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說……」阮維夕連聲音都有些哆嗦了。她已經相信展少昂一次便摔得遍體鱗傷,這次她不會也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客廳里的電話鈴聲突兀的喧鬧了起來,阮維夕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羽揚,你等我一下。」
阮維夕奔到客廳里抓起了電話,維澈的聲音顯得那麼慌張。
「姐,你快來,爸出事了!」
阮維夕的腦子「嗡」的一聲變成了空白。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她亦跌坐在了地上。這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嗎?讓她一次次面臨失去親人的痛苦。然而,她只呆愣了一分鐘,便爬起身來,跌跌撞撞沖出屋去。
跑車讓她開的風馳電掣,她根本不去看表盤上的指針指到了什麼位置,連闖幾個紅燈,可是她的腦子什麼都不剩下,想的只有早些到醫院去。
然而推開病房門的一霎,她還是蒼白了臉,她不知此次進入病房又將面臨什麼樣的噩耗。
阮維澈見到面色慘白的阮維夕,心疼的感覺便襲了來。
「姐,你可來了。爸好險就……」
「怎麼回事?」阮維夕的臉色難看的要命,這醫院上下明明就已經被自己和上官羽揚打點好了,怎麼會會出現紕漏?
「爸的輸氧管被人剪斷了!」阮維澈一句話如平地驚雷,不單讓阮維夕呆了,連竇依蘭和阮維清也驚呆了。雖然阮天行已經是個植物人,但是這樣做依舊等同于謀殺!
是誰?如此狠心?
「還好,當班的護士非常有責任感,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阮維澈有些僥幸的說道,可是這樣的事情又有誰能保證不會再次發生。
阮維夕的臉色漲紅了起來!這就是一場有預謀的陰謀!
「展少昂!我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我不會……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這便是對她與上官羽揚聯手的回敬麼?又或者是對她的威脅?
阮維夕憤怒的向門外沖去,卻讓阮維澈緊緊拉住!
「姐,無憑無據我們拿什麼去找他理論?」阮維澈還是很清醒的。姐姐連著幾日忙著公司和父親的事情,早已經心神俱疲。如今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家身上,恐怕她是難以控制憤怒的情緒了。那麼,便只有自己能夠攔住她了。要不然,後面的事情會更亂。如今的阮家經不起什麼風浪了。
阮維夕被阮維澈拉的有些踉蹌,她穩住神,才發現弟弟說的話是多麼正確。她現在去不是自取其辱麼?正好給展少昂笑話看。可是她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忽然之間亂了陣腳!
阮維清看著阮維夕頹然的站在那里,鼻子里鄙夷的哼著︰「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讓爸來替你承擔這些辛苦。爸現在這樣就是拜你所賜!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里。嘴里說著為阮氏忙碌,重振集團,可哪天不是在和上官羽揚廝混。我看你根本就不在乎什麼爸爸怎樣,也不在乎阮氏集團如何,只不過想為自己尋一個好的靠山罷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有兩道極寒極狠絕的目光射來,讓她打了個寒噤,後面那些嘲諷的話也都憋了回去。
「我對爸是什麼樣的心,對阮氏用過多少力自有上天為鑒!用不著你在這里指手畫腳!若說我是想尋個好靠山,你似乎也不比我差哪里去吧?怎麼?近日和明凱集團的公子約會可算甜蜜?早有人和我說明凱集團的二公子——李玄凱對你一往情深,若是你也想為阮氏出力,不放耍些你當年的手段。這可比你在這里對我說三道四來的實在些。」
阮維夕一番話下來讓阮維清徹底沒了聲息。
阮維清一張縴秀白皙的小臉發燒似的通紅,額頭竟滲出薄薄的冷汗來。這女人什麼時候如此神通廣大起來,連自己約會對象是誰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原本想讓爸爸給她找個好的未來,沒想到家中竟出了這樣的事情,無奈之下只得自己親自動手。這明凱集團的二公子李玄凱原本就對她有意,父親出事後更是對她百般呵護,她以為這個人雖然家境比不得展少昂或是上官羽揚,但在商界也算有頭有臉,找這樣一個人也不算屈就。她也示意過李玄凱收購阮氏集團股份,讓自己在阮氏有一席之地,助自己一臂之力,能和阮維夕一較高下。沒想到那該死的男人竟拿捏起來,完全不似開始追她時那般溫柔體貼。最後李玄凱竟明里暗里暗示阮維清要做出一定犧牲。
她阮維清是誰?
這大大小小的圈子她不是沒有呆過,從小便被母親灌輸一種思想,那便是「不輕易給予」。所以,饒是家道中落,亦不敢有人對她造次。一是賣幾分薄面給上官羽揚,再是阮維清一出場便是大家閨秀做派,沒有哪個男子敢對她非分。這李玄凱此時讓她犧牲,明擺著是奔著色來的,事後或許會幫她一把。可這拿不準的事情,她阮維清可不會做!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可找誰說理去!所以她便對李玄凱淡淡的,保持著聯絡,又不過分接觸,倒是李玄凱還是不死心,三番五次的約她,真是讓人厭惡透了。
看阮維清不說話,竇依蘭忙諂媚的說道︰「維夕,許是你听錯了。你妹妹這麼好的做派哪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多半是追求的人多詆毀的吧。你別當真!我還等你為她找戶好人家呢。」
阮維夕也不吱聲,竇依蘭晾在那里尷尬至極,只能是「嗤嗤」的傻笑。
「都已經三更半夜里,你們也累了。今晚就由我守著爸。」阮維夕看了看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眼圈已經熱了。爸癱瘓在床上,每日都要按摩,否則便會肌肉萎靡。身子也要不斷翻動,不讓他長褥瘡。這些,她雇的人都可以幫忙完成,唯獨飲食是誰也替代不了的。阮天行只能靠注射營養針維持生命,營養針價格高昂也抵不住他日漸消瘦。
「姐,我陪你!」阮維澈堅定的說。
阮維夕扯出一個艱難苦澀的笑。
「好!」
竇依蘭和阮維清相互對視一眼,便默默離開了病房,再在這里呆下去豈不是自討沒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