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杯熱茶後,許悠然身體一下子暖和過來了,身體也沒像剛才那樣抖得那麼厲害,她掃了一眼站在寧振琛身旁笑臉迎人的易夢如,心情不爽的她站起身來把身上那件黑大衣還給寧振琛。
雖然被嚇了一跳,可她認為自個還不能適應一件命案突然發生在眼前的事實,望著孫明亮這個大忙人,她淡定地走到他面前,神情平靜地把剛才在屋子里所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孫明亮。
孫明亮伸出一個拳手慢慢張開,里面躺著一粒晶瑩剔透的珍珠,問︰「你可見過這個東西?」
許悠然嘴巴呈O字形張開,眉頭擰緊,吃驚地問道︰「這有點像李千雅身上佩戴的腰飾,怎麼會在你這里?」奇怪,這若是李千雅的,那她會是凶手嗎?
這不可能!第一,李千雅沒有作案動機。第二,她就在現場,所有的人都可以為她作證。
聞言,孫明亮立即找李千雅問話,許悠然也想知道真相,于是一路跟著他走進李千雅休息的房間。
「郭夫人,請問這顆珍珠是你的嗎?」孫明亮拿出珍珠給她看,「可否讓孫某看一下你的腰飾。」
李千雅點點頭,接著取出腰飾讓他看,結果,那顆珍珠就是從腰飾那里掉落下來的。
孫明亮問了幾個重點,李千雅回答得十分干脆,這份從容淡定就連許悠然都覺得自愧不如。
離開之時,許悠然好奇地問他,「你覺得她會是凶手麼?」
孫明亮搖了搖頭,柔聲說道︰「她沒有作案動機,所以她不是。」
快要走出房門時許悠然抬頭看他,眼楮閃爍著光芒,「那你覺得我是麼?」
孫明亮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一本正經地說︰「你就算手里拿了一把殺人的刀,我也不會懷疑你。」
「為什麼?」許悠然一臉不解地望著他,這是在肯定她的人品嗎?
「我相信你!」孫明亮說完後不等她理解過來就離開了,他還得找一下案件的主要切入點。
許悠然愣神地想著他說的那句話,心里著實高興,看來她還是蠻有人緣的,如此想著,她又跑出去學一下孫大人怎麼破案。
孫明亮正在詢問劉雨芬,因為從李千雅的證詞來看,她有很大的嫌疑,假想一下她推了李千雅順手抓住了那顆珍珠,這也未嘗不可。
「她不可能是凶手!」一名男子大跨步走到劉雨芬面前,神情有些激動地看著孫明亮。
「郭大哥,你可要為我作證啊!」劉雨芬哭得梨花帶淚,讓人看著覺得蠻同情她的。
孫明亮直直望向那名男子,問道︰「郭大人有何證據證明她就不是凶手呢?」
那名姓郭的男子沉默了片刻,最後才直言道︰「郭某一直和她在一起。」
許悠然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姓郭的男子就是李千雅的夫君,吏部尚書之子郭鎮安,難怪剛開始見到李千雅時那愁眉苦臉的面孔,看來是被撞見郭鎮安和劉雨芬在一起的情景了。
孫明亮又問了幾個問題,最後還是轉個方向問張府的下人們。
這時候,許悠然站在孫明亮背後正听得津津有味時,忽然一個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知痛地扭頭一看,發現寧振琛神情不悅地盯著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形。
「夫君有事找我?」她嘻嘻地笑道,神情已完全恢復常態,白讓他擔心了。
「夫人在干什麼!別妨礙孫大人辦事!」他憤憤地拉過她的手就往外走,全然不理會現場所有人驚訝的目光。
「好痛!快放開你的手!」許悠然使勁地想甩開他的手,可是無奈他力大過人,她越掙扎越感覺到手腕處一股炙熱的痛。
寧振琛低下頭來難以自信地望了眼他的手,仿佛是觸電般的趕緊松開她的手腕,甩甩衣袖轉身往回走去。
許悠然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嘴里不滿地呢喃道︰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把她拉過來想要干嘛,又不跟人家講清楚,真是令人討厭。
許悠然再次往孫明亮身邊走去,卻被寧振琛拉到他身旁,只听他冰冷的聲音說道︰「你給我老實地坐在這里!」
許悠然憤憤地抬起頭來,掃了眼笑得一臉得意的易夢如,心里反感的想著,她和寧振琛真是天生的一對,同樣的讓人討厭。
孫明亮還在審問下人們,一名身穿灰衣的仵作正經八百地來到他面前,向他報告說︰「大人,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半個時辰前,而且是被某人用繩子活活勒死的,肚子里還懷了個小孩。」
針對這一點,孫明亮又著重詢問了與死者有關聯的人,在觀察他們的言行舉止時,他發現其中有一個人回答問題總是無意間地握緊拳頭。
于是他來到那個人面前,猛地大聲一喝,「大膽!快快老實招來,否則十大處罰方法可不饒你。」
只見那雙腳一軟,哆嗦地跪在地上,一邊流淚一邊求饒道︰「大人饒命啊……」
原來,這名男子和那名死者同是張府的下人,可日久生情暗中結胎,最後那名男子因賭輸了錢,見死者手上有顆珍珠,問明原因說是撿來的,于是他想將珍珠騙到手,當時只想到換錢再賭一把,誰曾想死者和以往不一樣,特喜歡這顆珍珠,死活也不讓他拿去賣。男子見軟的不行來硬的,一怒之下沖動造成悲劇收場。現在他也只能听從孫明亮大人的指示,乖乖地服刑去了。
張府馬上清理現場,擔心影響眾人食欲,于是將桌子全搬去前院,男女眷們一同用膳。
許悠然坐在飯桌前,偷眼望向寧振琛那桌,忽然見到孫明亮也往她這邊望來,她微笑著伸出一根大拇指對他方才的判斷表示稱贊。
這一幕全落在寧振琛眼里,他那張冰雕般的臉龐此時沉得如墨汁般黑,銳利的眼眸冷冷地射向許悠然,神情里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這女人他得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