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 第二卷 游龍之卷 第一章 心鑒

作者 ︰ 鬼門龍王

古怪的空間之內,宛如混沌初分,龐雜而渾然一體的能量充斥于整個空間之中。就如傳說之中「盤古」開天闢地之前的狀態一樣。

無數的念頭紛至沓來,李齡虛空漂立,思維一片混亂。

這個空間,李齡來過。就在他在昆侖仙境當中渡劫之時!只是當時的情景遠沒有現在顯得那麼清楚,甚至感受也不如現在來的真切!

看著周圍漂浮的霧狀能量,李齡心念一動,便可以操控他們,然而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自己究竟為何會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空間里,又為何會能夠操控這些能量,一切都是未知。甚至于,他連自己現在是不是還算人類都不清楚。

看了看自己的手,隱隱光華之下,竟然是半透明的狀態。試想,活著的人類怎麼可能會是這樣一種狀態?說他現在像是幽靈倒還比較合適!

「我記得我最後的記憶就是和慕流風戰斗,然後蕭錦他們一齊趕來幫我。然後我和他們聯手一擊,轟向慕流風。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現在我出現在這個地方……」努力地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李齡依然理不出任何的頭緒,他並不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如果來到這個空間意味著死亡,那麼次在昆侖山,他就已經死了。

「我這究竟是在哪兒啊?」苦惱的搖了搖頭,正自苦悶疑惑。極是突兀的,一道人影突然之間出現,距離他不過數尺遠近。

一襲青衫,頭挽著道髻,五官齊整相貌儒雅溫和。此時這人正微笑著看著李齡。

「你是……」李齡疑惑的看著他,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大聲叫道,「我見過你!」

「沒錯,你是見過我!」聲音慈和,那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是了,你就是次把我送回我的世界的那個人!」李齡興奮地大叫起來,他知道,有這個人在,自己一定可以從這個不知名的空間里出去了。

「你的世界?」那個人臉笑意不減的道,「你覺得這里和外面,究竟哪個是你的世界?」

面容明顯的帶著疑惑,李齡神色茫然的看著這人,不知其所雲。

「有很多問題要問?」那人饒有興味的看著李齡的表情。

「是!」李齡老實的回答,「可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心中最迷惑不解的是什麼,問出來!」

想了想,李齡問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我是怎麼進來的?」

「你就是想問這個?」那人仍然面色不改。

李齡稍一疑惑,隨即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在你心底已經有答案了,又何必問我?」那人直視李齡。

李齡心下一驚,仿佛抓到了什麼,但卻又不是很清楚。

「你可曾看清楚我的真實面貌?」那人循循善誘,令得李齡心中迷惑更甚。

「你可知,見山是山、見水是水!」那人輕輕飄近,直視著李齡。

「世界,又是如何產生的?」

「你的世界里,你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這里和原來的世界,哪一個才是屬于你的,真實的世界?」

……

一連串的問題,令李齡頭腦發懵,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可知道。我叫什麼名字?」見李齡緊張的表情,那人的語氣忽而緩和下來。

李齡搖了搖頭。

「那你又是否知道,你自己應該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叫李齡啊,難道我還有別的名字麼?」李齡神色更加茫然了。

「不,你不叫李齡,你的名字應該和我一樣,叫做——創世!」聲音宛如晨鐘暮鼓,直敲到李齡的心里。

李齡體內,一些不知明的因素被喚醒了,無數的信息瘋狂的涌進李齡的大腦,使得他頭痛欲裂!一時之間,李齡竟是完全接受不了。

看著李齡痛苦的樣子,青衫客不禁自言自語︰「現在讓他完全接受這些,還是太早了。還是先封印一些!」

信息的涌入停止,李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在喘些什麼?」青衫客笑道,「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你自己的狀態麼?」

靈光一閃,福至心靈,李齡停止了喘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道︰「原來我現在竟然是靈體的狀態。」

李齡自言自語道︰「這個空間竟然是我開闢出來的,而這些能量居然就是宇宙原初時的混沌之力,而我身體內的‘黑洞’居然就是連結外界的通道,那麼……」李齡神色驚駭的看著眼前的人,道,「你自稱創世,難道外面的世界是你開創的?你……你是盤古大神!」

「呵呵,隨你怎麼叫,方才用創世這個名字,不過是為了開啟你的靈智罷了。名字不過是個代號,你就是你我就是我,難道你還是看不透麼?」

李齡笑了︰「我是凡夫俗子,看不透的東西太多,你是神仙,當然一切都能看得清楚。」

青衫客微笑︰「凡人之中也有聖人,比如你們人間尊奉的孔子;西方世界尊奉的耶穌;印度教的釋迦摩尼,他們可都是凡人界的聖人。既是凡人,擁有七情六欲;卻又是聖人,看清人間百態。以莫大智慧,莫大法力教化世人,這一點你能否認麼?」

李齡想了想,疑惑道︰「說佛祖是凡人,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呵呵,大智慧也好、大法力也罷,言盡于此,你還沒有發現這些聖人之間的相同之處麼?」

腦海中靈光閃現,李齡喃喃自語道︰「救世扶危,善心相同!」

「哈哈哈……」青衫客揚聲大笑,聲傳千里,使得整個空間里的能量都震動起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你悟性奇佳,今日便傳你早該使用的神通——心鑒之術,你此次回歸人間還有莫大機緣,望你好自為之,早日來與我相聚……」

說話間,李齡立刻感到陣陣暈眩,刺目的光芒使得他完全的睜不開眼楮,古怪的信息涌入大腦。李齡頓時覺得全身一震,眼楮猛然睜開,咕嚕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刺目的光芒使得他的眼楮有些發脹,李齡剛剛適應過來,便迫不及待的向周圍望去。

各種電子儀器排放在這狹小的房間內,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一低頭,發現自己身赤果,那些電子設備竟然都連接在自己的身,方才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個真實的夢境。

頭突然有些痛,李齡揉了揉腦袋,用力將那些連接線一齊拔掉。正在此時,听的屋外發出一陣雜亂的聲音。仔細一分辨,李齡便听出了說話人的身份。其中,蕭錦等四人,加師父歐允誠,以及孫曉芸和傅卓妍是認識的人;另外還有幾人,竟是素不相識的人物,但看其中有的身著軍裝,有的身穿白大褂,其身份自然是不昭而示。

微微一笑,李齡的腦子已經清醒了很多,心緒一定,雙目一閉,仿佛道家的內視之法,竟然將自己身體的情況看了個通透,但是有很多地方還是不清楚。

經此一役,他的力量不增反減,雖然仍遠超尋常修真者,卻不像當初在昆侖之時,擁有可以和神獸相提並論的恐怖防御。此時已經退化為像魔道修真者的身體,弱是弱了許多,但身體反而變得比過去還要輕巧。而且體內真元流轉,一絲絲的能量從體內的黑洞之中透出,直滲透到肌肉骨骼當中,正在不斷地改造著李齡的身體。

「再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怪物了!」李齡笑了笑,忽而玩心大起,心道,我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地步,且來試試。他方才清醒之時,忽然感到腦海里多出來一項新的神通,似乎叫做心鑒之術,但又模不準確!听得門外諸人的言語,便運起神通,將一縷神念透出房門……

「你們這些人卻是可怪,我三哥身受重傷昏迷了近一個月,他現在可是連話都說不出,如何接受你們所謂的調查?」蕭錦等四個兄弟死死地堵住門口,將那些軍官和醫生攔在門外。就連歐允誠和孫曉芸都不得而入。

「連我們也進去不得麼?」孫曉芸急道,「李齡他的傷究竟重到什麼程度,為什麼不讓我去看看?」

「就是,芸姐她天天過來,如此這般都已經一個月了,你們竟然還是如此不通情理!」傅卓妍眼圈也是通紅,緊緊靠在孫曉芸身旁。

「臭小子們,我是李齡的師父,論起來還是你們的長輩,連我也不能進去麼?」歐允誠斜著眼,語氣里明顯的有著生氣的意味,似乎只要要蕭錦他們說個「不」字,立刻便要硬闖了。

王晶此刻竟然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慵懶之色,聲音沉穩莊重,嚴肅的道︰「歐先生,我們敬你是前輩,本該以禮相讓,但三哥他此時正在關鍵時刻,容不得任何人打擾,否則便將功虧一簣。恕我等無禮了。」言罷,驀地身騰起一股氣勢,竟然將歐允誠迫到三步開外!

與此同時,蕭錦、石海、莫子越三人也將四靈本尊的壓力釋放出來,將眾人隔絕在外。

那三位高級軍官不由得面色難看,齊齊前一步,領頭一人朗聲道︰「諸位,李齡他身為軍人,已然犯下極其嚴重的失誤,我們不過是奉命調查事件起因,還請放我們進去,我自有辦法讓他蘇醒。否則,休怪我三人無禮!」

蕭錦等人听得此言,干脆將眼楮閉,根本便不搭話了。

三人見得此情形,不由得臉現怒色,當即便要動手。歐允誠站在一旁,輕蔑的看著這三人,暗笑其不自量力。

「蕭錦,我沒事了,放他們進來罷!」李齡的聲音忽而在眾人耳邊響起,歐允誠驚訝的看向病房,蕭錦等人不禁面露喜色,立刻撤去防護,率先沖進了屋里。孫曉芸和傅卓妍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二女奪門而入,見李齡好端端的坐在床,便齊齊撞入李齡懷里,死死地抱緊他,放聲大哭起來。

李齡一愣,雙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拍著她們的背,溫言勸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麼,別哭了啊,讓人看了笑話……」

二女哭了良久,這才感到有些別扭,趕忙從李齡懷里掙月兌而出,站到一旁羞紅了臉,不再言語。

「三哥,你沒事了?」蕭錦奇道,「怪事,一個月前當你剛剛昏迷的時候,似乎有人在我們兄弟四人耳邊交代,說是三哥今日必定會蘇醒,但是在你自然蘇醒之前,不準有任何人打擾。我們可是當了一個月的門神了!」

「辛苦你們了……」李齡感激的看著幾個生死弟兄,忽的目光轉向三名軍官,李齡站起身,敬了一個軍禮,道︰「三位似乎是為了我李齡而來,敢問幾位領導,我李齡是不是闖了什麼禍事,需要軍區高層送我去軍事法庭?」

幾人有些尷尬的一笑,道︰「事情倒還沒有那麼嚴重,我們不過是想要問幾個問題,了解一下你昏迷前的一些情況。」

「實在抱歉,對于那天發生的事情,我幾乎完全不記得了。」李齡這話倒是並沒有說謊,昏迷之前的事,在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

「我來向諸位解釋!」胖子左手虛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我三哥剛醒,需要休息,請諸位道外面談!」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你丫真不會挑時候,三哥正和嫂子們團聚的時候你們也敢出來攪局,當真是沒一點眼色!

蕭錦等人看的分明,怎麼會不知道胖子的心事,不僅暗暗好笑。三位軍官倒也識趣,跟著王晶走出了醫療室。

幾名白大褂此時卻立刻沖了過來,強行將李齡再次按倒,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這才放任他起來說話。然而,即使放他起來,此刻的李齡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權利。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你來我往的將李齡昏迷之前的一些情況講了清楚。

李齡由歐允誠和蕭錦等人口中得知,自己的那一刀居然對慕流風沒有絲毫的傷害,反而破開了「山河社稷圖」將眾人一舉從陣法中放了出來。

不僅如此,當時的慕流風由于力量灌注全身,使得那阻止他飛升的秘法被破。他居然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收入了仙界,直接飛升了。至于洛林等輩,已經根本造不成什麼威脅了!

從眾人的口中得知,李齡他還真的闖了一點小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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