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何樂樂有驚無險地回到了百花居,經過這麼一遭,整個城主府侍衛都已經憑空出現,開始到處巡邏,就連百花居門口也站了兩名守衛。
何樂樂躡手躡腳地換回乞丐服,進入房內,一旁的小紅早已睡熟,何樂樂合衣躺下,顧不上什麼,何樂樂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何樂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伸了個懶腰,轉頭一看,發現小紅早已人去床空,由于昨日值夜,何樂樂還可以繼續歇息一會,待到晌午,再去巡視。
可惜,何樂樂在床上打了幾個翻滾,感覺肚子很餓,終是起床尋吃的去了。
何樂樂沿著長廊踱著步子,就不知道這時候要去哪里找吃的!
何樂樂正在犯愁著,迎面走來教坊使胡玉娘,何樂樂一見,趕緊閃到一旁,低著腦袋,不知道為什麼何樂樂總覺得這個胡玉娘看上去嚴肅極了,讓人不容易靠近!
胡玉娘站定何樂樂身旁,掃了一眼何樂樂,淡淡如水地說道︰
「小樂,起的這麼早,昨兒值夜,理應多加歇息!這百花居平日里無人問津,你在這里當差可以說是一件美差,歌姬舞姬們雖然說話會刻薄些,卻也是無心針對,你平時可以隨意,只需夜間嚴加看守,以防賊人入侵百花居即可!」
何樂樂一听,心里暖暖的,想不到這個胡玉娘還會關心自己,立刻拱手相謝說道︰
「小樂謝過教坊使關心,小樂定會看守好百花居,杜絕賊人入侵!」
胡玉娘滿意地朝何樂樂點了點頭,帶著婢女離去。
何樂樂看著胡玉娘離去後,繼續閑來無事地踱著步子。
何樂樂來到庭院,一群舞姬歌姬們又在唱歌練舞,小紅在一旁看著,何樂樂靠近小紅,輕聲叫道︰
「小紅!」
小紅回過頭來看到何樂樂,很是開心,說道︰「小樂,你起來了!」
「小紅,我肚子好餓,這百花居哪里有吃的?」何樂樂輕聲問道。
「百花居里有個小伙房,就在前面槐樹的拐角處,里面有吃的,你去尋尋看,我不能陪你去了,得在這里陪主子們練舞!」小紅很自然地回道。
何樂樂再次看了一眼那些翩然起舞的舞姬,輕聲問小紅︰「她們這要練到什麼時候?」
小紅思索了片刻,回道︰
「主子們一般會練一個上午,閑來時還會練會,不過這些天,主子們會加緊練習,听說再過兩天,巍天城的城主會和一個外藩使者來東雲城拜訪我們的城主,到時候主子們肯定要當堂獻藝!因此主子們現在都在加緊排練!」
何樂樂听了,開始回想,巍天城的城主,應該就是上次被自己折斷長劍的那個巍天齊,他來找東擎蒼做什麼,干啥還帶個外藩使者,搞不懂!
「小樂,你在想什麼,你不是說肚子餓嗎?」小紅在一旁提醒道。
何樂樂回過神來,笑著回道︰「那小紅,我去伙房里找找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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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房里,何樂樂猶如一陣狂風將整個伙房里的食物搜刮一空,飽得動彈不了,坐在炕上打飽嗝,這百花居的生活還真是愜意!如若不是身負重任,或許呆在這里,未常不是件好事!
突然,何樂樂身後探出一只手來,拍了拍何樂樂的肩膀,何樂樂驚嚇了一跳,趕緊猛回頭。
「宮主,綠水來遲!宮主安好?」綠水畢恭畢敬地站在何樂樂的身後
何樂樂一看是綠水,松了一大口氣,怏怏地說道︰「綠水,你想嚇死我啊,跟鬼似的出現在我身後,還好我膽子不小,要不準被你嚇死!」
「宮主,綠水失禮了,宮主,奪取彎月刀進行怎麼樣了?」綠水很是不好意思笑了笑問道。Pxxf。
何樂樂很是無語地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全部經過都和綠水詳細說了一遍。
綠水听完何樂樂的敘說,饒有思緒地說道︰
「宮主,照這麼看來,東擎蒼是在撒網捕魚,等著宮主您上鉤!」
何樂樂听了,很是泄氣地回道︰
「這還用說嗎?所以弄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他武功比我厲害很多!」
綠水沉思了片刻,繼而說道︰
「宮主,我看不如就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綠水,你有什麼主意?」何樂樂立刻焦急萬分地想要知道答案。
綠水神情鎮定地說道︰
「宮主,既然東擎蒼認為你一定會來奪刀,那我們就演一場戲給他看看!」
「綠水,你別賣關子了,一次性講完!」何樂樂很是焦急,受不了這慢騰騰的說話。
綠水立刻湊近何樂樂耳邊,噓聲說道︰
「就是宮主你……」綠水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全盤說出。
何樂樂安靜下來,想了一會,有點不信地反問綠水︰
「綠水,這樣行得通嗎?你確定我出現了,他會把彎月刀借給我一試?」
綠水笑了笑,肯定地回道︰
「宮主放心,東擎蒼是一個大氣魄的男人,向來不將女人放在眼里,他肯定會借你一試!」
何樂樂沉思了一會兒,咬了咬小嘴唇,說道︰「綠水,我看只能這樣了,姑且一試!」
綠水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嗯,宮主,你呆在這城主府有兩天了,宮主認為何時動手最合適?」
何樂樂不假思索,月兌口說道︰「我認為兩天後動手最合適不過了!」
「宮主,有何依據?」綠水听到自己宮主回答的如此爽快,繼續問道。
何樂樂咧嘴一笑,回道︰
「綠水,百花居的婢女告訴我,這城主府再過兩天要款待兩個貴客,巍天齊和一個外藩使者,那個時候動手應該最合適不過了!」
綠水點了點頭,很是贊成地說道︰
「嗯,宮主說的是,只是這巍天齊來找東擎蒼做啥?只听聞東擎蒼和黃破金兩位城主有反叛之心,難不成這個巍天齊也有此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先別管那麼多,還是先奪回彎月刀再說!」
何樂樂現在只想這次以身犯險,可以成功先奪回彎月刀。
「嗯,宮主,說得極是!綠水和藍月暫住在城門邊的靜水庵,宮主可以去那里找我們!外邊有人來了,我先走了!宮主保重!」
話落,綠水一轉眼不見了蹤跡,留下何樂樂獨自感嘆,人家這輕功果真練得是出神入化,自己的輕功飛得起來下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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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樂,原來你還在這里啊,吃飽了嗎?」小紅連同幾個婢女急沖沖地進了伙房。
何樂樂眨了眨眼楮看著小紅,回道︰「小紅,我現在可是撐死了,對了,你們端這麼多糕點,果子要做啥?主子們吃得下這麼多嗎?」
小紅一邊擺放著托盤中的糕點,一邊說道︰
「小樂,趕緊出去侯著,一會兒香凝夫人要過來!」
何樂樂听了,立刻反應過來,想起昨晚上自己在屋頂上偷窺到的女人,月兌口問道︰
「香凝夫人?你是說那個最近很得寵的侍妾?」
小紅擺放好一盤糕點,立刻又整出一盤盤果子,正色回道︰
「沒錯,就是她要來!你趕緊出去候著,失了禮數,呆會教坊使會怪罪你的!」
「她不是在東院,跑到南院來做啥?」何樂樂一副無所謂繼續問著。
「這不再過兩天,城主府里有貴客,香凝夫人親自過來挑選舞姬歌姬,以備晚宴之時給客人們獻藝!小樂,你趕緊出去候著吧!」
小紅一邊和何樂樂搭話,一邊端著整好的糕點果子,和那些婢女匆匆出去了。
何樂樂再次拍了拍肚子,大搖大擺地跟了出去,反正自己只是個不起眼的侍衛,沒必要那麼著急。
何樂樂慢騰騰來到百花居的庭院,眼見著所有人都已經候著,何樂樂是侍衛,自然站在最後面,一塊最不起眼的地方。
舞姬歌姬們都分站成兩排,胡玉娘站在最前面。
庭院里的八角亭里擺放了滿滿的糕點果子。
不一會,百花居大門一開,一位嬌媚的女子挪著小步子走進庭院,大朵牡丹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裙,身披金絲薄煙紗,低垂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步搖。
何樂樂一眼就認出這個香凝夫人就是昨晚屋頂下那個**不止的女人。
「見過香凝夫人,香凝夫人萬福!」胡玉娘欠身行禮,兩排的歌姬舞姬也動作一致欠身行禮,微微低頭。
香凝頭抬得高高的,輕蔑地掃過一群舞姬和歌姬,帶著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
「好了,都免禮了!今日我前來,是替城主挑選優秀的歌姬和舞姬,城主府要來貴客,你們身為城主的姬妾,自然要出一份力!好了,多了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現在一一表演給我看!」
話落,香凝儀態款款地落座八角亭內,動作優雅地品著花茶,就著糕點。
接下來舞姬和歌姬們都按著順序出場,開始一一獻藝。
何樂樂抬頭看向八角亭里的香凝,看這女人的架勢,絕對不是吃素的主,儼然一副城主夫人的態勢!雖然長得嬌媚,卻透著庸俗之氣,說實在的,真不咋地,比起咱星月宮里的四大長司,簡直還差一大截,不知道那個妖孽男怎麼想的,看上這麼個庸脂俗粉!
舞姬一個個開始賣力的舞動著舞姿,曼妙非凡,歌姬們開始清喉歌唱,裊裊余音!
反正何樂樂是看得直打盹,一個哈欠連著一個哈欠。
一直到了傍晚,所有的歌姬舞姬都已經表演完畢,香凝站起身來,揚聲說道︰
宮去去著。「各位舞姬歌姬的表演都很精彩,經過我反復思量,心里有了個數,呆回我下去手指到誰,就是誰了!」
「謹遵香凝夫人!謝過香凝夫人!」所有舞姬歌姬都畢恭畢敬地齊聲回道。
接下來香凝走下亭子,一一將看中的舞姬歌姬挑了出來,被挑中的歌姬舞姬都掩飾不住欣喜,笑得合不攏嘴。
何樂樂瞪楮一看,一時間看傻了,這個香凝夫人選的都是些什麼貨色,放著漂亮的清麗的舞姬不選,專挑了些歪瓜裂棗。
何樂樂看著不禁喃喃自語發聲道︰「丑!真丑!真是丑極了!」
何樂樂全然沒有意識到已經有數道目光朝著自己射來,依舊喃喃感嘆道︰
「實在是丑!……」
「你是何人?哪里來的叫花子,怎會在城主府?」突然一個嬤嬤上前對著何樂樂喝問道。
何樂樂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控制不住失語了,瞪瞪看著眼前的嬤嬤,和電視山那個容嬤嬤有幾分神似!
「李嬤嬤,這位是城主派來的女侍衛,前來守護百花居的舞姬歌姬!」
胡玉娘趕緊上前解釋道。
這時,香凝听到是城主派來的,立刻緩緩靠近何樂樂,上下打量了下,即刻投了一個鄙夷的眼神,質聲問道︰
「你剛才在說什麼?好像是對我的挑選有意見?是嗎?」
何樂樂沒有正眼看香凝,故裝深沉地搖了搖頭,然後回道︰
「我是想說你選的這些歌姬舞姬都很難看!不信,你再仔細瞧瞧,那邊那個黃衣服的,歪鼻子小眼楮的!再瞧瞧那個紅衣服的,膚色黝黑,手還那麼粗大!還有那邊那個白衣服的,肚子那麼大,好似懷胎十月!反正啊!這些個舞姬歌姬要拿出去獻藝,簡直是丟城主的臉!」
「大膽,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我挑選的人,豈能容你一個下人說三道四!」
香凝立刻勃然大怒,怒眸圓睜,氣得臉色發青。
李嬤嬤也不甘示弱上前對著何樂樂呵斥道︰
「你這個叫花子,竟然敢這麼和香凝夫人說話,香凝夫人可是我們城主最寵愛的夫人!」
何樂樂听了,嗤之以鼻,月兌口而出︰「夫人?嬤嬤你沒記錯吧?她好像是侍妾吧?」
香凝一听,表情都扭曲了,指著何樂樂,氣結著咬出字眼︰
「你……你……你這個混帳奴才,我今天不教訓你,我就不叫香凝!」
何樂樂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笑著回道︰
「哎呦!那看來你要改名了!
「李嬤嬤,給我掌嘴,往死里打,打到她不能說話為止!」
香凝朝著李嬤嬤下了狠命令,眸光狠狠地瞪著何樂樂。
李嬤嬤立刻應承道︰
「是,老奴這就幫夫人你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叫花子!」
話落,李嬤嬤朝著何樂樂靠近,撩起袖子,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舉起粗糲的手掌就要往何樂樂臉上拍去。
何樂樂很是無語地笑了笑,小手快速抓住李嬤嬤的手,輕而易舉地繞了過來,只用了一層的功力將其甩了出去。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李嬤嬤一下子被甩出了三丈遠,四仰八叉地印在了牆上,然後滑落在草地上,痛苦的申吟。
香凝看了霎時間傻住了,手指著何樂樂,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你……你……」
何樂樂看見香凝氣得說不出話來,直接打斷道︰
「別你你你,我我我了,我說香凝夫人,你還幫不幫城主選舞姬歌姬啊,不過我看你眼光真的很差,不如我幫你選吧!你看如何?」
香凝已經被氣綠了臉,一時間說不上話。
何樂樂眼見香凝沒有說話,繼續笑呵呵地說道︰
「香凝夫人,既然你不說話,就是表示沒有意見咯,既然你沒有意見,那我就幫你選咯!」
話落,何樂樂立刻跳到舞姬歌姬們那里,三兩下子選了一群較為正點的美人,其中包括先前跟何樂樂過意不去的青青,陶兒,還有月芸!
何樂樂眼見自己大功告成,拍了拍手,對著香凝說道︰「你看我幫你都選好了,你看這些個長得多水靈啊!」
香凝氣阻地回瞪了何樂樂一眼,帶著下人正要離去!
何樂樂眼見香凝要走,趕緊伸手攔住,說道︰
「香凝夫人,你別走啊!我選的這些歌姬舞姬,你還滿意不,不滿意要說,選到你滿意為止!」
話落,何樂樂把涂滿黑土的小手搭在了香凝的肩上,用力一捏!
香凝頓時呈現出痛苦的表情,肩膀被捏的痛的說不出話來,痛呼出聲︰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何樂樂沒有放下手,賊賊一笑,回道︰「沒怎麼樣,就是想問你我選的你還滿意不?」
香凝自知現在自己處于下風,狠狠地回道︰「滿意……滿意!」
何樂樂得到想要的回復,緩緩地松開了手。
香凝重心不穩,連連後退,眸光里顯露殺氣,連瞪了何樂樂幾眼,對著不遠處的嬤嬤喝道︰
「李嬤嬤我們走!」
李嬤嬤踉蹌地爬起來,一拐一瘸地跟在香凝後面離去。
何樂樂看見二人離去了,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這時候,陶兒,青青,月芸都緩緩地靠近何樂樂,一臉的愧疚之色,說道︰
「小乞丐,謝謝你,先前我們都誤會你了,你是一個直言快語的女俠,今日你幫我們,我們心里都很感激你,只是這個香凝夫人不是好惹的主,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去城主那里告你一狀,我們見你年齡尚小,你還是趁早逃離這里吧!」
何樂樂看著些個先前和自己過不去的舞姬,都好言相勸自己,頓時有了很大的成就感,笑著說道︰
「你們幾個就別為我擔心了!況且我走了,到時候怪罪下來,只會連累你們!我留下來,就算城主來了,我也有辦法說服他,況且你們幾個不是那麼想見城主嗎,這會不是可以立刻見到了?」
何樂樂這一席話,將這些個舞姬歌姬弄得面面相覷,感激不已!
這時,胡玉娘走上前來,欣慰笑著,繼而說道︰
「小樂,你真是個敢擔當的孩子!玉娘委實佩服!這香凝夫人故意選丑不選美,用意明了,生怕這些姬妾奪了她的風頭,你破壞了她的好事,她定不會饒恕你!」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該來的就讓他來!我不怕!」
何樂樂鎮定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