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下來了。車夫走下馬車,門簾被人掀起,沖進兩名壯漢,一人扛起一個,速度極快地將她和大師兄扛在了肩上。
許悠然半眯著眼楮,偷偷瞧了一眼那府門口上的牌匾,上面寫著‘明親王府’四字,還未來得及看大師兄一眼,那名壯漢扛著他往另一邊走去了。
望著大師兄的身影漸離漸遠,許悠然看著心急不已,想喊出聲卻不敢,想月兌離困境卻不能,暗自苦惱于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某些力量軟化了似的,完全使不上力氣。在這緊要關頭,她暗暗告誡自個一定要保持冷靜,凡事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打草驚蛇,後果會很不妙!
這王府很大,剛開始她還能記下路線,到後面拐了多少個彎,左邊還是右邊,這些她都不記得。許悠然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天生的路痴,而迷宮這玩意兒從來都不是她所喜歡的。
繞過七拐八彎的長廊,那名壯漢將她帶到一間寬敞的房間里,動作粗蠻地將她放到床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許悠然睜開眼晴,手緩緩探出床沿,懶懶地,無力地側躺在床上,試著用‘念力’將桌上的茶杯拿到手。不一會兒,但見她目光如電,紅唇輕啟,「起!」語畢,一個杯子緩緩地往她手掌心上飄移而去。
當杯子握在手中,她明眸閃爍著星芒,唇邊漾起一抹笑意,雖然現在尚不能動武,可她還是有秘招防身的。只要她想逃,她相信沒有什麼事情可難得到她,除非她不願逃!只不過,她倒想看看這個‘明親王府’能困住她到幾時!而明親王把她‘請’來這里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
甩了甩頭,許悠然咬緊牙關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剛走出門口,玉手扶住一旁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這身子怎麼殘弱成這樣,好像一個老太太似的,走幾步路也會接不上氣來。
這時候,遠遠走來一名丫環,緩緩來到她面前行禮,「奴婢名喚小草,奉王爺之命過來侍候姑娘。」
「小草,煩請替我引見你王爺,我有事找他。」許悠然開口說著,她其實很擔心大師兄,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已醒了過來?若是沒見著她,大師兄是否會著急呢?
那名丫環微笑著看她,很有禮貌的說道︰「姑娘有所不知,王爺很忙的,若是出去辦事,一連幾天都見不著人。所以,姑娘莫要心急。以姑娘這般傾國傾城之貌,王爺必定會時刻惦記著的,姑娘放心吧。」這丫環以為姑娘是王爺帶回來的女人,加之她那絕美的容貌,想她以後必定是個萬分受寵的主子,所以才會對她特別禮貌客氣。
「你的意思是說他出去辦事了,幾天都不會回來王府,對嗎?」許悠然見那丫環點頭應答,心情糟糕至極。想著爹娘那邊的擔心;寧振琛對她的查探;兩丫頭的焦急憂慮;還有師傅對她的信任,若是師傅知道了大師兄跟著她混得很倒霉,不知他老人家會不會傷心難過?
許悠然柳眉輕蹙,再次開口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哪里嗎?你王爺又是何許人?」
這丫環疑惑地望了她一眼,瞧她的服飾有些異樣,遂低下頭,答道︰「這里是明國,王爺是明親王。」
見這丫環一直站著沒再說話,許悠然低低地嘆了口氣,不知這身上的藥力何時才能完全散去?好想早點離開這里,可是她還不知道如何才能見著大師兄。要在這偌大的王府里尋找一個人,這件事情有些棘手,可是她相信,一定會有這個機會的。
許悠然回到屋里,神色黯然地躺在床上,整個人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當夜幕悄悄降臨之時,小草為她準備了一整桌的飯菜,桌上的美酒佳肴,香氣縈繞著滿屋子。
許悠然像只慵懶的貓兒懶洋洋地趴在床上,明明肚子餓得嘰哩咕嚕叫,可她還是倔強地不肯下床。聞著那撲鼻而來的香氣,她有種想奔出去狂吃一頓的沖動,可是她不能也不想這樣做。她不知道這些飯菜里頭是否放有其它毒藥,她害怕再受這些可怕藥物的影響和控制,感覺就像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姑娘,快來用膳吧。」小草從廳里一直喊到房里,開始還覺得這位姑娘蠻好相處的,感覺現在又不是了。想起王爺臨出門前的交待,廚子們不敢怠慢,給她做了滿桌佳肴,卻不見姑娘下床來吃。小草這心里感到有些不滿,可還是微笑著喊她,「姑娘,飯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小草,你都撤下去吧,我不吃了。」許悠然抬起頭望了她一眼,繼續趴在床上,眸中已浮起晶瑩的水汽,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虐待自個身體,心底里不免有些難過。
「姑娘這怎麼行呢,若是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和廚子們又要受罰了。」小草雙腳一曲,猛地跪在地上,微顫著聲音,哀求道︰「姑娘,請不要為難奴婢和廚子們了,等王爺一回來,奴婢的人就再也見不著了。」
許悠然不為所動,拿起枕頭蓋住頭,既不吭聲也不訓斥,任由小草哭得昏天地暗,她也佯裝沒听見。
如此倔強地堅持了三天,胃里不停地絞痛翻滾,許悠然疼得在床上打滾,手緊緊地按壓著胃部,額頭上布滿了豆粒般大小的汗水,她臉色慘白,緊咬下唇,默默地忍受著疼痛不止的折磨。
「王爺到——」一聲尖細的聲音傳進她耳朵里,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清冷的笑意,終于把他逼出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緊接著一道白色高大的身影迅速出現在她眼前,目光落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雄鷹般的眼眸閃過異樣,薄唇緊緊抿直,他冷靜地把她抱在懷里,然後對于愣在一旁的御醫,眉頭不禁皺起,沉聲道︰「還不趕快給她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