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可剛踏進教室便看到王萌萌興匆匆的了過來。」
「小可,听說韓老師找到真正摔壞曹校長獎杯的人了?」
「是,」洛小可淡淡的問︰「你知道是誰嗎?」
「听說是周明」王萌萌試探的問道︰「他承認了嗎?」
「他當然承認了,他如果不承認的話估計還要牽扯某個人。」
听洛小可這麼一說,王萌萌心里咯 一下,她強裝微笑,「總之人找到了就好,這樣證明了你是清白的,就不用被退學了,我還要看書,先不聊了。」
「萌萌,」洛小可喊住了將要轉身的王萌萌,沉默了一會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抱歉,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沒關系的,只是一次生日而已,我沒放在心上,再說我們倆是什麼關系啊,送禮物顯得生分了。」
「是啊,」洛小可淡淡一笑,說不出是嘲諷還是無奈,「我們是認識了十年的好朋友,十年中一直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好朋友。以前的我總擔心你不會保護自己,總是不願意看到別人欺負你,所以我一直在保護著你。而現在,你不再是以前的王萌萌了,即使沒有我在身邊,你也一定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十年的約定我做到了。」
「小可,你這是什麼意思?」王萌萌明知故問,「你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不再管我了?」
「我只和你約定了十年,我看書去了。」洛小可的回答讓王萌萌覺得異常直接,她真的不懂為什麼洛小可要這麼說。
回到座位,王萌萌左思右想忐忑不安,她想會不會是周明把她供出來了,但是很多同學都在校長門口目睹了審訊經過,周明並沒有供出自己,那麼洛小可應該不會懷疑她。如果是這樣王萌萌卻又琢磨不透洛小可剛才那些話的意思。
韓老師!王萌萌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人物,是韓老師找到周明的,那麼他會不會都清楚?周明來學校找的就是王萌萌,事發後韓冰能找到周明,那就證明有人提供了她和周明在一起過的線索。
王萌萌越想越害怕,自己說不定早就敗露了,只是韓冰和洛小可沒有直接拆穿而已,于是就順水推舟的都把事情給周明扛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小手段是多麼幼稚多麼卑劣,現實生活不是電視劇,從電視上學這些東西遲早是要被揭穿的。
也許韓老師對自己的印象再也好不起來了。王萌萌有些傷心,卻又抱著一絲僥幸,「不如放學後去找小可好好談談,我自己主動道歉,這樣說不定她會原諒我。」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王萌萌胡亂收拾了書本,一抬頭卻發覺洛小可已經走了,每次都是這樣,她總是會晚洛小可一步,抓起書包王萌萌便追了出去。
王萌萌想等洛小可走出校園了在走上前,卻發現洛小可不是往校門口走,而是去了學校綠化區的小池塘邊。
洛小可走到池塘邊,看了看四周,這個時候放學了大家基本都不會過來,這個池塘只有在晚上才會有人過來,這里可是情侶們幽會的必來場所。
洛小可從書包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看了很久,想了很久,舉起來準備投入池塘中,最終卻沒有放開手。
「我以為十年的時間可以為我們的友情築上一道堅固的堡壘,我以為這座堡壘是無堅不摧不畏風雨的,只不過,我錯了,十年只是時間,一晃而過,而我們的友情,隨著時間的增長卻漸漸變的透明,變的像個肥皂泡泡那麼脆弱,脆弱到沒有人用手去戳它就自己破了。」洛小可苦笑著自言自語,她不是個情感細膩的人,很少能說出這樣細膩的話,只是這一刻,她有著太多說不完的傷感,既然說不完就埋葬吧。
洛小可從書包里掏出一只折疊小刀,蹲在樹下挖起了坑,不一會坑挖好了,她把小盒子放進了坑中,然後掩埋,一氣呵成,眼神決絕。
「再見了,我的友情。」她轉身離開,把那份十年的感情深深埋葬在了心里,她不想去質問王萌萌,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洛小可知道自己無法原諒王萌萌,無法原諒就深埋,直到自己淡忘,淡忘這段友情。
遠處的王萌萌覺得洛小可這一系列的動作很奇怪,于是洛小可離開後她到了樹下,好奇心驅使她挖出了洛小可埋下的東西。
盒子的外包裝上都已經是細碎的泥土了,王萌萌擦拭掉泥土赫然覺得這應該是件禮物。她不敢去想這禮物是不是洛小可準備送給自己的,她甚至後悔自己把這個東西挖出來了。
「既然都挖出來了就看一下吧。」王萌萌這樣說服自己,然後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系著盒子的蝴蝶結。
是個很剔透很精致的水晶工藝品。是兩個小人的形狀,雖然市面上很常見王萌萌卻依然覺得他們很獨特。舉起小人對著夕陽,還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有字。」王萌萌看到底盤上刻著一行小字,拿近一看上面刻著︰續約,再一個十年。我依然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小可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王萌萌明白,別說是說了,即使是讓洛小可寫出這麼深情細膩的話也是很困難的。看著這行小字王萌萌笑了,但是隨後卻泣不成聲。
「小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抱著水晶小人不停的自責自己,不停的道歉。
她錯了,錯的離譜,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傷害了這麼在乎自己的洛小可。王萌萌回憶了洛小可的孤獨,洛小可的落寞,還有韓冰任教後洛小可逐漸被大家接納的那種喜悅,洛小可一直都在努力,不動聲色的努力,她其實是想被大家接納的。王萌萌想到了自己,作為洛小可最為信任的朋友,竟然會想把洛小可趕出這個班級,而且她真這麼做了。她竟然是想毀了洛小可努力得來的這一切!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這麼會這麼自私?我竟然背叛了小可,我竟然利用了周明對我的感情,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王萌萌蹲在樹下把臉埋在了膝蓋間,任自己的眼淚打濕了校裙。
「給,別哭了。」韓冰走到王萌萌身邊遞過去一包紙巾。
王萌萌抬起頭看著韓冰,怯怯的問道︰「韓老師,你會討厭我嗎?」
韓冰微笑著回答︰「我是老師,我不會討厭我自己的學生,只不過,你給洛小可造成的傷害恐怕再也不能彌補,你知道她的性格。」
「我知道,我知道」是的,因為自己的自私和佔有欲,王萌萌將永遠失去洛小可對自己的信任,將再也得不到她的感情了。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以往和洛小可在一起的所有畫面,統統像放電影般自動的循環的播放著。洛小可懶洋洋的表情,洛小可發怒的表情,以及洛小可微笑的表情,那樣的純淨美好,卻再也回不去了。
十八歲生日那天,王萌萌明白了,原來人的心靈竟然會有這麼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那天起,她的生活中沒有了韓冰的微笑,沒有了洛小可善意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