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只要你! 六十三、月清玦的袒護!【手打】

作者 ︰ 紫予

氣氛一下變得繾綣,月清玦被那一句︰反正我就認你這個人。給感動到不行。

下巴輕輕擱置到初錦的肩頭,月清玦的吐納氣息在她頸間綻放,此刻內心的滿足無法言喻,「錦兒喜歡就好。」

初錦俏臉一紅,不甘心就這樣被他吃定,于是,擱置在他腰間的手,惡意的扭了一把。幾乎是與此同時,月清玦怪模怪樣叫了一聲︰「哎呦,你輕點不成啊,好歹咱也是有痛覺神經的人!」

‘撲哧’一聲,初錦是沒能忍住,沒看出來,月清玦也是有冷幽默細胞的呢。

此情此景,月清玦竟想到了一生一世,雖惡俗,卻是他衷心所想。若能這樣與初錦一輩子,便也無憾了!

「錦兒,你願意慢慢的了解我嗎?也許,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的好。」月清玦覺得,與其讓初錦從別人嘴里得知自己的過去,倒不如自己跟她說的好。

听出了他話中的沉重,初錦不免動容,故作輕松的笑話他︰「你以為你在我的想象中能有多好啊?美得你。」

氣氛並沒有如初錦想象中輕松下來,反而增添了一絲凝重。

「月清是我母親的姓,你知道,這個姓在寮城代表著什麼。那時候,我的父母還沒有相遇呢,他們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都是拔尖兒的人物,卻是截然對立的兩個世界的人。母親是月清堂的鐵腕娘子,手下管著一幫子的大老爺們兒,他們卻個個都服帖。父親那時已經是警界極為有名氣的打黑英雄,年少得志,威風八面,是覃家的驕傲!可是他們卻相愛了,那樣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你可以想象他們愛得有多艱難麼?首先,是我父親那邊,我的爺爺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威脅我的父親,要跟他斷絕父子關系;然後是我的母親這邊,自古正邪不兩立,黑白怎可通婚?傳出去,月清堂還能在世上立足麼?就這樣,兩個人被各自世界里的人所唾棄。」

初錦下意識的望向月清玦的臉,可是那張沉浸在月光中的臉,除了深刻的哀思,完全找不出半絲的怨恨,向來平靜而無波的黑眸,仿佛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紗,朦朧而又傷懷。他此刻的心里定也是痛的吧?連她這個旁听者都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他怎可能不難過?一雙素手輕輕撫上那張清雋的臉,來回摩挲,小腦袋也鑽進了他的懷中,安慰的蹭了蹭他的胸膛。

月清玦將下巴擱置在初錦的發頂,紓解了一口氣,眯起雙眸,繼續回憶著當初母親跟他講的過往︰「母親沒有一天不在想著父親,可是無論她走到哪兒,總有一大票的人跟著,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是監視加軟禁。而父親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被爺爺動用關系撤了職,找了個名目,將他關進了看守所。直到有一天,一直被覃家限制自由的父親,突然出現在了母親的面前!媽媽說︰那是我一生中見到的最美的場景!你的爸爸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滿臉的胡子,頭發既長又亂,可他硬是闖過了月清堂幾個分堂主的阻攔,又增添了一身的傷,來到我身邊,然後把我緊緊的抱在懷里,對我說著世界上最動听的情話,他說,然然,念在我見你一面不容易的份兒上,收了我吧!我保證听話!」

初錦完全被那對愛侶的堅貞不移給打動,淚濕了一大片,氤氳在月清玦的胸口,直達他的肌膚。

「你的爸爸媽媽愛的那樣辛苦!好勇敢!你說,這麼相愛的兩個人,他們怎麼忍心拆散呢?真是太不近人情了!好可憐……」

「真是個心軟的丫頭,干什麼哭成這樣,又不是你的爸媽,你也這樣多愁善感麼?」月清玦其實是滿心的感動,他父母的過往,一直是他的心病,從未跟任何人親自提起過,可今天,不知為何,他竟願意跟初錦分享。原來,將自己的心聲說出來,也不是很難,就連那堵在胸腔中忿忿的不平,也在漸漸消散。是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麼?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你的爺爺,你想啊,覃家是那樣顯赫的一個家庭,名動京城的,出了這樣的事兒,在面子上首先就過不去,其實,他心里定也是很苦很苦的,有哪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兒子?」初錦揉揉眼眶,安慰道。臉上被傷到的地方,經過淚水的肆虐,又開始隱隱發痛起來。

聞言,月清玦那微眯的雙眸,倏地睜開,戾氣乍現,聲音也不免低了一度︰「你這樣說,也是無可厚非的,如果你知道,我那所謂的爺爺日後是怎樣折磨我父親的,你的看法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初錦伸手圈住他的窄腰,在他後背輕撫,直到感覺他的肌肉開始放松,才小心翼翼的問︰「他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他又把你的父母拆散了?」這問題一出口,初錦才驚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捏住了一般的難受。

月清玦那圈住初錦肩膀的雙手,在慢慢的收縮,仿佛極力在隱忍著什麼。默默的伸手覆住自己的左胸口,那里的痛,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肺葉,空氣變得稀薄,連呼吸也是痛的!

「事實上,從他們相愛開始,月清堂就已經在慢慢的漂白,一些觸及律法底線的買賣,能不做就不做。可是,那樣龐大的一個組織,要漂白它豈是一朝一夕的事?其中盤根錯節的關鍵,更是沒法弄。曾經有一度,母親要退出,卻被父親阻止,因為他知道,一旦母親月兌離了月清堂,將被所有堂里的弟兄看不起,那是月清家的事業啊,他怎能眼睜睜看著母親為了他,而日日受著良心的煎熬呢?他又有何顏面出現在岳父岳母的墓前?父親他寧願自己背上不忠不孝的罵名,也不願讓母親也受這種折磨,硬是一個人把所有的過錯都承擔!而那樣做的後果,就是……」

說到這兒,月清玦的臉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表情痛楚而悲憤!那到底是怎樣一種痛呵,他依然記得,母親在講這一段的時候,嘴唇都被咬破了!

初錦此時已經不知說什麼好,這時候,什麼安慰似乎都往只是傷口上撒鹽,只會讓他更痛!

慢慢的調息著自己的呼吸,一把擁住初錦,把臉埋入她的頸間,「錦兒,你說,世上哪有這樣的父親?他竟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把還在襁褓中的我,從我母親的懷中生生的奪走……」淚,一滴、又一滴,慢慢的沁入初錦的肩窩,那般的滾燙,幾乎要將她的皮膚灼傷!他,竟然在哭!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初錦的肩頭完全麻木,想要換個姿勢,卻驚動了肩上之人,月清玦驚覺,這才抬起頭,只是伸手把初錦的眼部遮住。

他不想讓她看到此刻的自己,平復了下情緒,初錦再望進他眼底時,里面已是一片清明。

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替他痛!他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從來都不是。只是一直把自己的心隱藏的很好。

她簡直不敢想象,他是怎麼在他爺爺手中長大的,那個老爺子定是對他又愛又恨吧?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童年該有多不快樂?尤其還沒有父母在身邊。

初錦疼惜的輕撫他的發角,不想卻令月清玦身體一僵,暗啞冰冷的聲音驀地傳來︰「初錦,收起你的憐憫與同情,我不需要!」

他顯然是誤會了,初錦有些受傷,不過沒有怪他,只是輕聲道︰「是是是,你堂堂玦爺哪有讓人同情的道理,可你也太抬舉初錦了,她的同情心都給了初影,哪還能分給你呢?我這是心疼你,傻瓜!」雙手該為摟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的輕怕。

「你才是傻瓜!」出口卻已是輕松不少。童年,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早已過去了,如今的他,只肖稍稍動動手,就能把那老頭給弄死,只是,死對于他來說,簡直太微不足道的懲罰了,他,要讓他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看著他的余生是怎樣的身敗名裂!要讓他看到,所有他重視的東西,所有他要庇護的東西,是怎樣一件又一件在他手中凋零!

而這樣黑暗冷酷的月清玦,他是不會讓他的初錦看到的,隨即正了正眼色,扯開唇,「對了,你今天干嘛來了?」她沒事是不會來這兒的,他還沒自作多情到以為她是因為想他,而特意來看他的。

如果月清玦不提,她幾乎要把這事兒給忘了,斟酌著要不要跟他說呢?今天他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呢!

月清玦很耐心的在等待她的回答,卻遲遲沒有得到,不禁皺了皺眉,這一動作,恰巧被抬起頭的初錦收入眼底,順應了自己的心意,初錦攤開手心,照著那雙好看的眉,一一撫平。

「擰成麻花了要,丑死了,本來就老,擰出皺紋來就更老氣了!」其實她心里想說的是,歲月當真眷戀這個男人,完全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如果多點皺紋,是不是會增添他的成熟感?

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放至唇邊輕啄,「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這女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吊人胃口了?

真的要說?初錦略有些遲疑,一時,還真不知該從何說起︰「那個,就是,我最近在查當年孤兒院的失火案,可是總也什麼都查不出來,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然,話還沒說完。

「不可以,錦兒,你知道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太久,根本無從查起。」雖然月清玦的聲音淡淡的听不出來情緒,可是,未免回答的太快了,考慮一下都不帶的,連敷衍都沒有。

初錦兀自陷入猜測,臉上滑過一絲不相信,與她查到的東西明顯不相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麼?卻不說出來,嘴角那清淺的嘲諷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即被月清玦逮個正著。

該死,他听見她要查陳年舊事,心中一慌,就答得急切了些,過了會兒,才又解釋︰「我是說,月清堂可沒有閑到那份兒上,隔太久的事情,查起來是很費時費力的。」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要不這樣好了,你要查我不贊成也不反對,只是目前有更好的辦法,你可以自己利用月清堂的關系去查,當然,憑你現在的身份,是指揮不動堂里任何一個人的。」言外之意應該很明顯了吧?不管了,先把她拉進堂里來再說,到時,總會有辦法的。

初錦又想起他說,要她進入月清堂,親自教她之類的話。倒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樣她離自由豈不是更加遙遠了?初錦退開身子,屈起雙腿,抱起雙肩,將下巴擱至膝蓋上,似乎在考慮。

月清玦見狀,並不打擾她,打算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只身站起來,往浴室走去。

他都那樣說了,如果再求下去也不是初錦的作風。他也沒有那個義務不是?這件事,遲早還是要靠自己去查的。他寧願把那些舊事當成機要也不肯成全她,這又說明什麼呢?難不成,那事兒還能和他有關?初錦的心髒猛然一抽,不可能啊,一個孤兒院,對于月清堂來說能有什麼利用價值?更別提是什麼仇恨之類了。初錦搖了搖頭,為自己這一想法感到荒謬!

可是不弄個清楚,心中總是覺得不安,開個頭卻半途而廢,也不是她會做的事兒。反正自己現在也和月清堂扯不清關系了,進與不進有多大差別嗎?一旦有了決定,初錦也就釋懷了,心想著,一會兒就跟他說吧!

「錦兒!錦兒!」兩聲慵懶的呼喚,打斷了初錦的思緒,她抬頭,向著出聲的地方望去!在浴室。

站起身來,走到浴室門口,探首听了听里面的動靜,隱約傳來洗澡的水流聲,這家伙,在洗澡,叫她做什麼?正當初錦想撤的時候,那聲呼喚又傳來︰「錦兒,我在洗澡,剛剛忘了拿衣服了,你幫我拿套睡衣過來!」聲音不大,但很有磁性,而且帶著被水浸婬過後的潮濕,更顯暗啞……

初錦叉腰,鼓著腮幫子,瞪著雙眼,恨不能穿透面前的門,把里面正在洗澡的某男,給盯出個窟窿來!一想又不對,他正在里面洗澡耶,自己也要看麼?咦——的想法!初錦不由臉紅,兀自跺了跺腳,轉身給他拿睡袍去。

來到他的衣櫥,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淡色系衣服,白、淺藍、米色、淡粉,偶爾有兩套深色的西裝,也被掛在最角落,可見是不受待見的。品牌倒是也不多,範思哲、Dior、阿瑪尼,其他就沒有了。這家伙對什麼東西都挑剔,就偏愛這幾個品牌,其他的他一律不穿,說是穿了皮膚會發癢,其實什麼癢不癢的,初錦認為,就是龜毛唄,心里作用,哪有男人皮膚那樣嬌女敕的?

隨手拿了件浴袍,掛在臂彎,來到浴室門口,手掌剛剛踫到門,就開了一道縫兒,初錦被嚇了一跳,幸虧手勁兒不大,加上腳下收的也及時,才不至于整個人跌進去!初錦暗自咬牙,這家伙,定是故意的!

于是,把手上的浴袍伸進門縫,扭過頭,沒好氣的提高嗓音,「喏,你的浴袍!」

過了好一會兒,初錦都要失去耐性了,這才感覺一股濕意滑過自己的指尖,緩慢而輕柔,不知是觸動了哪根神經,猛的縮回了伸進門的那只手。紅著臉轉身就走。

半躺在臨窗的榻榻米上,眯起雙眸,開始閉目養神。

身後隱約傳來窸窣的聲音,初錦知道是他出來,也懶得睜眼看他,她好像真的有點累了。

從浴室出來,擦拭著頭發的月清玦,四處搜尋著那抹身影,最後,眼光落在窗前。

這麼一會兒就睡著了?月清玦撩起唇角,眼光放柔,沒洗澡,她也不嫌膩得慌!舉步前行,在初錦腳邊立定。

很強烈的被人盯視的感覺,初錦不自在了,只得懶洋洋的試著睜開眼,即使只有昏暗的燈光,初錦也頗覺刺眼,許是那一巴掌也傷及了她的眼楮。

「洗好——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初錦剛才還眯起的雙眼,在觸踫到月清玦那光果的上半身時,倏地睜大!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

「你,你,我,不是給你拿浴袍了嗎?」初錦一只手指著男人,一只手指著自己,臉一陣紅過一陣,呆愣的模樣煞是可愛。

月清玦輕笑,繼續擦著頭發,眼楮彎起,連眉毛看上去也是染著笑意的,眸間的亮度是那般的不懷好意,「難道你不是故意的麼?」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初錦一時反應不過來,吶吶的問︰「什麼故意的?我怎麼了?」視線卻還是停留在那具濕漉漉的軀體上,她還從來沒看過他光果的樣子,這個男人平時看著並不強壯,可此刻他胸前鼓脹的肌肉和隱約可現的月復肌,無一不在說明,她確實看走眼了。

他的周身只有圍著一條浴巾,而那條浴巾,也不知是他人太高還是浴巾本身太小而精悍的緣故,只是松松的掛在他的胯間,遮到大腿的一半,其余的全都露在外面!更令人擔心的是,那松垮的程度,好像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這個小女人又在神游太虛了,月清玦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誒,回魂了!你難道不是故意把浴袍不小心放到地上的?」其中的戲謔還是很明顯的。

「什麼我故意啊?還故意不小心呢!是你自己暴露狂好不好!我明明有把浴袍交到你手上!」初錦並不是很理直氣壯的頂回去,難道是她松手的時候,他還沒拿穩?那也不能全怪她啊!

隨著月清玦的湊近,挾著一股濕意和沐浴液的香味,很好聞的淡淡青草味。美景更是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初錦眼前,那一顆一顆的水珠,在昏暗燈光的圍繞下,猶如是發著柔光的珍珠一般,正沿著他頸間性感的線條,滑過鎖骨,在胸膛稍作停留,加快速度的沖向月復間,最後隱沒在白色的浴巾里……

初錦頓覺口干舌燥,硬生生的別過眼,艱難的吞咽著口水。真是造孽啊!專門來禍害她這祖國的花朵,未來的棟梁!

她的小動作,被月清玦盡收眼底,不知是該慶幸自己這副皮相,還是該擔憂她對美色耐不耐受。

「剛剛看你似乎睡著了,這麼晚就不要回去了,住這兒吧!」再說,她臉上的傷,他也不太放心,半夜非得再上一次藥不可。

「去洗澡的時候記住,受傷的臉盡量不要踫到水。」雖然沒有破皮的地方,可是因為在臉上,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住這兒?初錦頭都要搖掉半個,「不行,我要回去!」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她成什麼了?

月清玦似乎明白她拒絕的原因,捏了捏高挺的鼻梁,說實話,今天他確實累了。

「你放心吧,沒人敢瞎說什麼,我累了,不能送你回去,別人這時候也都睡了,你一個人我是不會放心的,不要跟我爭,我不會同意的!就這樣,洗澡去!」這話也未免忒霸道。

他臉上的疲憊,初錦不是沒有看到,可,「要不,你這兒沒有其他房間嗎?實在不行,我睡沙發?」這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頭發已經是半干,月清玦停止擦拭的動作,把毛巾扔向初錦站立的方向,「房間沒有,至于沙發嘛,隨你,愛怎樣怎樣去,我就不懂了,睡在一個房間和睡在一張床上有區別麼?明兒一早你出去時,還能逢人解釋說,我倆沒睡一起?誰信吶!」

初錦差點被口水噎到,這男人是什麼思路啊?他以為什麼人的想法都跟他似的?虧她當初還覺得他矜貴如斯,如今從他的種種行徑看來,這男人隱藏的實在太深了!整個一個痞子、流氓!要不就是他太會演戲了!跟著他,不會被他帶壞吧?

原本初錦以為會失眠的,哪知是好眠到天亮。醒來時,還感覺臉上涼絲絲的,極舒服,用手一模,腫也已經消下去很多,還好,只是這樣子總是不能去上班的了,同事還不知會當出什麼事兒了呢!

身下就是軟綿綿的大床,初錦受不了誘惑,又眯了一小會兒。慢著,大床?小手遲疑的模索了下,確實挺軟!猛的坐起身來,蓋在身上的絲被也隨之滑落腰間。

天,她記得她確實是睡在沙發上的,怎麼又跑到床上來了?煩躁的爬了爬頭發,偷偷往身邊瞧,咦,沒人?初錦剛剛提至嗓子眼兒的心,這才又返回到胸腔。

沒理由啊,她睡覺一向很老實的,不可能會半夜三更挪地兒啊,難道是月清玦抱她上來的?可她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門口有說話的聲音和腳步聲傳來,初錦趕緊扮演好鴕鳥的角色,整個人往絲被中鑽去。

月清玦輕巧的打開門,猶見床上那抹小小的隆起酣睡如故,嘴角不自覺的開始上揚,眼底縱容是那般的明顯。

轉過身,從下人手中拿過衣服,把她給遣了出去,這才合上房門,輕手輕腳的來到床前。這丫頭,怎麼把頭都給塞進被窩里了?她也不怕缺氧?頓覺好笑,伸手替她把絲被往下拉了拉。

初錦原是裝睡的,這會兒月清玦一來,她是醒也不是,睡也不是,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別說是動一下了,就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憋得那叫一個難受啊!

伸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嬌俏精致的臉毫無遮掩的映入眼簾。月清玦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時刻,也未嘗不可。起碼,他還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

觸及她受傷的那一邊臉,心里已被滿滿的疼惜佔據。雖然只有一點紅痕,可是在她白玉無瑕肌膚的襯托下,仍然叫人看了揪心。

初錦有些破功了,這人真是有病,一大清早的,沒事做麼?她的臉有什麼好模的?羽扇一般的睫毛,頻頻閃了兩下。

哦——原來是這樣!月清玦像是明白了什麼,掀起了嘴角。敢裝睡?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索性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緊著初錦的身子,躺了下去!

感覺到身邊一處的塌陷,初錦心知不妙,心想,大概是被發現裝睡了,也罷,還省的再去裝了,挺費神經,這大清早的。

正當月清玦的唇就要踫到初錦的臉,兩人之間,突然多出了一雙手,是初錦的。

他不是一向都愛干淨麼?現在她臉也沒洗,也還沒刷,這樣也能親的下嘴?初錦那毫無睡意的雙眼,一片清明的盯住月清玦。

對上的是一汪幽深無底的碧潭,雖然含著些捉弄的意味,卻沒有影響一分一毫的清澈美麗。

這樣的對視,失敗的一方注定是初錦。自認的撇撇嘴,別開眼,「我怎麼跑到床上來了?你可別告訴我說是夢游。」

「是,你昨晚睡著睡著,就自己爬上來了,可把我給嚇壞了!你有這毛病,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呢?」月清玦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眼中甚至還帶點苦惱。

這下,換作初錦傻眼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實在看不出對方有什麼破綻,一臉誠懇和可惜。難道真被自己的烏鴉嘴給說中了?初錦的嘴巴張了張,卻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身邊的人猛然發出沉悶的笑聲,那動靜大的,連整張床都在震動!合著他剛剛是在尋她開心呢!

初錦被氣壞了,鼓著腮幫子,呼哧呼哧的吐著氣,看吧!男人的話就是不能信!尤其是漂亮男人的話!表面上真誠的跟個什麼似的,實際上就是一大騙子!

經過這一鬧,初錦哪還有半點睡意?只好草草的起身洗漱,換好月清玦為她準備的衣服,從內衣內褲到連衣裙,尺寸分毫未差,他怎麼會知道?難道他量過?只是這樣想想,初錦都覺得臉紅。可一轉念,他根本用不著量,最不濟,打個電話問問她的形體老師就成。望著鏡中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明眸皓齒,膚白勝雪,除了臉上的小瑕疵之外,處處顯示著青春的豐采!

鏡中驀然多出來一個人影,初錦見是月清玦,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作勢要走。卻被那人一把摟住。

「開不得玩笑了還,瞧你那臉子甩的,可真丑。」

「我是美是丑跟您有幾毛錢關系呀,再說,也沒人叫你看哪!」

嘿!

「膽子見長啊,我說怎麼昨晚抱你的時候怎麼覺著手沉,原是膽肥了呀!」話听著不好听,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怒意。

這下說漏嘴了吧,「哦——原來是你!我說呢,好端端睡在沙發的,怎麼天一亮就到了床上?」

月清玦挑著眉毛,睨了眼如夢初醒的初錦,似在說︰你才知道啊?真是後知後覺。

「走吧,你還不餓麼?下樓,吃早點了。」不由分說,執起她的小手,一道下樓。

風舞沒在,只有昨晚那個叫林念嬌的,端坐在餐桌前,正小口小口的喝著牛女乃,連撕面包的動作也是分外的養眼,面前放著一本雜志,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

對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還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呢?就這樣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月清別苑?怕也不簡單吧?

而在初錦端詳揣測的同時,林念嬌也注意到一同下樓的兩個人!目光轉到那相扣的十指,心頭一震,卻並未表現出來,起身相迎︰「昱,我還當你去哪兒了呢?一轉身人就不見。」操著小碎步,飛撲到月清玦面前,親昵又自然地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眸光流轉,對上初錦,林念嬌像是剛剛看到她似的,「呦,初錦也起床啦!嗯,臉上看著已經好多了,昨晚睡得還好麼?習慣不習慣?」這話說的,就好像她自己是女主人一般,而初錦則完全是個客人了?

為何昨晚她還覺著這女人順眼,這會兒子,還故意把她給忽略,聲色未動,被月清玦握住的手,動了動,想要抽出來,卻未能如願。

只好扯動嘴角,老實作答︰「第一次住在這邊,不太習慣,睡得也不是很好,總覺得有人在偷看我。」

偷看?月清玦的嘴角抽了下,手下的力道也緊了緊,他要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偷看,完全不符合身份哪。

林念嬌可沒有放過他們兩人間的互動,還有初錦的話中也有可推敲之處,是不是指她晚上不是一個人睡的?心中自然是很不高興的,可偏又不宜發作,只好陪著干笑︰「是麼?那吃早餐吧!」

初錦擰眉看著眼前的牛女乃,嘟起嘴巴,剛要推開,就感到有冷箭射過來,抬頭瞧了眼冷然的月清玦,只好作罷,抿唇喝了口,皺眉,一股濃重的女乃味,實在不喜歡。

「昱,你早上怎麼能喝咖啡呢?傷胃,還是喝牛女乃好!」林念嬌儼然是一副賢妻的姿態了。

眼見林念嬌轉身入了廚房,月清玦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快,他早上要喝什麼,哪個時候也輪不到她來管。瞥了眼食不知味的初錦,喝個牛女乃就像是喝毒藥一樣,算了,幫幫她吧!

冷不防,手中的重量一輕,眼見著那杯萬惡的牛女乃移至月清玦手中,不知他又想做什麼?

「你這習慣要改改,本來胃就不好,還不願喝牛女乃,在溪園你都吃些什麼東西?」月清玦把剛剛繳獲的牛女乃送至嘴邊,就著初錦下口的地方,不嫌棄的喝著。

林念嬌手端一杯剛熱過的牛女乃,杵在廚房門口,看著剛才那一幕,出來也不是,回頭又不甘心。

「你真是不講衛生,那是我喝過的。」初錦壓低嗓音,做嫌棄狀。耳根卻又不爭氣的發紅。

月清玦好笑的看著她偷偷說話的樣子,想逗逗她,也學著她的樣子,俯過身去,笑的曖昧︰「這樣就叫不講衛生了?我把舌頭伸進你嘴里的時候,怎沒听你說不講衛生?」很不意外的看著初錦從頭紅到脖子。本來嘛,都是交換過口水的人了,還說這種見外的話!

初錦狠狠的咬一口面包,用力的咀嚼著,表情夸張的一看就知是緊張加害羞了。

「你能說話不那麼,那麼直接麼?」初錦可惱的歪著腦袋,想出一個比較含蓄的詞,不說他流氓,怕她要是這樣說了他,這男人又會說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來,影響她本來就不怎樣的食欲。

「你的意思是說你比較喜歡我做的直接?」月清玦一臉正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這話有什麼不好。

這人,簡直沒法跟他溝通,腦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麼?一腦子的香蕉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起身,「我吃飽了!您老請慢用!」跟他在一起吃早餐,簡直難以下咽!不,是坐都坐不住!

月清玦暗自笑著,仰頭,喝下最後一口牛女乃,不經意的瞄到呆立在廚房門口的林念嬌,「你站在廚房門口干嘛?哦,對了,以後不要親自下廚房,你難得過來玩一次,哪有讓客人鑽廚房的道理!」

林念嬌那張絕俗的容姿,似乎快要掛不住。這算什麼?她親自下廚房還不是為了要哄他開心,不是總說‘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麼?還說什麼難得過來玩一次,把她當客人,是因為剛才她問了初錦習不習慣麼?這是在提醒她,別忘了,你自己才是第一次來的客人!

尖銳的指甲,沿著光滑的杯體,發出輕微的剮蹭的聲音,感受到一絲疼痛,卻不得不笑著點頭,「嗯,我反客為主,讓你們見笑了。」說著,黯然轉身,杯中的牛女乃因為她轉身時的力度過大,而傾瀉出來,潑到她及膝的紗裙,留下一片暈染的濕意……

月清玦若有所思的望著林念嬌的背影,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忍到幾時!

一瞬,便以收回目光,「錦兒,你在飛躍那邊的工作需不需要交接?」既然她已經答應,那她手中的工作必然是得辭去的。

初錦一愣,表情有些煩惱,「交接倒是小事,只是,秦之躍那里,我要怎麼跟他說呀!」

月清玦早料到她會覺得為難,這不,「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已經給你約好他了,我去跟他說。」原本,他就不贊成初錦工作,尤其是秦之躍對她還心思不純,把初錦放在飛躍,不安全。

初錦驚訝的張著嘴,火氣一下就竄的老高︰「你憑什麼幫我去約他?再說,我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說呢!」這人總喜歡自作主張。

現在,可不是跟她計較說話口氣的時候,還是把她拴在月清堂比較重要。

「我不是說了麼,你不好開口,有我跟他講,你坐在一邊點個頭就成,還怕他死攔著不讓走麼?」月清玦很是耐心的為自己的越權行為辯解。

「可我和公司是簽了合同的,這樣是單方面的違約,你說的跟感個冒那樣簡單!」初錦為他的獨裁咂舌。

「我道什麼了不起的棘手問題,單方面違約,不就是違約金麼?那就更加是小事了,放心吧,只要他開得出口,我就付得起,這個不在考慮範圍。」就他到時會白白放初錦走,那樣的話,這丫頭不知又要自責到什麼時候。

直到瑪莎拉蒂的轟鳴聲逐漸遠去,林念嬌才換好衣服由她房間走出來,佇立在門口瞭望了許久,才回過神,卻見風舞不知是什麼時候坐到了沙發上。

很明顯,她的臉傷,要比初錦嚴重多了,嘴角的淤青,讓她看起來精神很糟糕,即使化了很濃重的妝,也遮不住。

林念嬌挑眉,她倒是出來的是時候,怕是有話要對她說吧!不動聲色的坐到她相鄰的沙發,打開液晶電視,兀自看起電視來。

風舞自是有話要說,只是她覺得,這看著柔弱的女人,應該也有話要問她吧?這會兒倒也沉得住氣。她倒要看看,這女人的功力到底有幾成!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林念嬌覺著有些渴,起身想要倒杯咖啡,念及身邊還有人,出于禮貌考慮,出聲問道︰「咖啡要不要?」

風舞听到對方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對于她的提議也沒有客氣︰「嗯,謝謝!」既然某些人喜歡把自己包裹成素質修養無敵的完美淑女,她也不好隨便拒絕不是?

兩個女人皆是優雅的啜飲著手中的咖啡,各自猜測著對方的心思。

「你的臉,最好還是去下醫院。受了傷還是不要化妝的好,發炎就不好了。」本來嘛,女人的臉多重要,隨隨便便的應付,就會換來隨隨便便的老化。她這是好心提醒。

風舞的身軀一僵,她是在提醒自己,昨天的那一幕她看見了,所以,端著身段沒意思。確實,有些事實沒有必要瞞著她!

在邊上看好戲,哪有一腳探進來混戰來的有意思?如果這女人早晚是要興風作浪的,那麼,宜早不宜晚。

「謝謝關心,我這傷可不敢好的太快,否則,爺可不就得親自動手了!」

林念嬌細細推敲著風舞話中的意思,腦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理解︰覃昱對初錦的袒護,大約是眾所周知的了吧!是她大意了?為什麼一開始竟沒看出來?又或者是被自己給忽略了。

這會兒她倒是要重新考慮下,如何看待這個叫風舞的女人了!

「你跟了覃昱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怎麼就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呢!不要說是偏向你了,就是公平對待都做不到,你這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人家這是轉著彎兒的笑話自己呢!風舞不是听不出來,只是眼下的她並不介意,誰讓事實本如此呢?

「所以嘍,我這是前車之鑒,林小姐最好還是自個兒當心點。那小丫頭本身是沒什麼好怕的,可你的覃昱把人家當個寶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次自己能吃這麼大個虧,其實並非是壞事,試想下,若不是初錦當場回擊,真要待月清玦出面,還指不定會把她給如何了呢!

風舞這個女人,由林念嬌這兩天的觀察下來,其實並不足為患,第一,她對覃昱來說,只是個幫手而已。第二,風舞太過鋒芒畢露,殊不知,這樣的女人對大多數男人來說,能干有余而柔和不足。這是做女人的大忌!

「覃爺爺是不會喜歡初錦這樣的小丫頭的,只要他老人家不同意,初錦永遠都不可能踏足覃家的大門!」這就是林念嬌最大的勝算,男人嘛,有幾個是不花心的?尤其是覃昱這種家世好、長相好、前途好的男人,只要她守著覃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還怕他沒有回頭的一天?誰說,結婚一定要兩情相悅來著?如今,像他們這種家世的後代,有哪一個人的婚姻不含著算計?強強聯手,鞏固好家族的權益,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她,並不急。

風舞晃著手中的咖啡杯,邊搖頭邊嘆氣,「林念嬌,你認識爺才幾天?別忘了,覃昱這個名,他從來都不用,只有北京來的人才這樣叫他,而且,他答應過一聲麼?」就憑這一點,她風舞就敢斷定,林念嬌哪天必定會在這上面,載個大跟頭!

林念嬌那細長的秀美,仿佛打了好幾個結,心中的不悅,溢于言表,「這小小的月清堂算得了什麼?你這樣說,也不怕讓人笑話,哪一天覃昱他不願玩兒了,說丟就丟你信不信?」

這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了,風舞也不願再說什麼,這個林念嬌根本就沒有做足功課,在她眼里,只有北京的覃昱,沒有寮城的月清玦,可她竟不知道,覃昱那個名字,爺對它有多厭惡。

幸虧今天把她的想法模了個透,否則,貿然的尋她做合作伙伴,豈不是要給她連累死?算了,反正不是她,還有他呢!

……

秦之躍的辦公室,初錦才是第一次踏足,寬大豪華自然是不必說,但他辦公桌上堆放的文件,還是令初錦大為吃驚,那個高度,說明這個富三代,並不是在這兒混日子過的。

月清玦很是直接,連花里胡哨的客套問候都省了,那傲慢的態度,令初錦眉頭直皺,礙著他的面子,也不好當場說他。

秦之躍顯然很沒準備,一直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走就要走?疑惑的望向初錦,以征詢她的意願。

初錦這下是進退不得,怎麼說呢,總得要有個理由啊!

「秦總不發話,那我只當是你同意了?關于違約金的部分,我會派專人過來與貴公司協商,一切皆以你們的要求作為基準。」月清玦不願讓初錦為難,干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初錦為難的樣子,秦之躍到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那種為難,在他解讀來,就是受逼迫了。

「為什麼?你的工作表現一向都很好,這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是職位和薪資方面的原因,你大可提出來!」

這都扯到哪跟哪了?初錦煩躁的把頭發往後捋直,用力抓了下,「不是這些原因,躍哥,秦總,是我個人的因素,你知道,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總會有厭倦的情緒,我怕把這種情緒帶到工作中,影響效率,拖你的後腿。」理由雖牽強,好歹也能過場了。

秦之躍轉動手中的鋼筆,一下下的敲擊著桌面,凝視初錦的目光,絲毫未松懈,想從她臉上讀出一點真實的情緒。

這算什麼?依依惜別?當他不存在?月清玦抬起手腕,望了眼時間,打破僵持的局面︰「沒問題了吧,想必秦總還有很多工作要忙,正好我也有事,就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月清玦挽起初錦的肩膀,起身就要走。

「小錦,若是有什麼難處的話,你可以跟我說,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復雜!」秦之躍幾乎認定,初錦是受人脅迫了!

月清玦聞言,優雅的駐足,撩起嘴角,十足的雅痞,「告辭!」

秦之躍,你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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