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將軍府里許悠然花了兩百文錢總算疏通了府里所有關系進而做了個小小的侍婢專門負責給主子們傳膳這活兒不累倒挺輕松的而且每天還能見著寧振琛一面實乃一舉兩得的事情.
當夜幕悄悄降臨之時寧振琛終于回來了
許悠然站在尚膳房門口等待傳膳耳邊傳來了兩名丫環的悄悄話抬眼望去那兩名丫頭就走在離她不遠處的長廊上
但听其中一人說道︰「小荷姐姐听說了沒?將軍今兒個不知怎地火氣很濃很重剛才還沖著徐總管發了一頓脾氣差點把椅子都摔爛了一張臉深沉得比烏雲還要黑可把在場的人全都嚇壞了」
「這個我當時就在場呀」那名叫小荷的女子對著她點了點頭然後微微嘆道︰「小茶妹妹或許有所不知自從大夫人離世後將軍日日夜夜以酒消愁熬過了這大半年這啥酒都喝成癮了怎戒得了?偏偏徐總管還不厭其煩地每日念叨幾遍再好的脾性也會被磨光光試想一下將軍能不生氣嗎?若是大夫人在世或許還能勸得了將軍的」
兩名丫頭漸行漸遠許悠然涼涼地倒吸了口氣眼圈兒微紅心頭隱隱生疼如此看來他真的是愛慘她了
尚膳主事已將菜式一一擺放在桌上並命人開始傳膳她跟在那幾名侍婢身後走了進去然後端著美味的菜式走出尚膳房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故意低著頭安分地跟在她們後面不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前廳門口處
「將軍窖房里已經沒有酒了」徐總管低低顫抖地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即使站在外面也能感覺得到里面那一股暴風雨欲來臨前地安謐壓抑她靜靜地忤在門前眉頭不禁輕蹙他現在果然是無酒不歡啊
尚未來得及多想突聞一女子‘啊’的一聲慘叫一盅參湯頃刻灑落在她手上那女子痛苦地緊緊捂住那雙被參湯燙得紅腫的手豆大的淚水拼命地往下流卻是不敢大聲哭出來緊接著桌上那些菜碟子如飛碟般一個個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桌上地下頓時一片狼籍看得眾人皆心驚膽跳不已
「滾一刻鐘內馬上把酒送上來否則我定饒不了你們」寧振琛聲音冰冷如千年寒潭眼里燃燒著那兩簇怒火仿佛能將人給燃燒殆盡那一身黑色錦衣更是襯得他宛如地獄來的使者鐵青著臉冷峻無情
徐總管命人收拾地上破碎的瓦碟卻被寧振琛毫不客氣地一並給轟出來了他搖了搖頭只好下去命人重新準備酒菜經過門口時並未瞧見一旁站著的許悠然而是帶著一大伙人往外走去
「進來」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滿腔怒氣驟然響起他皺起眉頭銳利的鋒芒冷冷地掃向那個正站在門口一角偷窺他的女人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心中頗為不悅
愣愣地站在那里她轉過頭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其他人遂又回過頭望向里面的寧振琛暗想︰奇怪這里只除了她和他之外並沒有見著其他人呀他是在叫誰進來?不會是叫她吧?
「我叫你進來你沒有听到嗎?」他不由的抬高語調冰冷如霜的目光直直地盯向她黑沉的面容已爬上一絲不耐煩
輕咬下唇她望望四周再望望他終于明白他所指的人是她時手掌緊緊按壓住那顆劇烈跳動的心髒一步一步往他身前走去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雲層上感覺飄飄然似的
待看清楚她的面容後他霍地站起身來雙目微帶著一絲醉意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舌頭輕tian了下薄唇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傳進她耳朵里「蘇姑娘怎麼會在這里?」
「奴婢十一是傳膳房新進來的下人並不是將軍口中的蘇姑娘」一雙柳眉輕蹙空氣中那薄薄的酒薰味重重地充斥著她整個鼻腔讓她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哦?是嗎?那可否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他俯下頭看著她熱熱的鼻息吹向她頸窩處惹得她身體不由得向後倒去而他亦隨著她往前傾去就在她快要倒在地上時腰間一把強壯有力的臂彎牢牢地環住了她
怔了怔她眼里映照著他那迷人的俊臉鼻端處縈繞著那股熟悉的茉利花香心髒猛然加速跳動就在她不知如何反應時他放開了她薄唇輕輕勾起一道淺弧「你喜歡我是嗎?」
愣愣地望著他被他一言道中心事白女敕的臉頰驀地飛上兩朵紅暈放下手中那盤已然變涼的佳肴無不可惜的嘆了一聲輕聲說道︰「將軍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大夫人若泉下有知必定不想將軍如此折磨自己有些事情不必奴婢多說相信將軍心中定然能比奴婢看得透徹得多」
「哦?何以見得?」他挑了挑眉頭試探性開口問道眼里迅速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首先這府里的每一個女人將軍防還是不防?其次邊塞一日未平定將軍打還是不打?還有這府里的每一個下人將軍養還是不養?最後一國這君的宮牆安危將軍守還是不守?」許悠然胡亂瞎扯一番見他愣神地那會兒柳眉輕展臉上露出燦爛如花般的笑容繼續說道︰「所以奴婢認為將軍是個矛盾的綜合體既想要放下一切卻又不得不擔起一切讓人看著心疼不已」
聞言寧振琛怔怔地望著她出神心底里泛起了激動的狂潮她怎麼會看得出來?
自那日之後許悠然被安排在寧振琛身邊侍候他閑著無事之時她會到尚膳房里偷師然後等他回來時會把學到的廚藝展現在他面前每當得到他的贊賞心里會由衷地感到快樂
然而這樣的日子過得並不長久原本以為這樣的生活過得還不錯至少身邊有他陪著可是府里突然發生了一件讓人感到十分意外之事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