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將雲煙輕柔地放在紅木雕花的大床上,見她翻轉個身只將背部對著自己,不由得心中慌張起來,她,都知道了?
他傾下高大的身軀,俯在雲煙耳側,微微嘆息一聲,伸手就將她的嬌弱的身體扳過來面向自己,說︰「悅兒,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累了,先歇下了。」雲煙話里似乎透著極大的疲憊。
「悅兒,我……」似有千言萬語堵在嗓子口,就是問不出來說不出來,轉而又是落寞的一聲長嘆。
「悅兒,無論婉蓉說了什麼,你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雲煙坐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他,有疑惑,有探究。
「你為什麼總是斷定她對我說了什麼,你們之間真的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原本梅婉蓉說的她是不怎麼信的,畢竟夫妻之間和睦須以信任為基礎,可是現在她有些迷茫有些困惑有些動搖了,楚洛的反應太不正常。他愈是這樣,她愈覺得他在掩飾什麼,或者說是在擔心敗露什麼。
「悅兒,我……」他不能斷定梅婉蓉跟她說了什麼,自是不敢冒冒失失全盤托出,自己也是慌極則亂,因為是關于她,自己如今竟會失了冷靜的判斷。
「罷了,我不想听了。」雲煙復又轉身躺下。
她不是早就決定將過去的事放下,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都不去計較,以後只守著幸福和他過一輩子了嗎?可是現在她的心為什麼有些不堅定了,總覺得出洛看向她的目光閃閃爍爍,說話也是躲躲閃閃?
罷了,也許真的是她多心了,這一切不過都是梅婉蓉的挑撥離間,她才不會上當。
手輕輕撫上隆起的月復部,嘴角勾起一笑,就算真的有什麼,也都可以原諒吧。她只要知道楚洛愛她,也會……愛這個孩子就好。
手上附上來一片溫熱,是楚洛用他寬大的手掌輕柔的握住她撫上月復部的手,在她身側躺下,摟著她的腰身將她擁在懷里,而自己的背對著他。
楚洛埋頭在她的肩頸間,輕聲低喃。
「悅兒,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知道我愛你就足夠了。我們會有好多好多的孩子,會有幸福快樂的下半生……」
剩下的雲煙都再也沒听到,因為她嘴角噙著幸福滿足的笑睡著了。
楚洛吻了吻她的柔軟烏黑的長發,眸子深得像兩汪見不到底的幽潭。
「就算你都知道了,會怨我、怪我、恨我、不再原諒我,我都不會再將你放開,再也不會放手了。」
燭光搖曳,一夜深沉。
雲煙醒時,身側的人已不見,只余下被衾上一個淺淺的躺痕。
想要起身時才發覺自己腦袋似乎很重,有些頭痛,昏昏沉沉的,想是昨夜受了涼,感染了風寒。
無力地喊了一聲「紅綢」,紅綢應聲推門進來。
紅綢見她兩臉潮紅,「呀」的叫了一聲,快步走到床邊,將手覆在她的額頭。
涼涼的,真舒服。
「小姐,你病了,我去請大夫。」
雲煙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又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將她扶起,然後嘴里就是一陣苦澀。
她勉強抬起沉沉的眼皮,見楚洛坐在她的床頭正將她倚在自己身上,然後從放在床邊小矮桌上正冒著熱氣的藥碗里舀出一湯匙濃黑的藥汁,放在嘴邊輕輕吹著,感覺不燙了再來喂給她。
見她醒了,楚洛便和熙一笑,柔聲道︰「醒了,你受了點風寒,來,吃藥。」說著他就將盛放著濃黑藥汁的勺子遞至她嘴邊。
雲煙看看藥汁,皺了一對柳煙眉,偏過頭去,嘟囔著︰「不吃不吃,苦死了。」
「悅兒,乖,吃了藥才能好。」
「不吃,真的很苦。」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繼續堅持。
楚洛輕笑,還真跟孩子似的。他伸手將桌上的蜜餞端給雲煙看,說︰「看看,知道你怕苦,蜜餞早備下了。來。吃一口藥,吃一個蜜餞,好不好?」
雲煙這才猶猶豫豫地將一勺藥汁吃了,頓時小臉皺成一只苦瓜,連叫「好苦好苦……唔……」
嘴里被塞進一個蜜餞,甜甜的,讓苦味淡了不少。
她自有身子骨就弱,一直是個藥罐子,可是一見藥她就頭疼,她怕苦,還好有蜜餞。
一碗藥就這樣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吃完,最後一個蜜餞被塞進嘴里的同時,雲煙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怔住。
楚洛傾身上來,將她的雙唇包繞在自己口中,灼熱柔軟的舌頭描摹著她唇的輪廓,又撬開她的牙齒,伸入她的口中一陣攻城掠地,然後退出,偃旗息鼓,將她有些癱軟的身子放倒在床上,掖好被角,這才愉悅地問道︰「可還苦了?」
雲煙臉一紅,他什麼時候學來的這無賴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