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月公主府算是大豐王朝第一府邸了吧?
佔地幾十公頃,亭台樓閣,小山流水,比蘇杭美景還要略勝一籌。
看來老皇帝真是十分疼愛她這個女兒。
既是如此,她秦明月自然不會白白受這份恩情,自然也該還上幾分。不說別的,爺兒三的安全她保了。
「涂白,隨我出府一趟!」秦明月手拿一把白色小扇,身著一襲淡黃色長衫,站在那里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
涂白一股燥火噌的涌上丹田,渾身的血液像是沸騰一般,眼楮倏地冒出了綠油油的光芒。
雖是如此,在外人看來,他也不過是稍微的呆愣加上微微異樣的目光罷了。
「怎麼?我這樣穿很不符合大豐朝國情麼?」秦明月自信一笑,她可不是普通穿越客那麼白痴,以為穿上男裝就以假亂真,她純粹是為了方便。
不然,誰來穿上那五六層繁瑣的拖地宮裝,去大街上溜達幾圈?
「沒,沒什麼不好?為夫一人陪同恐怕不妥,南沙、南秋隨身伺候!」涂白第一次覺得將會有事不能掌控的感覺。
女人出門無非兩種,一種逛街買東西,另一種風花雪月。
以涂白的想法,秦明月這幅模樣,他哪敢把她往鬧市區帶?
一路上石板小路,白牆青瓦,翠柳照水,把個咸陽周邊爛漫風情的地方轉了個遍。
好歹沒出什麼岔子。
秦明月心知肚明並不點破,任由涂白帶著她東轉轉西看看,倒也清閑自在。
這條路是京官府邸的後門小路,一般情況下沒多少人會來,更不會發生什麼聚眾圍觀的事情發生。
秦明月卻也樂得來這里,畢竟誰家的秘密都不會擺在明面上,尤其是這些中飽私囊的朝廷命官。
也算涂白誤打誤撞的辦了一件睿智的事情。
果然,沒走幾步,她就發現前面的胡同里有些異樣。
涂白沖著南沙、南秋使了個眼色,護著秦明月直接掉頭。
秦明月抓住涂白的手腕,指著琉璃瓦的院牆問道︰「這是誰的府邸?」
「吏部王大人!」涂白趕緊回道,卻覺得這樣鎮定的明月公主有些讓人無法掌控。
秦明月點了點頭,臉上饒有興致的看了看那面積甚廣的後院,敲敲手里的扇子說道︰「就是那個破獲蘇州邪教據點的大功臣?」
涂白一愣,顯然沒想到秦明月會如此關心國事,當即點點頭。
「恩,他家出了事情本宮怎能袖手旁觀?」秦明月向著胡同走去,涂白趕緊跟上,總感覺秦明月有些異常的興奮。
不得不說南沙南秋的辦事能力太強了。
等到秦明月走過去的時候,事情已經解決了。
原來是一個地痞流氓看中了王大人家的小婢女,想要趁那婢女出門的時候偷偷帶走。
秦明月听了,到是笑了。
一個小流氓敢來三品朝中大員的家門口搶人,的確有趣。
待看清了那小流氓,卻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這人雖然一身匪氣,卻透著一種低調的奢華和野性。遂命人將他帶回了公主府,她要好好地查問一番。
涂白本以為經過這波折,秦明月應該回府了,
卻沒想到她竟然向著鬧市區走去。
「本宮听說東大街的寶膳齋,糕點做的不錯,不如帶點回去給綠玉吃!」秦明月邊走邊說,看著涂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頗覺好笑。
彼時,東大街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刻。
小販行人摩肩擦踵,亭台樓閣鱗次櫛比,花花綠綠的招牌令人眼花繚亂。
涂白緊緊地貼在秦明月的身後,生怕出意外,幾次想要勸說秦明月回去,都遭到了拒絕。
正在此時,一陣喧嘩聲猛地在本就熱鬧的大街上炸開。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伸長脖子向著前方望去。
秦明月也在涂白的保護下,鑽進了一家酒樓,站在二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熱鬧的源點。
听人說,這是妓院一年一度的花魁巡街,即為了炫耀,更為了宣傳。
看來古人的宣傳手段也不匱乏,秦明月有些興趣。
四人抬的敞篷大轎上,白色的輕紗掩映下,一個妙齡女子橫臥其上,眉目如畫,俏麗如斯,果真是一個美人。
再看身段玲瓏有致,嬌俏可人,修長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
更讓人叫絕的是,那白皙的大腿上躺著一個同樣白衣的男子,敞胸露懷,白皙的胸膛,吃果果的紅豆,更加刺激人的視覺。
秦明月倒是對那個男子比較感興趣。這樣的時代,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竟然如此不顧世俗的眼光,極力硬捧一個青樓女子。
可是待那轎子走近了,她才猛然發覺,那男子太熟悉了。
熟悉的恐怕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嫵媚妖嬈的神韻,那瀟灑不羈的性格,世人誰能比得上?
不是她那風華絕代的秦駙馬又是誰?
這才從天牢里出來幾天?她甚至都能看見他身上那些鞭子留下的紅痕。
一瞬間,所有的好心情煙消雲散,甚至還有些氣悶。
就算他再怎麼討厭秦明月,但至少還頂著大豐朝駙馬的頭餃,他丟的可是她秦明月的臉面。
再看涂白,早已經渾身僵硬,渾身散發著一種殺氣。
「公主,我去好好教訓教訓他!」涂白咬牙切齒。
「慢著!」秦明月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頭的氣惱。
在這里教訓他,不是更加讓人看笑話嗎?恐怕秦易南正是有恃無恐于這點。
好你個秦易南,老娘本想放你一馬,是你不知好歹非要惹怒我。
「站住!」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紛擾的大街上空響起。
眾人回頭,秦明月一身淡黃的衣衫,一把折扇擋住半面臉孔,十分瀟灑的一步跨到眾人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啊。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明白為什麼忽然就出現了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
只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站了一個俏麗的男子,臉上雖生著雀斑,但那一雙水眸,倒是漂亮的緊。
秦明月當然知道自己臉上全是雀斑。可是為了掩飾她的真面目,不得不拿自己的臉開刀,這一筆自然也算在秦易南的身上。
一刻的靜謐後,人群再次騷動起來。
妓院的老鴇先一步走出人群,豎著厚實的丹鳳眼,叉著腰大聲呵斥,「哪來的野小子,我們花滿樓的轎子你也敢擋?不想活了?」
秦明月一听,撲哧一下笑了,「你個妓院的轎子我為什麼不能擋?難道大豐朝為民請命、百忙之中抽不出空的成了妓女不成?」
人群里立刻傳來幾聲譏笑,秦明月這話說得讓人無限遐思。
「你個小流氓,趕緊給老娘讓開!」老鴇被笑的老臉一紅,輪圓了眼珠子要用撒潑的。
「叫什麼叫?我家主子要買你的人!」南沙南秋擋在前面,涂白手里立刻現出一打子銀票。
一見是為了自己家的花魁,老鴇立刻找到了自信,眼高于頂的翻了白眼。
「哼,我們花滿樓的花魁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沾上身的嗎?」
「花魁也是妓女,難道想做官宦人家的大小姐麼?」涂白臭著一張臉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花魁。
老鴇臉皮厚,可那花魁畢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即便做了妓女,也有許多酸辛。
此刻早已經紅了眼圈,伏在秦易南的身上抽泣。
雖然世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看著美人落淚,卻都心疼。
你一嘴我一嘴的議論紛紛,言道,不該往人家傷口撒鹽。
關鍵是小花魁實在惹人憐愛,這群人都以為秦明月是哪家的惡少,得不到人家就來搗亂。
秦明月臉色一沉,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不過剛才她的確是挺有理智的,可是看見了自己的男人當街摟著別的女人,就不淡定了。
「哼,誰說本少爺要買花魁了?」眾人一愣,就連涂白都愣住了,心道,難道公主不是要將那小花魁買下來,好好地羞辱一番嗎?
秦明月迎著眾人的目光,合上折扇,指著秦易南說道,「本少爺要買的是他!」
既然秦易南想做這賣肉的妓,她便如他所願。