在為你的可惡行徑做著自己認為光明磊落的鋪墊,其實,你們都一樣,我父皇,叢文,還有為了復仇的你,不管是何種目的,你們都是一樣的,何必多言!」實在令我作嘔,即便是有這些又如何,就可以隨意踐踏人命,隨意霍亂世道嗎。
「只是時間問題,時間一旦成熟,我會給你自由!」霍武攥緊了拳頭,瞪大了眼看著我。
「我會送你想要去見的人!」霍武陡然吼聲,快要震破了我的耳膜。
「呵呵……」我淒慘一笑,想要見的人。曾幾何時,我想要見的人是你,可是卻見到了你陰狠凶殘。就在前不久,我想見到黑奴,卻見到了黑奴傷心的眼。而,緊緊是一刻鐘前,我想要見到你,卻見到了猙獰的事實!
老天,你在和我開玩笑,可笑的很啊!
「哎……來人!」
「將軍!」李琦推門而進。
「備好馬車,我們去宮內!」霍武望了望天色,時辰將近。
「是!」
「我不會去的!你們之間的斗爭,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我要躲避,繼續由著自己懦弱的外衣包圍,我要退縮。面對傷痕累累,荊棘遍布,我唯一能做的,我現在想做的只有逃離,越遠越好。
「由不得你!」霍武冷冷的甩了一句,轉身出了門。
我望著他頓感全身無力,堆滿眼前的又是一堆我接受不得的事實。昏天暗地的陰霾,快要掐斷了我的喉嚨,窒息難耐。
「吱呀」木門打開。
我抬眼望去,碧階一晃三搖的走了進來。我詫異,她竟然這麼大膽子,不請自來。這是要自討沒趣,還是來宣戰?難得的一次踫面,碧階也要顯露出他這個低級智商?爭斗也不看看火候。
「碧階,給夫人請安!」碧階掛著淺淺的笑,媚眼一翻,很是不耐煩。
我在心底笑了,不耐煩你還來?難不成是霍武叫你來的?
「有事?」我撫了撫身上的披風,不覺得有些熱。
碧階笑著看了看,垂下眼皮,笑的更勝了。
「夫人,碧階也是一夜未眠,擔憂夫人,所以這一听到消息就來看看夫人!」
總覺得碧階不簡單,至少比表面上來的復雜的多的多。我斜睨著她,循著舒服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夜的折騰,一件又一件的事,有些脹腦,揉著酸腫的太陽穴,微微閉了眼。
半晌,「看到了,我還沒死,你回去吧!」
「夫人?!」碧階聲音怪怪的。
要哭了?這麼點打擊就哭了?你在背後說我壞話的時候,高興地很吧。
我冷哼了一聲,「快走吧,我想靜一靜!」好話沒有,譏笑怒罵倒是一堆。反正還沒地方發泄,你自己送上門的,我可不能放過。是你害的我做了小三,我還沒鬧意見呢。
「听聞夫人有了身孕,遂,碧階打探了一些名醫,想給姐姐做點滋補的東西,桃心!」說著回首喚著門外。
「是」桃心自顧自的推門而進,手里還端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瓷碗。
碧階笑容更勝了,那叫一個好看哦,難怪霍武愛不釋手呢。
「拿走,我不想喝,我想休息,听不懂嗎?」還真是夠討厭的,我這滿臉滿身,滿屋子,都寫著不歡迎你。
「呵呵,夫人,莫要動怒,一夜未歸,許是疲乏的很的,舒緩子,不消會兒,還要出去,做妹妹的怎能放心?」碧階的小甜音還真是酥骨。
我耷拉著臉,才不會買你的賬呢,愛怎麼說都行,老娘不吃你這一套。
「滾出去!」我低吼。
「夫人……」碧階未動,反倒是桃心自顧自的走了上來。
「夫人,還是喝一點的好,身子重要!」
我更犯糊涂了,這是為哪般?如此獻殷勤呢?我看著那碗蕩著氣的粥,總覺得那里會放了不只是補身子的調料。小伎倆,小把戲,無聊的很,不由得嗤之以鼻!
「夫人。」
「你,你要干什麼?」桃心突然按住我的胳臂,動彈不得。
天哪,這個小丫頭力氣好大,攥著我的手快要斷了。我驚恐的望著,掙扎,不想桃心突然端著冒著熱氣的粥碗,猛的向我潑來。
慌則亂,我使勁的抖動,身子歪斜著向後倒退,慌亂間眼前一碗白花花的東西熱氣撲面,躲閃不及,揚起手邊披風。
「嘩啦」滾燙的米粥悉數砸來。
「啊……」我一聲尖叫,桃心的手松開,我撕扯著身上的披風。
「啪嗒!」門被推開。
「夫人」李琦的聲音。
我還未站穩,被人扶穩,瞟了一眼,李琦?
「桃心,碧階,你們……」我指著面前驚慌失措的桃心。
心理一驚,被你們主僕設計了,哼哼,好吧,就等著看好戲。
碧階相反的沒有上前討好,也沒有訓斥桃心。我掙月兌開李琦的手,上前一步,高昂著頭。
突然,我笑了。我笑的前仰後合,無意間啐了口,「知道二和三的區別嗎?」
碧階秀美的眉頭一挑,好似見到了被拋棄女子,因為癲狂而大肆的可憐的笑。
我笑過後,清了清嗓子,「妾,便是二,三便是侍妾,你不過是永遠都攀不上二的三,想做一?下輩子。換句話說,你連二都不配!」我才不管她听不听得懂,罵人便要無形,想要知道意思?求我呀!
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三人,終究是無語。
「李琦,把將軍叫來,就說我肚子疼!」我端著手臂,一種母儀天下的氣勢,即便是我是落難的土鱉雞,也比你們這些個蛇蠍的卑鄙小人強。
「是,夫人!」
我等著看碧階的好戲,你不是要演戲嗎,老娘奉陪,事情還嫌不夠亂?那就再亂!
沒多大會,霍武一路風風火火而來,進門望了望一言不發的三人,臉上的筋肉一跳一跳。我在心里狠狠的啐了口,活該,誰叫你找來這個女人,還來招惹我,亂死你!
「都下去!」霍武一聲低吼。
「將軍,是桃心不小心,險些燙著夫人,還好,還好……」桃心戰戰兢兢的樣子,絲毫沒有了方才的狠頭。
我冷哼!休要做戲了,在我這里行不通的,你們的戲碼太幼稚。
「滾!」霍武有些惱怒。
桃心被嚇得不輕,身子一抖,低著頭一路小跑。碧階至始至終都未開口,被霍武擋住,甚至看不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我也懶的理會,鬧夠了就都滾蛋吧!
不多時,碧階也搖著步子,走了出去。
「以後看好你的女人,我不想攪合到你們陰謀,更不想攪合到你的女人之間,本就不應有的瓜葛和牽連,至于之前之事,我只希望那是過往,至于以後,你們是你們,我是我,一旦,一旦利用過後,隨便你們,但是,只求一點,給我個痛快!」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我。
霍武一言未發,喘著粗重的氣息,皺著眉頭,看著我。
「時間快到了,走吧!」
我看著他已經換好了一身干淨的朝服,等待的就是我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