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啊
真的是好冷啊
綾薇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冷凝了一般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暖意的存在有黏滑冰冷的東西繞著她的手臂慢慢的往上爬細密的鱗片刮在她的皮膚上澀澀的癢著.
她的體溫很低全身的知覺也隨之變得遲鈍起來她腦子里很想知道正在自己的手臂上逡巡徘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猜測是一條蛇但是偏偏感知遲鈍意識渙散無論如何都不能集中精力
真的是蛇嗎?
她最害怕蛇了是誰這麼歹毒放蛇來嚇唬自己?
對了
寒池不是養了滿屋子的毒蛇嗎?
難道是寒池?
是寒池帶著九黑來了?
她極力想要睜開眼楮但是眼皮卻沉重不堪無論如何都睜不開她痛苦的搖了搖頭想要從這恐怖陰冷的夢境中掙月兌
有溫熱的指尖從她的眼皮上輕輕的拂過似乎想要安慰她的緊張不安聲音遙遠而飄渺「綾薇——綾薇——你快醒醒……」
黑色的小蛇突然竄上了她的肩膀昂起頭來吐出了血紅的蛇信朝她嘶鳴一聲居然是九黑「小yin蛇你回來了」綾薇猛然坐起身來終于沖破了這詭異的夢魘
她一邊撫著胸口心神不定的喘息一邊驚異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光線非常黯淡幾乎看不見什麼東西她伸手在自己的四周模索了一圈兒半天也沒有模出個所以然來指甲刮在上面刺耳的聲響她了悟過來曲起手指指關節在上面敲了敲原來是石頭
手觸在石頭上也是冰冷潮濕居然是細細的冰屑綾薇這才醒悟原來自己一直都睡在這個冰冷的石棺里
四周影影幢幢的有水珠滴落的聲響在這靜寂可怖的環境里輕輕的一滴水響都帶有駭人的回聲
這里……
綾薇自嘲的嘆了口氣還真是像一座墳墓
難道是嚴承鐸發現了什麼異常一怒之下就把她給活埋了?
綾薇隱約記起了一點兒暈倒前的影像這麼說來是嚴承鐸以為她中毒身亡就把她給下了葬
可是她怎麼又偏偏醒過來了呢?
「有……有人嗎?」綾薇這一聲喊叫里包含著無限的恐懼以至于她的聲音都顫抖了
不遠處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是一聲極力壓抑著的不耐煩呵斥「閉嘴吵什麼吵」
對于正在懷疑自己被活埋了的綾薇來說這一聲呵斥實在是不亞于天籟故而她喜滋滋追問道︰「我們現在這是在哪里啊?」
空等著半天也沒有听到回應的綾薇尷尬的輕咳一聲「我記得我中毒了是不是你救得我?」
半晌才听見那個人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皇上呢?我怎麼會在這里?你是誰呀?」綾薇強忍住一大堆源源不斷往上冒的問題首先提出了這三個緊要問題
那個人好像嗓子有什麼問題講出來的話粗沙難听「我不想再听見你講話你最好乖乖躺回去一動別動也別再讓我听見從你的嘴里發出任何聲音」
綾薇模索著勉強躺回了石棺里冰冷濡濕的石壁很快就浸入了她的身體全身的骨頭都凍麻了「太冷了我會凍死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這一句話說得十分果決「就算是我死了也會留下你活著」
綾薇心思一動想起了嚴承鐸的誓言︰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她扶著石棺邊沿小心地站起身來腳下的水早就將襪子浸濕了捏住自己直往下滴水的衣襟使勁擰了幾下甩甩滿手的冷水「皇上不要再玩兒了不然我就真的要凍死在這石棺里了」
「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冷酷淡漠
綾薇不以為然的說︰「我是綾薇律綾薇奉我爹爹律致殊之命進宮來伺候皇上的當然外面的傳言是皇上在律家和律家小姐一見鐘情于是皇上就將律家小姐直接帶進宮中封為慶嬪皇上喜歡哪種說法就選擇哪種吧」
「你不是已經心有所屬了嗎?為什麼還要跑上去奉茶下毒?」
綾薇沉默了片刻「因為我再也不想看到皇上了」
一聲幽幽輕嘆之後男人的聲音里像是染上了寒霜「為什麼?」
她突然覺得這一切就好像是個諷刺她起死回生卻拋棄了第二次可能得到幸福的機會她以為自己這一次是織網人可以捕獲嚴承鐸的性命卻一頭栽進了嚴承鐸挖好的陷阱中再次落入了艱險的境地
「皇上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證以後隱姓埋名再也不讓你听到有關我的任何消息皇上你饒了我吧」綾薇跪倒在冰冷的石棺里終于哭出聲來「我永遠都不是你的對手也殺不了你你放過我吧」
「你想到哪里去?」那個淡漠的聲音也有了一絲動容「有句話叫做舉手不悔既然你決定進宮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人生在世怎麼可能事事都是你說了算?」
綾薇從石棺里跳了出來模索著來到了那個席地而坐的身影後她渾身都被冷水浸透了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只濕腳印她就這樣瑟縮著身體任由冰冷的水珠順著她的頭發流入衣裙又滴落在地板上
「你中的毒比較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解但是毒氣會在冷水中慢慢滲出來我在里面加了藥材你最好還是躺回去過兩天毒解了你也就沒事了」難得耐心的和她講話
綾薇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不肯回去「這種解毒法毒解不了我就已經先凍死了」
「別再往前走了坐下」男人的聲音居然有一絲慌亂
綾薇置若罔聞只是木然的往前走已經快要到他的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