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維夕拿起內線電話撥通了上官羽揚的號碼,那邊是上官羽揚的貼身秘書接的電話,一听是阮維夕,立刻將電話轉接,看來上官羽揚早已經交代好一切。
听上官羽揚的聲音,顯然他對阮維夕的突然電話造訪一點也不奇怪,相反的他一點都不緊張正事,反而是問起她有沒有吃午飯。阮維夕氣得想發作,卻只有無奈,此刻電話對面的是她的金主,是她支撐下來的希望,她不想現在為這點小事兒開罪他。
「沒有吃午飯,我連早飯都忙的沒有時間吃。」阮維夕懶懶的說。
「那怎麼行,中午我去接你吃中飯,下午好好休息下,就不要在阮氏呆著了,你呆得久也不見得你就能贏過展少昂,是不是?還不如乖乖休息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伯父剛做完手術,你可不要病倒才好。」上官羽揚滿嘴的寵溺,倒是讓阮維夕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嗔怪︰「我哪里有那麼弱不禁風。」
「好吧,我的女超人,你等我去接你好不好?」
「嗯。」
掛斷了電話,阮維夕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其實她現在的確不想和上官羽揚打情罵俏,一是父親病情依舊不穩定,二是她的心門依舊無法對他敞開。可是現實偏偏需要兩人如此,這樣他們兩人訂婚的消息才能不脛而走,徹底坐實,阮氏才能從中獲利。
阮維夕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有些骯髒。自己曾經不是最討厭以色事人麼?如今做的又是什麼?想起展少昂那天在醫院說的,她又有些淒然,她正一步一步像她的父親學習吧。
可是,一想到剛送到醫院時,父親的樣子,她的心一下子硬了起來。卑鄙怎樣?無恥又怎樣?這世界從來都是成王敗寇,王者說了算的。為了父親,為了曾經受到的屈辱,為了阮氏的未來和母親留下的東西,她寧可自己變得惡毒起來。
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阮維夕不看號碼也知道是上官羽揚的,他總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自己的身旁,標準的白馬王子做派。
阮維夕落落大方的上了上官羽揚的加長林肯,哪怕她知道背後有著無數人正在瘋狂的按動快門。那正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低血糖。」上官羽揚一見到阮維夕就不滿意起來,這個女人就算是盛妝之下依舊掩飾不住她的憔悴,臉色和嘴唇都透著一種蒼白。她怎麼這般不知道愛惜自己。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而已。羽揚,我有事想對你說!我想……嗯……」
阮維夕話還沒有說完,她冰涼的唇便被上官羽揚那熱情的唇舌包裹,說不出話來。她掙扎起來,心里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害怕。
而上官只是吻了阮維夕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這是教訓你不好好吃飯,不按時休息的。下次若是再被我發現,就不是這一點點懲罰了。」說罷,上官羽揚邪邪的笑了起來。這下阮維夕倒是緊張起來,一路上竟也忘記了想要對上官說的事情。
上官羽揚帶阮維夕去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高級會所。全部都是VIP制度,人不多,卻全部都是有頭面的人物。阮維夕和上官羽揚不時對身邊那些熟悉的或者陌生的面孔微笑示意,半天才能消停的坐下來。
「這里實行菜品訂制,我看你身體不好,便訂的淮揚菜,口味清淡些,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上官羽揚早就定好了菜,這讓阮維夕很高興,這中間她有一段時間可以和上官羽揚好好談一下收購的事情了。
「羽揚,我想和你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維夕,吃飯這麼風雅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談工作這種俗事。」
「可是,這件事情很重要!你不知道今天在董事會上他們逼迫的我有多緊,所以我一氣之下……」
「一氣之下便將魯輝耀的股票包圓了是麼?嗯,這是你的作風!」上官羽揚並不看她,自顧自的喝了口上好的龍井。這句話好像是當頭棒喝,讓阮維夕後面的話不敢說下去了。這時上官羽揚才抬眼瞄了她一眼,看她和犯了錯的小貓一樣,蔫蔫的坐在座位上用手指在桌子上畫圈圈,上官羽揚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看你!我又沒有說錯!又沒有指責你做錯!你干嘛畫圈圈詛咒我嗎!」
「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張口了而已。」阮維夕臉紅起來。
「其實收購他的股票也好,殺雞儆猴!這幫老東西都是牆頭草,關鍵時刻沒有幾個能夠靠得住的,否則也不會出現阮氏集團高層集體請辭這麼丟人現眼的事了。這里面的內幕,我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展少昂那邊真是下狠心要一下子搞垮阮氏了,給這幾個高層的補償金都夠他們過好幾個下半輩子了。不過關鍵時刻伯父還是做了很正確的決斷的,巨資賄賂了媒體,這件事就這麼淡出人們的眼球了。」上官羽揚一點點的為阮維夕講事情始末。阮維夕對上官羽揚也佩服了起來,他不但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更對之前的所有事情做了細致的了解,可見他用心良苦,在和阮氏合作這件事上,他做的一點也不比自己少哪里去。
侍者為兩人端來了頭道湯,上官羽揚主動為阮維夕舀了一碗。
「這湯里有上好的人參和枸杞子,好好給你補補氣血。什麼事情都不是一下子能做成的,穩扎穩打才好。這次我可以做你堅實的後盾,可是未必次次我都能受得住得,我的女超人。」上官羽揚的語氣依舊寵溺,可是阮維夕還是听得出其中的嚴重性來。
阮維夕鼻子一酸,傻傻的問道︰「羽揚……為什麼你一定要幫我,幫我不一定會得到好處的。阮氏現在是那種境況,而我早已經不是完璧了。」
上官羽揚笑了笑,撫了撫阮維夕鬢邊的碎發道︰「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維夕,你要知道,你在我這里是特別的,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