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霍武的房內。確切的說是他的寢殿。闊綽的一大間。竟然稱之為旁苑。而我那個住的正室房間才那麼一點點大。帶著小白公子跑起來都覺得憋悶。
听著霍武在那方擺弄筆墨。毛筆在紙上飛速的流轉。不多時便寫完了滿滿的一大篇子。好在我看不懂。不然真想掐死霍武。那毛筆字用的速度。都快趕上當年我抄作業的水準了。
扒著屏風的縫隙。望著外面。霍武喚進來一人。高高瘦瘦。就衣著來看應該也是個什麼副將。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軍餃。望著那人不由得令我想起來一人。最近李琦去了哪里。身上的傷勢如何了。哎。那個傻小子。
思量著。當時李琦的話。無論真假。那是真情吧。這輩子都要藏匿在心的那份情吧。倒是不知霍武知曉多少。
「信件送到便即刻返回。切勿耽擱時間。我只給你五天時間。」霍武的聲音。
陡然一驚。這要是去京城啊。霍武不親自指揮卻指派了一個小樓樓去。那不等于是白費力氣嗎。你的大軍雖然在那里。大部分官員也拜倒在了你的婬威之下。只是。叢文的勢力同樣是不容小覷的。
霍武的這步棋走的很是驚險。卻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那男子走後。我滋溜就從屏風後面鑽了出來。
「你不回去嗎。」斜睨著眼打量霍武。眼神示意。你回去吧。回去吧。
「我們有事做……」
晴天霹靂啊有木有啊。你說的有事做我這心底都在顫抖啊有木有啊。霍武你不要這個樣子咩。老娘著實害怕啊。
每每听到你說有事做。我的耳朵就想瞎一次。看見你那邪惡的眼神。我的眼楮就想聾一次。
蒼天啊。大地啊。一個悶雷劈死他吧。
「呃。呃。那個。那個。我最近身體不適。我。我要回去歇息了」拔腿我就要溜。這等關鍵的時刻怎麼能少得了我的溜之大吉系列。
「慢著。」
「啊。那個。我真的是身體不適了。呵呵。有事我們日後再說。可好。」踏出去的前腳收回。後腳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邁出。霍武的若是生氣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怕我。」聲音很近。
勢必有一腔盲音逼近。我瞬間胸腔共鳴。鼻子掛著雙柱鼻血。當場重傷之勢。
「呃……」低著頭。不敢去看此刻霍武已經逼近的那雙危險的眼。更不敢去想霍武此刻心里的活動。望著腳邊優哉游哉。卻已經齜牙咧嘴的小白公子。我的心思狂跳不止。同樣擔憂著因為霍武的再逼近。小白公子一個怒氣沖過去。我們的小命就不保。
「看著我。」霍武板著我的下巴。好痛。
緊皺雙眉。卻還是在我不屈不撓的堅持下。沒有堅持住。對上了霍武眼。
眼里有。溫柔。那是溫柔。
眼里有。不甘、詫異、更多的卻是寵溺。
「霍武。你。我們的事我還沒有想好。我真的需要時間。更何況你帶來的那麼多的太醫都一口診斷是我不會再有身孕。那就是不保任何希望了。更何況。想要成為你的女人的人多的數不清的。何苦只在我一個人身上下功夫。你說是吧。」
「別人的女人。」霍武陡然暴怒。捏著我下巴的手加大了力度。身子被突來的一聲驚得一抖。險些就這樣栽倒。
霍武頓了頓。看出來我的異樣。臉上抽搐。最後手指慢慢松開。後退了兩步。
「回去吧。」
納尼。這就叫我回去了。
我如釋重負。騰地就飛速的跑了開來。小白公子跟在我腳邊。幾步我們便出了院子。在一處假山石的後面大口的喘氣。
只是。我望了望面前的陳設。習慣性的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該死的路痴。索性一坐在了一胖的石凳上休息。等著過往巡邏的侍衛把我帶回我住的房間。
單手拄著胳臂。望了望前邊同樣很是無趣的小白公子。我們再此地已經坐了多久了。反正太陽從高高掛。此刻已經斜到了一邊。我們還是沒有見到巡邏的侍衛。好像商量好了一半。奇怪的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等等。那是誰。
遠處一個佝僂身子的老者。一身深灰色的長衫。亦步亦趨。遠遠的走來。好生熟悉的感覺。卻怎麼也回想不起我在哪里見過。
這可算是拽著了一人。不分三七二十一我就一股腦的跑了上去。
「大伯。大叔。大爺。老人家。我可想你了。我在這要憋死了。快帶我回去。」
那人先是一愣。接著身子猛地往後退。「夫人。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這聲音好熟悉啊。
掰著那人的頭我就看去。哎呀。這不是霍武身邊那個嘴信任的管家嗎。從小都當爹當媽還當保姆的那個。怎麼來這里了。皇城那里不安全吧。
「您怎麼來這了。」我詫異的問道。
「呵呵。將軍不放心這里的人伺候。就命小的來這里伺候夫人和將軍。這才下馬車。就匆匆的來見將軍。不想遇到了夫人。夫人……」管家詫異的抬頭看了看我。有使勁的睜著那雙眼看著我身後趴在石桌上的小白公子。
「哎呦。快。快來人……」
「哎呦。管家。莫怕。這是小白公子。我的寵物啦。不會吃了你的。快帶我回去。快。我快要餓死了」
「夫人。將軍身在赤水。難道夫人不知。回皇城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要你帶我回我的房間。因為我路痴的毛病一直都沒改過。我在這偌大府內迷路了。我等了好半天才見到你這麼一個人啊。快。帶我回去。我要吃飯。餓死我了。」
「呃。呵呵。夫人莫急。莫急。」
「急急急。我很急。」
「……」老管家扶額。很是郁悶。
屋內誰叫我這麼沒用。竟然能在這里迷路。若是亂走。我會很累。我會更餓。真後悔沒能在屋子里好生的帶著。要不也不會迷路了。還餓著肚子。這麼想著。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響動。還真是令人難耐。
「好好好。呵呵呵……」
我蹦蹦跳跳的拉著老管家。跟著一路乖乖的走著。
咦……
這不是霍武的別院嗎。
驚。
老管家。你騙人家。
一跺腳。我就要走。這剛從霍武那里如釋重負的得到了放我走的命令。在眨眼間我又自己跑回來。實在是說不清楚的事嗎。
「夫人。若是不遠進去。稍等可好。見過將軍。便會隨著夫人去前院伺候著。您看可好夫人。」
看著老管家誠懇的臉。我這心思還真是沒有那麼多顧慮。索性就應允了。
帶著小白公子在院子內玩耍。只是肚子在唱大戲很是難耐。
日斜西邊。月上梢頭。終于。老管家從霍武的屋內姍姍走來。我蹦著最後一絲還算足夠精神的勁頭。高興的拽著管家走著。
路上靜謐無聲。四下只有蟲鳴鳴叫。伴隨著我們三個的腳步聲響。而小白的那雙夜眼閃著光芒。淡藍色光跳著詭異的神采。老管家只是稍稍忘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夫人。老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就是」
「將軍是老朽從小看到大。做事是那麼雷厲風行。但是男子在外守衛江山。對于兒女私情定是不知要如何處理。將軍的性子剛烈。容不得半點塵沙……」
「管家。我知道。只是。你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左右。也不是霍武可以左右的。心口處有了一些沒有辦法磨滅的東西在那里。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變得不一樣。」
「夫人。將軍是故意調走了這里的侍衛。就是要叫夫人冷靜冷靜。這事情急了便會起反作用。想必將軍也是知曉的。那頭老夫人盼著抱孫子可是盼的緊呢。」
「管家。我不會再有身孕了。您不知道嗎。呵呵。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但是。這也同樣懲罰在了霍武身上不是嗎。他為什麼就一定要呢。世間有那麼多女子等著盼著要搭上霍武這個高枝呢。」
「可是那些都不是夫人啊。」管家意味深長。
「管家。不要說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嗯。我們走吧。這里侍衛都調走了。路黑。夫人小心著」
都調走了嗎。我這心理癢癢的很。東望望西望望。果真是四下無人。那麼。是不是就代表我可以趁機做一些小動作。搞一些小動亂。哪怕那麼一點點也好。不然我這真是手也癢。心也癢。最重要的是我想要逃走的心一直都沒有變過。
「管家。我們走的對嗎。為何這麼久了還沒到。」
「對的。夫人放心。只是。這里少了侍衛。路上沒了燈火。顯得冷清了些。」
望著長長的回廊。我的小九九算是一直在那里算計的劈啪作響。我要做點什麼。我一定要點做什麼。一定要。
「管家。若是我再次逃走。你說將軍會怎麼樣」
「啊……」
管家身子一抖。嚇得不輕。望著我手里金光閃閃的短刀不敢動身。驚恐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只一雙這周不堪的眼楮望著我。
「管家放心。不要叫。不要動。也不要逃。我更加不會傷害與你。我只想要走。走的越遠越好。離開霍武便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
「夫人……」
「拿著。」逃出懷里的火折子。我踢開了一旁關緊的房門。
拉著管家進了屋內。
吹起。火折子嗖的燃燒。點點火焰在屋內搖曳。我瞅準了床沿邊。還有那高起的一層層書架。小白公子嗷的一聲就沖了過去。頓時書架上的書籍七零八落散亂一地。
火折子一扔。瞬間火焰高漲。忽地。燃燒起來。
「快走。」抓著老管家的衣袖沖出了門外。
「老管家多謝指路」
帶著小白公子頭也未回的沖出去長廊。向著管家指的那方牆邊奔去。
身後火勢見漲。火苗一丈高過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