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覆去的幾次相同的毫無意義的問話讓寧靈蕊明白了他們的真正目的,她不禁一聲嗤笑。
這聲嗤笑惹惱了座上的那個大人,他似乎也已經不想再和寧靈蕊浪費口舌,只見他猛地一拍桌子,斥道︰「大膽婬賊,竟然還不認罪,看來不用刑是不行的了,來人!杖責二十!」
寧靈蕊又是一聲不大不小的嗤笑,她不疾不徐地道︰「敢問大人,我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認罪?難道在這天子腳下,也有私刑這一說,而且還是這樣的明目張膽?難道大人就不怕被皇上除了你的烏紗,摘了你的腦袋!」寧靈蕊的話一句勝過一句鋒利,然而這並沒有讓那昏官害怕,反而讓他更加的生氣,只見他噌地站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寧靈蕊,叫道︰「用刑!給我狠狠地打!」
周圍拿著刑杖的衙役走進寧靈蕊,本想將寧靈蕊放倒,可是卻被寧靈蕊給放倒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來人!把他給我捉起來!捉起來!」那大人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從屋外進來很多士兵,他們團團將寧靈蕊圍住,可是憑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很快便被寧靈蕊打得倒了一地。
「這是在干什麼!」正當寧靈蕊用得意的眼光和那氣得變形的大人對峙的時候,一道熟悉又陰鶩的聲音響起,寧靈蕊抬頭,卻對上一雙冷淡的眸子。
「王……王爺……」剛一看見冷燁宸的時候,那大人很是吃驚,接著便跪倒在地。
「你在干什麼!原來你竟然無法無天到這種地步!」冷燁宸沒有看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只是掃了一眼躲在一旁一臉可憐的尹柔晴,便一直看著寧靈蕊。
寧靈蕊的唇動了動,良久她才听見自己冷靜地道︰「無法無天?難道這個昏官就是法!就是天嗎!」
「放肆!」冷燁宸的聲音中帶著怒氣,「跪下!」他沉聲呵斥。
寧靈蕊蹙眉看著他,卻是絲毫沒有動。
冷燁宸的臉色越發低沉了幾分,「王大人,該怎麼審,就怎麼審!」這次,是對著地上的王大人,接著他便一甩長袍,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王大人顫顫巍巍地起身,扶了扶歪了的烏紗帽,「王爺,這……」
「你照常審案,不用顧忌本王。」冷燁宸道。
王大人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坐了下來,「將被告原告帶上來。」
王大人心中打鼓,他是按照以前和尹柔晴約定好的那麼辦,還是照實半……
他偷偷瞄了幾眼冷燁宸,心中合計著,為什麼這件小案子卻引來了一個王爺?難道是那個小子和王爺認識?
他看了看地上的尹柔晴,後者正用他們兩人明白的眼神看著他。
他和尹柔晴的父親尹大人是至交,而且他還收了那丫頭孝敬的銀子,若是他不按照約定辦事,對老朋友不好交代,而且……而且只要那丫頭一口咬定被侮辱,那麼他也不算徇私!
所以就算是那小子和王爺認識,他也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打定了主意,王大人便開始審案,所問所答,和剛剛的沒有什麼兩樣。
王大人不好在冷燁宸的面前用刑,他沉吟了一番,看著若有所思的冷燁宸,「王爺,兩人各執一詞,這……」
「難道沒有證人嗎?」冷燁宸淡淡地問道。
對,證人!
「王爺,小女子有證人!又幾人看見他輕薄我。」尹柔晴嬌弱地開口。
冷燁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王大人。
王大人明了,吩咐將證人帶上來,而這幾個證人里,最為重要的當然是那個長白山,宋姐。
宋姐看見冷燁宸很是吃驚,甚至可以說是驚訝,接著她的臉色稍變,手腳也開始顫抖。
「你們可是親眼看見他非禮這名女子的?」王大人問。
幾人已經跪倒在地,宋姐咬了咬牙,道︰「是的,小人親眼所見。」
寧靈蕊沒有看她,只是淺淺一笑。
「你們幾個也是親眼所見嗎?」王大人又問另外幾人。
「是。」那幾人也是如此回答。
「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听見證人這樣回答,王大人的底氣似乎足了許多,他猛地一拍桌子,厲聲道︰「這回你還有什麼話說!還不認罪畫押!」
寧靈蕊幽幽抬起頭,俯視一眼跪在她旁邊的尹柔晴,因為她一直都沒有跪下。
「我還是那句話,我什麼都沒有做。」她淡淡道。
「你……來人!用刑!」王大人似乎已經不能忍受,想要再一次用刑。
寧靈蕊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她淡淡地看著一旁的冷燁宸,她在用眼神問他,是不是連他也不相信她。
冷燁宸不置一詞,看著寧靈蕊被幾名衙役放倒在地上,手中的刑杖便一下重過一下地落在寧靈蕊的身上。
這次寧靈蕊並沒有反抗,只是她的眼楮卻是一直看著冷燁宸淡漠的眸子。
不知道杖責了多少,寧靈蕊淡淡地閉上了眸子,此時她不想反抗,甚至連爭辯也不想了。
身上痛疼一**襲來,她卻沒有吭一聲,也沒有用內力護住自己,只是全數承受。
「既然不招,那麼便先押下去吧,改日再審。」終于,冷燁宸淡淡開口,對著王大人道。
此時杖責的衙役已經住了手,等待著大人的命令。
「好吧,那就先壓下去,改日再審。」王大人下令。
衙役領命,架起地上的寧靈蕊。
寧靈蕊微微睜開眼眸,淡漠地掃了一眼冷燁宸,便又闔上眸子,被衙役帶了下去。
被扔進了陰暗潮濕的牢房里,寧靈蕊趴在干草上,不想睜眼,不想起身。
就這樣趴了許久,久到直到有人來看她,她才起身。
來看她的人是冷燁林。
「寧弟?你還好嗎?听說他們對你用刑了!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們!」這是寧靈蕊第一次在冷燁林的臉上看到和溫柔不符的表情,她卻咧嘴一笑,「原來大哥你也會生氣啊。」
冷燁林面上一僵,尷尬一笑,卻又是一臉的焦急和心疼,「寧弟,你身上的傷如何,快讓大哥看一看。」他急著,有些手足無措。
寧靈蕊輕輕握住他的大手,柔聲道︰「大哥,我沒事。」
看了一眼被寧靈蕊握住的手,冷燁林的俊臉一紅,卻是沒有抽出手,接著他頗為不滿地道,「三弟也真是的,你明明不可能非禮那女子,他還對你用刑,將你關起來!」
寧靈蕊笑笑,順勢放開冷燁林的手,問道︰「大哥相信我?」
冷燁林張了張嘴,卻又突然合上,接著道︰「大哥當然相信你。」
寧靈蕊感激一笑,「那麼大哥,請你不要用你王爺的身份幫助我好嗎,我想自己應對。」
冷燁林蹙眉,想了想,還是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