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傾天下 第六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

作者 ︰ 晴涵

蘇素素一直有著不好的預感,只是這不好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而是發生在了穆凌昌的身上。

七王爺被狼群襲擊一事很快傳遍了所有參加狩獵大會的人,原本以為康孝帝會立即調查此事,但是康孝帝卻沒有要理會的意思,晚上的宴會照樣舉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受了輕傷的穆凌昌竟也參加了今晚的宴會。

所謂的慶功宴無非就是又一次讓子女展現才藝的時候,只要博得陛下的歡喜,,之後的升官發財便不再是夢。蘇家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世家,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一概不管。所以蘇素素並沒有像其他官員的子女一樣準備節目,而是樂在其中的看著大家忙活的樣子。

康孝帝以及王爺都沒有到場,而此時的宴會早已熱鬧非凡。蘇素素睜著大眼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看著那些胸有成竹的小姐們,蘇素素不由的為他們感慨著。所謂入宮,不就是女人撲向那個金子做的籠子罷了。命好點的話能夠得到榮華富貴,命差點的話,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去的都不知道。

「爹,娘。」蘇雅的聲音把正看得出奇的蘇素素拉了回來。此時的蘇雅一身正裝,適當的頭飾讓原本就擁有傾城之貌的她更加月兌穎而出。蘇孝榮夫婦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心里高興,雖說男人們在朝堂上經常見面,但是能夠一家聚在一起聊家常的機會是少之又少。

蘇素素無聊的听著他們的家常,眼楮不小心看到身著官服站在蘇雅旁邊的關傾皓,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蘇雅。說到這個姐夫,蘇素素真的是不知從何說起。一個年紀輕輕,胸懷大志的人能夠在大殿之上站穩腳,可以想見他究竟有多大的謀略與能力。關傾皓作為齊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右相,身後不知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而自己的姐姐嫁給他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陛下駕到。」蘇公公那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宴會上所有人的對話,現場一下子全部安靜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跪下齊聲高呼。

康孝帝看著眼前自己的臣子,目光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一絲怒意閃過他的眸間。這人膽敢違背他的意思從中作梗,根本就是不把他放在眼中,此人不罰,他齊國之王的威嚴何在︰「都平身吧,不在宮中就不必行如此大禮。」

听了此話的,所有大臣都站起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而關傾皓則是挽著蘇雅對蘇孝榮以及葛佳琪鞠了個躬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坐在蘇逸欽旁邊的蘇素素在穆凌昌剛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他右手受的傷已經包扎好了,但是還是有一些血滲出紗布,看得有點驚心。她有些好奇,為什麼狼群會出現在狩獵大會的樹林里?為什麼自己把狼群趕跑之後穆凌昌也被狼群襲擊了?而康孝帝為什麼沒有插手調查此事?帝王心還真是難以猜測啊。

「今晚大家隨意,孤只不過是和眾愛卿一起出來游玩罷了。比賽倒是其次,大家開心才是孤最想看到的。今晚大家盡興,三年一次,機會難得啊。」

康孝帝高舉酒杯一飲而盡,底下的臣子們也高舉酒杯仰頭飲盡。蘇素素看著大家如此豪爽的樣子,再看了看眼前的酒杯,這個就是他們所說的酒嗎?看他們喝的那麼開心,是不是很好喝啊?于是用手沾了一點,放進嘴邊舌忝了舌忝,感覺還可以,于是便隨著眾人一飲而盡。

蘇素素舌忝了舌忝嘴角邊殘留的酒,好甜好香好好喝。這是蘇素素對酒的第一個評價,那麼好喝的東西大哥和二哥他們居然不允許她喝,還總是告訴她這東西很難喝,分明就是騙她的,他們兩個人居然合伙騙她。

剛放下酒杯的蘇逸欽這才想起不能讓蘇素素喝酒,可當他往蘇素素的方向看去時,竟發現素素正一臉不高興的看著他,這樣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于是不由地問︰「素素,你這是怎麼了?」

「二哥你騙我,酒根本就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難喝,你和大哥為什麼要騙我?那酒又香又甜的,而且很好喝嘛。」蘇素素一臉氣嘟嘟的看著蘇逸欽不滿的說。

「好喝?又香又甜?」蘇逸欽一臉不解的看著蘇素素,他剛才也有喝酒,那酒雖香醇,但是對于第一次喝酒的蘇素素來說,那是烈酒。難道……他趕緊上前拿起蘇素素桌上的酒壺打開聞了聞,「這是桂花酒?」他十分好奇,為什麼蘇素素的酒壺里裝的是桂花酒?

「蘇二小姐的酒有沒有換過?」蘇逸欽拿著酒壺轉過身問了站在後面伺候著的丫環。被問話的丫環趕緊搖搖頭說︰「奴婢沒有換過,奴婢是根據總管大人分發下來的東西一一端過來的,期間也沒有什麼人動過。」蘇逸欽听了之後揮揮手示意沒事。他把酒壺還給蘇素素,一臉不解的想著問題。到底是誰給素素換了酒?而且宴會準備的東西都是統一的,到底是誰私自給素素換了酒?

席間很多官家小姐都拼了命表演自己才藝,只希望能博得王爺們的喜愛,也有幾個女子一直對蘇逸欽暗送秋波,但是當事人一直在糾結于到底是誰替素素換了酒而心不在焉,而**心的對象一點也沒意識到這點,一直看著眼前正興致勃勃地為二哥表演的女子們。

此時上場的女子是左相的大女兒——方丹薇,她和蘇素素同樣衣著粉衣,只是她的略顯高貴,她頭上那繁雜的頭飾更能說明這一點。她那行雲流水般的琴藝深深的吸引了在座的眾人,就連剛才還一直思考問題的蘇逸欽也被吸引住了。

「二哥,她的琴藝好好,差不多可以趕上你了。」蘇素素蹭了蹭蘇逸欽的手臂,俯輕聲對蘇逸欽說。蘇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是臨京城出了名的互補兄弟,大公子蘇豐霖武藝超群但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二公子蘇逸欽武藝一般,但卻是出了名的畫師,琴棋詩詞樣樣拿手。

蘇逸欽只是回過頭沖蘇素素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而蘇素素則是無趣的把目光投回方丹薇的身上,期待著她下面的表演。

「素聞蘇將軍的夫人文武雙全,教出的兒子更是人中龍鳳,所以小女子斗膽想見識下蘇家二小姐的書畫,不知蘇二小姐意下如何?」

人人都以為她會邀請蘇逸欽上去,因為大家剛才都看得很明白,這方小姐對蘇二公子有好感,完全沒想到她卻把主意打到了蘇家二小姐身上。大家都知道蘇家大小姐擁有傾城之貌,琴棋書畫都精通,就是不知道這蘇家二小姐怎樣了,琴棋書畫又是到了什麼境地。

突然被點到名的蘇素素一時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被請到了中間。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方丹薇,蘇素素感覺有點吃不消,但是作為將軍之女,臨陣月兌逃只會給父親蒙羞。雖說她此時同樣粉衣,但素顏朝天的她顯得十分的平庸。素素只好壯膽,頭微抬,看著方丹薇的臉,一臉平淡的問︰「不知方小姐是要素素表演什麼書畫呢?」

蘇逸欽一臉看好戲的瞅著蘇素素,他倒是不怕素素會出什麼差錯,會出差錯的話,那她就不是蘇家二小姐了,要知道她蘇素素並非只有調皮這一樣特長,而和蘇逸欽一樣看好戲的還有穆博軒及穆凌昌,他們倒是好奇這個小女人有什麼值得自己去欣賞的才藝。

「我國位于東方大陸南方,南方畫派尤為講究用墨技法,蘇二小姐就給我們畫上一副北方畫法的作品吧。」方丹薇提出的要求讓蘇逸欽皺了下眉,齊國人向來奉南嘲北的心理,叫蘇素素畫北方的山水,這根本不符齊國人的做法。但是更讓她料想不到的是,蘇素素竟然欣然答應了。

「筆墨紙硯。」蘇素素微挽袖子,拿起下人們準備好的筆,靈感一發,筆便在紙上畫了起來。不久,一副寫意山水便呈現在大家眼前,但是畫風卻是齊國人特有的南方畫風。

方丹薇似乎是抓住了蘇素素的尾巴,有點幸災樂禍的說︰「小女子記得沒錯的話,蘇二小姐畫的應該是北方畫派的山水,此時為何還是我國的南方畫法?」

被問到的蘇素素倒是不緊張,而是叫下人把畫展示給大家。現在她倒是有點慶幸大哥平日對她的嚴厲了。

「此畫確實是我齊國南方特有的畫法,用筆濕潤而溫和,隨意。素素斗膽說一句,我們齊國人向來是有奉南嘲北的心理,可無論南北,只要有筆有墨,便是名家。學畫之人大多是為了修身養性或是成為名家,也許還有更高的境界,但又何必去分什麼南北?」

「好一句‘無論南北,只要有筆有墨,便是名家’。」康孝帝的話突然響起,他十分欣賞這個蘇家二小姐,看來蘇孝榮又教出了一個不錯的孩子。

「陛下過獎了,只是臣女覺得繪畫無疆域罷了。」蘇素素微欠著身,謙虛的答道,這話可是他二哥常說的,她只是盜用了一下,二哥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這個宴會的尾聲是在蘇素素的那句話落幕的。因為覺得無趣又不想入睡的蘇素素一個人在營帳外面游蕩著,沒想到卻遇到了穆博軒。看到正向她靠近的穆博軒,不由地讓她想起了下午之時的那一吻,紅暈悄悄爬上了她的臉蛋。

已經走進的穆博軒見狀,嘴角微微翹。

「如此良辰美景,蘇二小姐也睡不著啊。」他看到她臉上的紅暈竟有股逗弄她的沖動。蘇素素有點不知如何開口,只好沉默著。

「但願君心似我心,今晚的月亮還真是美啊。」穆博軒抬頭看著夜空中搞掛的明月說。

「我不是君,所以我不知道。」蘇素素看著眼前這個男子的側臉不滿的說。

「你嫁給我這個君就可以了。」穆博軒沒有看著蘇素素,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他倒想看看這個小女人怎麼回答。

「你想得美,嫁給你了我還是一個婦道之人,並不是君。」

「君之夫人。」

「你……真是無理取鬧,不和你說了。」蘇素素說完趕緊跑回營帳。穆博軒此時才轉回頭,看著那個粉衣背影,眸中滿是溫柔︰

「素素,只願君心似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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