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夢花,憶城淚 四十、解救之人

作者 ︰ 瞄瞄

紫依將這「阿華」放到身旁,在井里打了水,剛掬水洗了臉,便被跑來的橙琴叫著趕緊走。

沒鬧明白的紫依忙用袖子擦了擦水,抱起阿華就跟著橙琴從後門跑了出去,橙慶已經等在門口了。

三人一匯合就運上法力,撒開了跑。

橙琴一點也不願被騙,一邊跑一邊質問紫依︰「這孩子到底是哪兒來的?怎麼會用白族的衣服做襁褓?」她本是路過,卻剛巧听見小二正扯著掌櫃著急地說什麼,用法力增強耳力後發現說的正是在紫依屋里出現的白族人的衣服。

若是沒有弄錯,附近應該還有些人也听見了。橙族的洞察力向來就不是吹出來的。

決不能留在這里了,橙琴立即明白了。這時候的白族處在風口浪尖上,就是這一絲可能只是湊巧的關系也有可能被捆綁在其中,不得月兌身。

她立即用法術傳訊給橙慶,讓他立即收東西走人,自己則去找紫依。這時也顧忌不上使用法術會不會驚動他人,只求越快越好。

他們現在的實力怕是不足以和幾個會法術的人抗衡——她和橙慶在龍骨之中受的傷不知怎麼的,根本就不能痊愈。而且橙慶身體受到的損壞比她嚴重許多,現在根本就用不了什麼需要打量法力的**術。根據她的觀察,紫依的經脈似乎也有問題,好像龍骨里產生的變異並沒有任何緩解,也是個幾乎半廢的施術者。

紫依听了橙琴的問話才醒悟是自己大意了,完全忘記了那東西上還有白族的標識。

雖然既不習慣也不喜歡橙琴兩人如今這樣的冷靜自持,卻還是不願過于欺騙,只好說︰「這個孩子是白族托付給我的。」

橙慶突然問︰「跟白君有關嗎?」從天痕上出來的這段時間,橙慶也知道了白華的新身份,漸漸便也用白君來稱呼了。

紫依也知道自己要是想騙他倆,也要先掂量一下橙族特有本領的厲害,何況即使沒有自覺她也不能總這樣糊弄著,這要是以後揭穿了那叫個什麼事啊,他們本就是作為朋友善意相助,若自己還多加隱瞞實在讓人寒心。

「也是有些關系的。」

「那就跟那秘寶也有些關系吧。」橙琴馬上得出了結論。

「也算吧。」紫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說才是對的。原本就不存在的秘寶,卻又因為白華作為應對式微威脅的產物而變得似是而非。

幾個人正跑著,突然前方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的人潮攔住了去路。

橙慶和橙琴這才明白,即使自己不似曾經,本性上那份好奇卻從未退卻。所謂好奇害死貓,大抵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世上能耐比他們高的人比比皆是,若是要竊听他們剛才為加任何防範的話,恐怕也不過是唾手可得。

預料到的事果真發生了。

「他們手里的那個孩子與秘寶相關,定然有用!」

「那孩子莫不是白君交出的秘寶!」

「搶那孩子!」

「那孩子是秘寶!」

蜂擁奔來的人群,漸漸將听見的話層層傳遞,雖不實卻同真實差不了太遠了。

紫依幾人想往回跑卻也來不及了,身後也有人圍堵了。

這該是稱為謠言的厲害還是以訛傳訛詭異的變數。

各類人士齊齊上陣,縮小包圍圈的速度有了會法術的人也不過是瞬間的事。

就在這時,紫依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模糊的聲音,分外像那個曾在她夢中出現的,讓她害怕心慌的聲音。

「要我救你嗎?」語調隨意,仿佛將一個人從這包圍圈中救出不過是小菜一碟,輕松異常,而在那隨意的語調里卻又帶著幽幽的誘惑。

「四個行嗎?」紫依下意識就出口討價還價,想要緊緊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那聲音哼哧了一聲,似是不屑地輕笑道︰「貪心的女人。」

「我是。」紫依快速承認著,只求能快點解決眼前的困境。

那聲音頓了一下,卻讓紫依著急了。

就在包圍來的人和各種攻擊不過一步之遙的時候,那聲音似乎很滿意紫依驟然聚起的緊張,心情極好地感慨了句「的確」。

他的話音在紫依耳邊一落,眾人只覺眼前圍住三人猶如幻影般幻化成了不可捕捉的泡沫,片刻間消失。原本瞄準方向發出的進攻,頓時都穿過本該停下的位置,直直朝對方招呼了去。

紫依幾人只覺被突地抬高又突地落下。

一跳小河邊,一個小矮子站在草籠里,有些逆光。

紫依看見眼前之人時愣了一下,忽覺不對,抱著「阿華」蹲子忙問︰「怎麼是你?」

面前的小妖精俊臉一呆,隨即跳了起來︰「怎麼就不能是我了?三月之期到了,我該將傳呼牌加護一下了。這是我最近弄到的銀錢,你可得幫我收好了。可不許私吞了,我們妖精一族可不是你想糊弄就能糊弄的。」

會這樣說話的小妖精除了呂樂還會有誰?

呂樂說著將自己揣著的銀錢塞到紫依懷里,瞄到紫依懷里的嬰兒時眼珠差點撐破眼眶,卻還是忍住不問了。他看了看紫依腰間的荷包,伸出手指在那上面停留了一會兒,對里邊的小木牌進行加護,完事後提醒了紫依一下。

「附近好像還有別的人,分不出敵友,你自己小心。」呂樂言罷便閃身不見了。

紫依這才站起身,四處張望起來。

橙琴兩人正想說什麼,一個人從河邊的一棵樹後轉了出來,而那顆縴細的樹怎麼看都不像是能藏下一個人的。

這人紫依認識,她還沒來得及叫名字,便听見身後的橙琴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恐尖叫,隨即便是橙慶焦急的呼喚。

她轉頭去看身後兩人時,目光掠過那樹前站著的人,清楚地看見那人嘴角上十分明顯的譏諷之意。她從來沒想過他會是這樣的人,仿佛渾身都帶上了諷刺的意味,對什麼都不在意。

「紫依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嗎?」

紫依剛看到橙慶那似憤怒似疑惑的目光死死鎖著那樹前的人,便听見後面傳來一聲問。

「燕黑,你到底讓誰幫了忙就了我們,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只知道燕黑是個不會法術的人,能這樣高難度地移形換位多個人,只怕是另有其人。

「誰?」燕黑嘴角一挑,「我怎麼知道是誰,不該是你知道是誰嗎?」

燕黑不對勁,很不對勁,紫依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他現在的樣子和之前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就像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讓他性情有了怪異的變化。

「你怎麼了?」

紫依不確定地出口詢問,卻受到燕黑毫不客氣的反問。

「我能怎麼樣?我該怎麼樣?我怎麼樣跟你有何干系?」緩慢悠長的調子,仿佛在撕扯著一些看不見的東西,讓人難受。

在紫依背後半跪在地抱著妹妹的橙慶,听見燕黑的語調,不禁有了些不祥的感覺,只求這感覺不要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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