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夜顯得特別漫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水氣,那是即將下雨的征兆。
阮維夕在床上輾轉反側著,家里所有人得臉在她腦海中一一浮現。到底是誰給她準備的特別的女乃茶。她第一個想到的是竇依蘭,把自己踢出這個家一直是竇依蘭長久以來的願望,因為這個家里似乎只剩下了阮維夕一個外人而已。但是她有這個膽量麼?又或者是阮維清?她想讓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出丑的想法她已經謀劃了很久了。當然,她最不願意想到的還是阮天行,雖然她並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甚至帶著些許的恨意,可一想到這些事有可能是自己親生父親所為,她就覺自己仿佛是被人賣掉了。
心酸、寒冷、無依無靠的感覺仿佛再次侵襲了上來。
這偌大的莊園里還有著媽媽留給她的回憶,可現在她已經開始厭倦這個地方了。因為在這里,她看到的永遠只是她不想見到的人,得到的永遠是算計與陰謀。
這樣的地方,不呆也罷。明天就離開這里吧,她不想成為商業利益或者是個人利益得犧牲品。對于她而言,還是象一只貓一樣自由而暢快得行走在都市得霓虹下或是田野得草叢中會比較快樂。
讓阮維夕萬萬沒有想到得是,真正麻煩得事接踵而至起來。
*
早晨得小雨淒淒瀝瀝得下了起來,整個莊園里彌漫著好聞的水汽和青草雜揉的氣息,間或飄來淡淡的花香。只是陰沉的天讓人容易思維混沌,身體乏困。
阮維夕將自己蜷縮在被子里,懶懶得不想動彈。可她想偷懶得美夢卻被一陣劇烈得敲門聲給打破了。
「小姐,不好了,容先生出事兒了!」娜慕阿姨急迫的喊聲讓阮維夕的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
阮維夕連外衣都顧不得穿,立刻就打開了門說道︰「出什麼事情了?」
「今早老爺照理要喝茶看報紙,可是他看完報紙臉色就變得特別難看。而且立刻將容先生找來,兩個人在房間里不知說了什麼,老爺特別惱怒,便將容先生給軟禁起來了。」
這一連串的話讓阮維夕覺得步步驚心。
她的腦子飛快的運轉了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惹怒了父親?
所有的事情如同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阮維夕決定直接找父親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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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了阮天行書房的門,一股窒息般的壓抑感撲面而來。阮天行坐在老板椅上怒目而視,很明顯,他早就知道維夕會來。
「爸爸,你為什麼把容崢關起來?」
面對阮維夕的質問,阮天行並沒有答話。他拿起手邊的一疊報紙,重重的丟到阮維夕面前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阮維夕用眼角的余光掃了過去,登時,心驚肉跳!
報紙的首頁是幾張大照片,而標題赫然寫著︰「商業巨子展少昂失蹤多時,未婚妻發誓追查到底!」
彩色的人物照片撞進眼底——那是「容崢」的臉!
不!現在應該叫他展少昂了。
屋子里的溫度似乎低到了冰點。就在阮維夕覺得呼吸都快要困難的時刻,阮天行終于緩緩的開了口︰「他,到底是誰?」
吞了吞口水,阮維夕從沒覺得自己的腦子運轉的和電腦一樣快過。先穩定了氣息,阮維夕的嘴角一彎,低頭撿起了地上的一摞報紙,用波瀾不驚的口吻說道︰「爸爸,這報紙上不是說的很清楚,這個人叫展少昂麼?」
阮天行到了嘴邊的問話生生被自己親生女兒噎了回去,他死死的盯著阮維夕,妄圖從她臉上看到些別的神情,只可惜他失望了。阮維夕有驚奇,卻沒有驚恐,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新鮮的事情。她隨意的將報紙再次丟到阮天行的面前,說道︰「和容崢長的真像啊!」
阮天行憋悶的情緒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出口,隨即低吼道︰「維夕,你別和我裝了。容崢就是展少昂,對不對?你從哪里救……找到他的?」
阮天行適時的改了口,可這一個微小的破綻卻讓謹小慎微的阮維夕捕捉到了。
那夜的所有畫面在腦海中一一閃過,阮維夕心里一下子找到了頭緒。
自己的父親正是要下毒手的人!怨不得見到容崢的第一面,他竟然有些失態。所有的線索都連在了一起,牽出來的卻是一個阮維夕無法面對的大秘密。
「我們早就認識了,他是我大學的同學!我不是對你說過了麼?」阮維夕依舊嘴硬。
「維夕!別耍小孩子脾氣!你知道不知道展少昂對咱家的集團到底有著多麼大的影響!不是你能夠拿來兒戲的!」阮天行簡直要暴怒了。這些天派人不知道查找了多少地方也沒有找到那個神秘女子和展少昂的下落。可是眼瞅著展少昂失蹤的事情已經被爆出,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雖然已經上下打點過,可是一步錯則步步錯。雲氏集團已經面臨著破產的危機了。若是身前的這個叫「容崢」的男人真的是展少昂,那簡直是引狼入室!而引這匹狼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兒。這怎麼能不讓阮天行發火。
「爸爸,展少昂對集團有多大的影響我不知道,但是容崢和這件事情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快些放他出來。」阮維夕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看著父親現在的樣子,恐怕私底下已經想好了怎麼做。容崢的小命難保啊。
在泰國,阮天行讓一個人消失,並不是件難事。
阮天行看阮維夕的態度強硬,更是惱怒起來,他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白痴!別說是展少昂,就他的未婚妻的家族就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你知道不知道!」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龐大組織有著像章魚一樣四通八達的觸須,展少昂和羅斯柴爾德家族繼承人聯姻無非也是為了她家的勢力。一旦讓羅斯柴爾德家的繼承人查出自己的行徑,自己只有坐以待斃的份兒!
想到這里,阮天行不想再和阮維夕廢話,早一點讓那個人消失才是最重要的事,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險的。
「我不想和你說什麼!從此後,你就當沒有容崢這個人吧,就憑咱們家族的名頭,什麼樣的男人找不來?」阮天行說這話的時候就像丟掉一樣玩具那樣簡單,阮維夕的心卻跟著顫抖起來,她不能讓父親將容崢帶走!
「爸爸,我想這次你做不了這個主了!」
阮維夕伸出了右手,一個翠綠色的戒指顯現了出來。阮天行頓時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