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雲煙和東方澈便依言在禪房內和明空主持品香茗論禪機.後來東方澈和明空主持對弈雲煙安靜地在一旁觀棋香煙裊裊一室安靜唯有子落棋盤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日暮西山青松翠柏香山古剎香客已零零落落下山去靈隱石前亦是安靜無人
見東方澈和明空主持仍在聚精會神下棋一盤棋暫時結束不了雲煙便悄然出了禪房站在了距離靈隱石三丈遠的地方仔細查看了一下環境默記在心這才閉上了眼楮按照腦海里對這個院落的印象以及對靈隱石的位置的記憶小心地邁開了步子
她不貪心不求榮華富貴家財萬貫不求身體康健青春永駐只求佛祖給她指一條路一條可以通往幸福的路
她想她是該被佛祖譴責的因為在她口口聲聲說著愛著楚洛恨著楚洛不原諒楚洛的同時她發現她愛上了東方澈不是對東方澈的依賴或感恩是真的日久生情
倘若她真的是只專心致志地愛著一人她心里也不會有罪惡感但她卻不得不有罪惡感因為她發現她戀上新歡的同時又割舍不下舊愛她不知道她愛誰更多一點她卻知道像她這樣不能從一而終三心二意的女子是世俗不能容忍的
雖然在楚洛之後她發誓不再動心卻在和東方澈長時間的相處後生出想要再次追尋幸福的渴望所以倘若靈隱石真的那樣靈驗請給她一些指示告訴她誰才是她一生的良人
雲煙緊閉著雙眼屏息凝神只專心走著不曾想踩到了一個石子腳下一個不穩差一點摔倒幸好被一雙強有力的手臂扶住她並沒有睜開眼只是感激一笑繼續向前走去
她能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追隨著她遂莞爾一笑應該是東方澈和明空主持下完了棋又轉回了院子不忍心打擾她才在一旁看著她看她快摔倒了扶她一把並不開口擾亂她的心神對于他的體貼與細心她一向很感激
東方澈問過她求了什麼簽她沒告訴他其實她求的是一支姻緣簽是他與她的姻緣
解完簽出來她的心情很沉重因為簽文的意思是前路艱難事多阻隔縱是有心怕也難成正果一切但憑天意
既然說靈隱石能化一切災厄成人所願是否能化解她與東方澈前進路上的阻礙莫讓他們有緣無分?
手實實在在觸模到了清涼光滑的石壁雲煙緩緩睜開眼眸中漾開歡喜的笑意這是不是說佛祖听到了她的祈求願意成全她與東方澈的姻緣?
她歡喜的轉身︰「公子你看我模到了……」
在望見靜立于不遠處的楚洛的那一瞬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剛才……也是你?」
對于雲煙把自己當做東方澈對于雲煙轉身那一刻驚喜陡然轉變成失落楚洛都一絲不落地看在了眼里痛在了心上卻還是竭力掩飾心中的酸楚微笑著道︰「是我」
「你怎麼在這里?」
雲煙抬頭看看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輪圓月悄悄爬上了樹梢有幾只寒鴉撲稜著翅膀飛過心里卻在奇怪東方澈怎麼和明空主持下棋下那麼久這麼長時間還不過來找她
楚洛歪著頭看她︰「我……有些事」
「天晚了我要回家了」雲煙不再理他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過
「家你竟把寧王府當做自己的家了嗎?鷹隱山莊對你來說又算什麼?」楚洛說得很慢聲音很輕不像是責問倒像是在自語
雲煙猛然頓住腳並不轉身只冷冷道︰「是噩夢永遠不想在做第二遍的噩夢」
深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直直地看著夜色朦朧中神情悲愴的楚洛決然道︰「請楚莊主寫好休書放雲煙自由從此婚配嫁娶互不相干」
第一次他與她的休書被她弄丟了後來又重回鷹隱山莊再次離開什麼都沒有帶他若不重寫休書她就還算是他的妻子盡管她割舍不下他可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現在她心里又多了一個東方澈他們是如何也回不到當初了
楚洛目光悲痛沉聲喚道︰「悅兒……」
「楚莊主世間再無顧遲悅以後再見若不願做路人還請喚我一聲雲煙姑娘」雲煙說的暫釘截鐵毫無余地勢要從此與楚洛橋歸橋路歸路
楚洛還想要說些什麼忽听聞橫插進來東方澈的聲音︰「楚莊主也在啊好巧」
雲煙偏頭看時東方澈已步履輕快地走到了她身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攬住她的肩膀柔聲道︰「煙兒天色晚了我們下山吧」
她分明看到楚洛眸中的光芒暗了下去心里有些微痛仍舊沖著東方澈微笑著點頭︰「嗯走吧」
走了幾步頓住回頭望了一眼薄暮中有些落寞的身影補了一句︰「楚莊主別忘記將休書寫好若是嫌麻煩不願送到寧王府我派人去取來也行」
不待楚洛說話她便和東方澈一並離去所以不曾看到在她走後那個神色悲傷的男子身形晃了晃毫無征兆地倒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胸口疼痛遍及四肢百骸卻不及心中的那個汩汩流血的傷口的痛楚
嘴角滲出鮮紅的血卻原來是他害怕被雲煙听到他痛苦的喊叫而緊緊咬住雙唇不讓痛苦的聲音溢出來
月亮可真好又是月圓之夜
和雲煙緩步下山的東方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皎潔的圓月狀似無意地說道︰「今天又是十五月亮可真圓」
雲煙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並沒有深想他話里的意思只配合地「嗯」了一聲
東方澈輕嘆一聲也不想再說話
府里的馬車就在山下候著東方澈和雲煙拾級而下剛到山腳車夫便駕著馬車迎上來
雲煙在東方澈的攙扶下剛登上馬車便听一旁有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雲煙姐姐」
她回頭看時月光下鳳若蘭淺笑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