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怔愣住,面上浮過一絲痛楚,眸光閃爍︰「我那麼做都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
雲煙淒然一笑,滾燙的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流淌下來。
她說︰「一句有苦衷就可以讓過往成雲煙嗎?你居然讓我信你,那又誰來信我?」
她失魂落魄,步履不穩地走向門外,今天不該來的。
哭得如雨後梨花般的俏臉灼痛楚洛的眼,他上前拉住雲煙,將她的臉扳向他,深望著她盈盈泛著水光的雙眸,頓時溫軟了眉眼,柔聲道︰「跟我回去吧,我不會計較這些日子里發生了什麼,我們把孩子打掉,重新在一起吧。」
他想,只要她把月復中明溪澈的孩子打掉,他不會計較她和明溪澈做了什麼,會努力讓她再重新愛上自己。
他不能容忍她愛上明溪澈,更不能容忍她不愛他。
霧一般的潮水洶涌地漫上雙眼,雲煙淚眼朦朧地看著楚洛,耳朵里是他溫潤的聲音,她卻無端覺得諷刺。
他說︰「悅兒,好不好?」
見雲煙只是哭,眼楮里的情緒有些看不透,楚洛有些慌張。
「好了,別哭了,讓孩子好好地生下來,我會像親生的一樣待他。跟我回去吧。」
一股鋪天蓋地地絕望彌漫了雲煙的整個身心,他終究是不信她。
掰開楚洛的手,雲煙無力地邁著步子,過去的三年真是個笑話,讓她怎麼能相信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會是愛自己的?
若是愛,定會不問原因不問結果的堅定地信任。
楚洛通紅著雙眸,粗魯地拽住雲煙,將她抵靠牆上,毫無憐惜地將雙唇附上雲煙柔軟的唇瓣,還是記憶中香甜的味道,胸腔里努力克制的對明溪澈的妒意、對雲煙愛上明溪澈的憤怒、以及對她的思念,都化作唇齒間的流連、撕咬。
「唔……唔……你放開……」
雲煙艱難地低呼出聲,卻被楚洛的舌趁此機會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纏綿不休。
雲煙的雙手掙扎著,卻被楚洛的大掌按在頭頂上方,她根本無力掙月兌,巨大的無力感席卷而來,覺得這是羞辱,此時她真的希望溫潤儒雅的明溪澈能夠像天神一般降臨在她面前,將她帶走。
而楚洛會趁著短暫喘息的空隙囁嚅︰「悅兒,跟我回家吧。」
雲煙感覺胸腔里的空氣快被抽空了,快喘不上來氣,身子慢慢癱軟下去,楚洛扶住她,修長的手隨著她曼妙的曲線上下游走,她不禁一陣戰栗,全身似乎隱藏著蓬勃待發的灼熱,兩個臉頰亦是泛著異樣的潮紅,有碎碎的靡靡之音從她口中輕飄飄溢出。
滿室都是曖昧的氣息。
她快要沉浸下去,卻又忽的清醒,狠狠咬住楚洛的下唇,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口腔。
楚洛吃痛,卻只是一頓,復又憤怒地狠狠地親吻雲煙,血腥味彌漫在她和他之間,他在她的唇間攻城掠地,卻不止流連在她的唇間。
細細密密的吻從耳垂一路往下蓋下去,吻著她雪白的脖頸,吻過她性感的鎖骨,他發現,他是如此流連她的味道。
在楚洛空著的那只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軟時,雲煙的眼淚如洪水般泛濫開來。
楚洛心中一軟,不再那麼強硬,溫柔地吻著她眼角的淚水,輕柔的聲音夾著著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畔。
「別哭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雲煙無比委屈地抽噎著,看向他的眼神卻是怨,是恨。
怨他不相信自己,恨他三番兩次委屈自己,怨恨他今天帶給自己這樣的屈辱。
楚洛看著雲煙怨恨的眼神,驀地升騰出強烈的怒氣,自己吻她她竟覺得是羞辱,眼前又閃過她對明溪澈羞赧的嬌笑。
她的眼神是怨氣,是生氣。
楚洛想,她生氣是因為吻她是他而不是明溪澈吧。
他憤怒嫉妒得快發狂了。
再一次瘋狂地掠奪,沒有一絲憐惜,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雲煙還是他的,才能平復他的憤恨。
雲煙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竟讓他變得比先前粗暴,這樣狂躁的楚洛卻是她不曾見到過的。
又一次感覺像是要窒息,意識開始抽離,無力地掙了掙被楚洛按壓住的手,卻不知何時他已放松了警惕,猛地睜開,狠狠揮下。
「啪」的一聲,落在楚洛左臉。
這一掌卻是用盡雲煙所能用盡的力氣,楚洛的臉漸漸浮上紅腫的五指印。
雲煙錯愕地望著自己的右手,自己竟對他甩了巴掌。
楚洛不可置信地望著雲煙,她,竟打了自己。
他頓時有些挫敗,還有一些悲傷摻雜在里面。
她對自己甩耳光是因為明溪澈吧,自己已不再是她心里的那個人,是他強求了。
僵硬地轉身,無力地擺擺手,聲音里是一絲落寞︰「你走吧。」
楚洛告訴自己不再回頭,她要走便放走,畢竟自己籌謀了一個要傷害她的三年,終究是他晚一步,在他發現舍不她之前狠狠地推開了她。
雲煙有些踟躕,卻還是瞬間下定決心走出了雅間。
在雲煙離開的那一刻,楚洛心中一痛,她不會再回來了,明溪澈是對她好的男人,比他強。
雲煙帶著淚痕跑出去,早有明溪澈他們在茶樓的窗口看到迎了出來。
大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雲煙卻在看見明溪澈的那一刻,找到安全的歸屬感,毫無顧忌地撲進他的懷里,低聲啜泣。
這個眉眼溫潤的男子對她來說是個溫暖的存在,讓她在委屈難過後能得到舒解和安心。
明溪澈吃了一驚,僵了一僵,抬眼望見對面酒樓窗前站著的蹙眉的楚洛,笑了一笑,卻見楚洛的眉頭更加糾結地擰在一起。
明溪澈低頭,淡淡笑著,白皙的手撫上雲煙的秀發,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清越的聲音落在雲煙頭頂,卻讓雲煙一顆煩亂無措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他說︰「好了,別哭了,好多人都在看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雲煙頓時反應過來,從他的懷抱離開,一張臉窘得通紅,巴不得此刻有條地縫讓她鑽進去。
明溪澈呵呵笑著,吩咐紅綢︰「先帶小姐回去,我還有點事。」
雲煙自是恨不得此時能走,行人曖昧的眼光讓她很是難為情。
紅綢將雲煙扶進馬車,命車夫離開。
明溪澈抬頭望望對面樓上,已不見楚洛身影,輕笑一聲,便帶著千尺大跨步進了杏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